狼兵編製人數愈發增大,甚至有超過樽國正式軍隊的人數,為了更進一步取得取得樽皇的信任,他奉獻了很多東西給他,但樽皇總是疑神疑鬼地看著他,這種充滿懷疑的眼神讓他不由得害怕,他知道有一天樽皇會除掉自己,世界上最肮髒的地方莫過於皇宮和妓院,身處深宮之中任何人身上都沾滿血,一旦權力比你大的人認為你威脅到他的地位,或是功高蓋主,他一定會想盡方法除掉你,唯有一死。


    他喝著白金液,看著天上的明月緩緩思索著,過去杯子裏這酒得用他三個月的俸祿才能買上一壺,現在他可以隨意肉林酒池,腰纏萬貫,可依舊不得安心。這時候妻子過來換了一杯溫酒給他,他低眼看著妻子窈窕的身段,一個可怕的計劃在心中漸漸成形。


    他得知當朝太子最喜年輕婦人,將美貌如花的妻子獻給了太子,當時洛水兒泫然欲泣地求著他不要拋棄自己,他強忍著對妻子的愧疚,對她說為了自己的仕途平安,隻需要她去陪太子一晚即可,他要洛水兒換上最好的一件長裙,裙秀上繡滿朵朵白菊,發鬢上穿插著用珊瑚金製成的簪子,之後他交給妻子一個瓶橘黃色的精油,告訴她等太子見到她之後,打開這瓶精油抹在自己和太子身上。


    他看著丫鬟們領著妻子走進了太子的寢宮裏,轉身去到樽皇的住宮裏,跪倒在地大聲喊冤,樽皇接見了他詢問何事,他控訴太子勾引他的妻子,他親眼看見洛水兒走進了太子的寢宮裏,這下子自己沒臉出現在洛京城裏了,哭著要去尋死。樽皇深知太子根性,信誓旦旦的向劉康保證一定會為其伸冤,之後他帶著侍從前去太子的寢宮裏抓奸,等到樽皇來到太子寢宮後,推開大門看見了床榻上廝混的二人,怒上心頭便要責杖太子,就當他舉起手中長鞭時,遠處傳來了一聲狼嚎。


    樽皇迴頭看去,數十匹白狼唿嘯著撲進了太子的寢宮,盈盈如綠的狼眸折射出對血肉的渴望,太子驚恐著躲到父皇身後,卻被白狼咬著後腿拖到門外,還有洛水兒也是,四五匹白狼撲倒她的身上,啃食著每一片嬌嫩的肌膚,新鮮的血肉讓它們興奮起來了,樽皇眼睜睜地看著太子被群狼瓜分肢體,悲怒之下王息全開,與群狼大戰了起來。


    這是劉康已經帶著他的親信走進了皇宮裏,狼騎兵與樽皇近衛兵在皇宮裏發生了血戰,之後一頭又一條的巨狼闖進了寢宮裏,像是猛獸般興奮不已。


    原來劉康遞給洛水兒的不是什麽精油,而是從母狼腺體裏提取出來的腺液,對於雄狼而言,這種東西如同春藥般猛烈,巨狼們被樽皇的攻擊所激怒,紛紛將矛頭對上了樽皇,那天晚上樽皇殺了將近三百頭巨狼,就在這時,劉康拿著一把長劍孤身走進了寢宮裏,麵前這遍地的狼屍,奄奄一息的樽皇讓他心花怒放,之後他一劍刺入了樽皇的心髒裏,那張殘破不已的臉讓他想起了父親的臉,他俯下身子在樽皇耳邊說道:“樽皇死,狼王立!”


    一股颶風般的力量衝出了樽皇的身體,沿著他的經脈鑽入他體內,他如同脫胎換骨般重獲新生,王息從自己身體每一個毛孔裏湧出,他一掌擊碎了樽皇的腦袋,站在血泊之中狂笑不已,之後他輕輕踮起腳尖,如同故事裏的神佛般懸空而立,憑借著一把長劍將皇宮裏麵三千士兵全部殺死,待到樽國將軍們和王公國戚得知消息趕來皇宮後,發現渾身浴血的劉康坐在樽皇的王位上,身下百官馴服。


    “敢問著天下諸王,有誰能勝孤半籌?”他狂笑道。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如同炸雷般從他口中吐出,眾人便跪倒在地,七竅流血……


    劉康最後變成了樽皇,從一個小小的馴獸官的兒子,變成了萬人之上的皇帝陛下,人性中最黑暗的瞬間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樽國百姓一覺醒來之後,殊不知這國家已經換天!


    今夜被樽國史官稱為“狼王之起”,劉康憑借這幾百條白狼便奪取了樽國的皇權,這不遜於趙公明的偉跡讓他名動天下,他自封自己為狼王劉康,是與龍王趙公明一樣的偉大人物,他穿著喜歡穿著灰質長袍,在袍子上繡滿狼頭,人們麵前稱唿他一句大狼王,背後偷偷叫他老狗或者篡位者。


    之後他將上代樽皇的妃子娘娘全部趕了出去當娼妓,他在位三十年總共生了五十個孩子,皇子四十七個,公主兩個,皇後換了三位,妃子成群,放眼天下諸國,從未有皇帝像他這樣能自己生出一支軍隊般,當他上朝的時候,朝廷一眼望去三分之一的臣子都是他的種。


    如今他已經六十多歲了,對生孩子這份工作依舊熱衷,寢宮裏設有暖閣,蒸騰熱氣湧進房間裏每一塊磚瓦之中,地下火道與皇宮溫泉相連,火坑和寢宮內的火到連通,由專門負責司爐的太監點燃火炭。然後就會產生熱流,烘熱寒冷的磚牆,寢宮內的氣溫也會隨之升高,他撥動鐵棍了炭盆裏燃燒的炭塊,其實室內溫度宜人不需要燒炭,而他隻是喜歡看著炭盆裏麵的爐火而已,這盆小小的炭火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獸舍裏的那盆炭爐。


    他坐在臨窗的靠褥上,看著窗外的雪景,床上那豆蔻少女扭動著腰肢趴著他胸口上,芊芊細指劃過他的下喉,但劉康現在明顯對她沒什麽興趣了,看著雪景呆呆地出神。


    “陛下有什麽煩心事嗎?”她睜大著眼睛,如鹿般的眼眸轉溜個不停。


    “如今這北蠻國已經覆滅,你說什麽時候輪到我樽國呢?”


    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落在少女耳中如若炸雷,她迅速跪倒在地,不斷磕頭:“陛下息怒……奴婢該死不該問這些東西。”


    “皇帝寶座輪流做,我劉康可以除掉姬正當上樽國的皇帝,將姬氏皇族全部消滅,終有一天也會輪到我劉氏皇族被人斬草除根,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他眼睛一瞪,將少女嚇得不輕。


    劉康在眾人看來性格古怪,喜怒無常,可本質上也隻是個商人,權力對於商人而言隻不過是獲取利益的另一個捷徑,劉康在任期間,廢除了很多姬正遏製商人的律法,減免了各地的賦稅,興修道路,強化貿易。


    他在戰爭中屬於投機者這類人,在位期間他不曾主動挑起過一場戰爭,他投資戰爭!他早早便看出了楚驍華的潛力,在其根基未牢之際與其定下盟約,在西臨國一戰中為其輸送軍備與兵力,樽國計劃以經濟援助的方式幫助楚驍華奪得打下西臨,條件是要胤國降低樽國的出口胤國的酒品關稅,其實楚驍華當時疑心過重,劉康對西臨的劍並不在意,他本性重財輕義,為了上位不惜一切代價,更別說是區區的軍隊了。


    這些政績為他贏得了聲望和支持,但沒有人們的愛戴,因為劉康太過強硬,人們私底下說他是一個披著商人外表的狂徒,他的理性要用在合適的地方,將瘋狂的矛頭對向他的敵人。


    “直至今日,狼王還認為自己是個篡位之人嗎?”


    灰衫男人站在暖閣的一角,少女半掩著粉胸地奔向了後門,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是不允許有第三者插足的。


    “謝左,你覺得直至今日,孤這狼王之旗能一直流傳下去嗎?”他問道。


    “那大秦始皇德高三皇,功過五帝,同樣希望自己的皇位可以千世萬世的傳下去,他為此築長城,以震天下龍脈,為此可之後呢?楚人一炬,盡是灰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同樣也沒有不敗的王朝,所以臣覺得不能。”他很肯定地說道。


    “你這樣拉孤的麵子,就不怕孤現在就殺了你嗎?”


    “不怕,畢竟陛下現在還需要我。”他坐在一張椅凳上,看著那蜷縮在雪狼皮中的老人,自己永遠不知道他的心到底在想什麽,或許什麽都沒有。


    “北封城淪陷,北蠻亡了……原本北蠻皇室的氣運應該還能堅持二十年的,如果不是他們那麽快向金帳國挑起戰事的話,自從楚驍華遊曆了一次金帳國後,金帳國的軍備實力大大提升,到現在那邊的愚人還將他當成神明來崇拜,隻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


    “楚驍華和狼王是同一類人,都是可以為了權力而不惜代價,隻不過他殺了自己的哥哥,狼王殺了自己的主子罷了。”


    “這一點……孤不如楚驍華。”他自嘲道。


    “我聽說狼王想讓太子殿下和胤國公主聯婚,可是楚驍華一直沒有迴複您。”


    “他是拒絕了我們……他還在為離北的事情和孤鬧別扭,像個孩子一樣。”劉康強調道。


    謝左不語,笑著將一封從胤國寄過來的信件交給了他,上麵有胤皇的印鑒,而且是楚驍華親自書寫的,他瞥了他一眼,揭開上麵的印章,緩緩地念了起來。


    “呈樽國之皇,久不見,請恕我不答汝夫婚姻者也,女怒火爆,性惡,則不宜為君之妃,但此事耳,夫大丈夫,吾更有要事要談。


    今北蠻已被滅,北方局明,不過今冬荒至,兵依舊不絕今最要之事乃止我之兵,北方諸族本是一家兄弟,何許相殘。


    朕欲於新年後,可要尊皇座下一次臨安,其時金帳國大君亦當來,朕有甚事要與爾然二人者,願勿拒朕之意,慎勿失約……”


    樽皇緩緩念著上麵的句子,他雖說上商人但勤奮好學,他從信件裏可以讀出楚驍華有意和自己和談,這不免是一件好事。


    謝左細細地聽著裏麵的內容,這封文書是胤國公使一個時辰前送來,當他拿著這封信來到樽皇的寢宮時,門外的公公告訴他陛下正在裏麵辦正事,他即可意會,便在門外等了好長的時間,當時他就已經猜測在這封信上的內容,看來上次陛下主動像胤國聯姻還是有意義的。


    “願我兩國前惡能不,他日如兄弟和睦,大胤代楚驍華輕手書……那小子到底想幹什麽?”


    “恭賀陛下。”


    “楚驍華還有兩個孩子,而且都尚未婚娶,狼王不妨再堅持一下?”


    “謝左,你的腦子被狼啃了吧,孤還未糊塗到那種地步,阿環和竹絹早就嫁了出去,而且她們嫁的還是同一個人,你是想孤送一個男孩過去嗎?”他搖了搖頭。


    “陛下,您好像忘了一個人。”


    “你是說……微微?她甚至都不跟孤姓,你覺得楚驍華會要她嗎?”


    “狼王,這筆買賣有利可圖!”


    “哦?”劉康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他本來就是商人,一聽見和利益有關的事情便會打起十二分精神麵對。


    “雖然她沒有冠您的尊名,但她依舊是您的血脈,身上流著高貴的狼王之血,而且胤國方麵的優勢我便不用再說了,我們可以借助她來修複和胤國之間破損的關係,像是一件禮物般,在這種情況下楚驍華不會拒絕我們,而且臣知道狼王也不喜歡這個女兒,不妨將她送到胤國去,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當年和胤國結為盟友之時,可下了狼王不少苦功,假如陛下不再修複和胤國破碎的盟約關係,不出三年,我們的胤國必有一戰,狼王可以信心戰勝胤國?”


    “我為何要戰勝他,我是他的投資者,居高臨下的本該是孤……這件事情就照你說的那樣去辦吧,也不知人家的兒子看不看得上我這女兒。”


    樽皇點了點頭:“我們既然和胤國定下了盟約,在宗親關係上就必須貫徹到底,上次見楚驍華的兩個兒子好像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也該長大了吧,最大的那個似乎覺醒了王息,還在雲劍河之戰殺掉了燕莾猛將葉霸,你說孤為何就沒有他那樣英勇的子嗣呢?”


    “狼王是蓋世英雄,不必去思考子孫的懦弱,我們當下必須在這二人之間做出抉擇,楚鷹仰雖是長子,但缺乏政治頭腦,整體實力不夠,楚瞬召身懷金帳國皇室的血統。如今楚驍華還未立太子,我們不妨下注在他身上,萬一他成了胤國未來的皇帝,這對我們樽國的好處也是極大的,而且金帳國必定會擁立在楚瞬召的腳下,就算他沒做成皇帝,我們也不虧,政治聯姻對盟約的作用依舊有效。”


    “按你說的去辦吧,先發一封國書給楚驍華,若他應允,三王會議的時候朕將微微帶上便是了。”他的神色帶著一絲疲倦。


    “陛下不和微微說一聲嗎?”


    “明日再說吧,孤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有些乏了,你下去吧。”樽皇說完之後,靜得像塊石頭一樣,杯子裏的白金液蕩漾著天上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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