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錦年每年都要迴康城祭祖,不管春節在不在康城,祭祖儀式他絕不會缺席。無論時代如何變化,有些傳統已深入這些世家大族的骨髓。


    前幾年肖錦年出於各種考慮,都是自己迴去,今年他堅持讓慕展顏母子一起迴去。


    慕展顏自然不想去,自己和肖錦年沒有結婚,肖慕顏又不是肖家的子孫,讓她如何麵對肖家的祖宗?再說她連個親人都沒有,祭祖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陌生。


    她端著一杯茶,醞釀了好久的勇氣來到書房,二話不說先將茶恭敬的放在桌上,然後又滿目深情的望著肖錦年。


    “什麽事?嗯?”肖錦年的聲音溫柔似水。


    慕展顏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軟軟糯糯的說:“肖大哥,我可以不去康城嗎?”


    “不可以。”肖錦年無比幹脆。


    “為什麽呀?以前你都不讓我去的。”慕展顏一臉不滿,聲音依然嬌軟。


    “此一時彼一時。”肖錦年低下頭繼續看文件。


    慕展顏撇撇了唇角,嬌哼一聲,轉過身不再看他。


    肖錦年搖頭苦笑,伸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拉到懷裏。


    “生氣了?嗯?”


    “哼”慕展顏唇角翹得老高。


    “我知道你心裏有顧慮,但是肖大哥說過,你是我的妻子,肖慕顏是我的兒子,你進得了肖家的宗祠。”


    “我心裏愧疚,不敢麵對各位祖宗。”慕展顏歪著小腦袋,皺著好看的眉頭。


    “你要是愧疚,就對肖大哥好點。”


    “我對你不好嗎?我還給你做點心吃呢。”慕展顏不覺提高了聲音。


    “你要多陪陪我,你和羅雲陽在一起的時間,都比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長。”肖錦年一臉認真。


    “怎麽可能?”


    “你看,你從到劍橋讀書,兩年多來沒有請過一天假,每天至少6小時和羅雲陽在一起,假期的時候還和羅雲陽一起做實驗,甚至一起住在圖書館,你們還一起出野外。而我們,刨去我出差的時間,還有你加班、出野外的時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真是寥寥無幾。”肖錦年緩緩的說著,好像這些話已憋在心裏好久了。


    慕展顏聽了也不覺心驚,著急忙慌的說:“哎呀,你不要扯其他的事情,我一定要去嗎?肖慕顏和你一起去不就可以了嗎?”


    “不可以,這個事情沒得商量。”肖錦年清貴的麵頰上一絲絲威嚴。


    “你以前還說讓我說出自己的想法,我現在說出來了也沒用。”慕展顏蓮萼般的小臉上微微泛紅。


    “嗯,是的,肖大哥需要知道你真實的想法,但是不一定會同意你的想法。”肖錦年一臉平靜。


    慕展顏美目一瞪,可是一看到肖錦年不怒自威的清貴麵頰,不由的也慫了下來。


    “那要待幾天啊?”慕展顏終於敗下陣來。


    “三天,還要迴來請嶽成雲和陳一格吃飯,然後你們就快開學了,春節隻能在國外過了。”


    “好吧。”慕展顏離了肖錦年的身子,委委屈屈的轉身,還沒走兩步就轉身將那杯茶順走了。


    “我還沒喝呢!”肖錦年一臉不滿。


    “哼,拿去給你的傻兒子喝。”慕展顏頭也不迴的走了。


    肖錦年看著她的背影,搖頭苦笑。


    慕展顏果然將茶拿給了羅雲陽喝,兩個人坐在錦時門口,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從禦景天帶來的植物資料。


    “我馬上要跟肖大哥迴康城祭祖了。”慕展顏還是一臉不快。


    “祭祖,好古老的詞。”羅雲陽思索著,好像對這個詞很感興趣。


    “哎,可能我死後也會葬在肖家的祖墳裏吧。”慕展顏一臉困惑的看著遠處的山巒。


    “你不願意?”羅雲陽好奇的看著她,又小心的補了一句:“或者準確的說,你想葬在禦家的祖墳裏?”


    慕展顏一瞪眼,著急的讓他閉嘴,又心虛的迴頭朝院中看看。


    羅雲陽趕緊拍拍自己的嘴巴,一臉小心翼翼。


    “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事情,聽到沒有?!”慕展顏著急的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羅雲陽態度可嘉。


    “我就是覺得壓力太大,肖家是大家族,那個梧桐大道的氣氛和別處都不一樣,一進入梧桐大道就有一種莊重肅穆的感覺。”


    “梧桐大道是什麽?一條路嗎?”羅雲陽眼睛裏閃著好學的光。


    慕展顏白了他一眼,也懶得解釋了。


    “展顏,我聽禦風說,這個資料的細節要問他爸爸,要不我也跟你們一起迴康城,順便和禦風的爸爸聊聊。”羅雲陽一臉認真。


    “算了,你還是別去了,免得節外生枝,我覺得再怎麽聊,都不如實地去看看。”


    “也是,反正陳教授還約我吃飯呢,你們去康城,我就在這待著,好好研究下無量山的植物,到時好幫你寫無量山的植物誌。”


    “嗯”慕展顏開心的點頭。


    晚上,肖錦年站在院子裏,望著天邊的月亮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好像已潛伏了多年,如今終於顯露出來。


    “成雲兄,該你出手了!”肖錦年拿著手機,清貴的麵頰冷素異常。


    “錦年,這盤棋你布了多年,終於可以動動了。”嶽成雲的聲音裏有狩獵的興奮。


    “記得來肖慕圓吃飯。”


    “放心吧,消息我都放出去了。”嶽成雲胸有成竹。


    這邊肖錦年邀嶽成雲吃飯,而遠在康城的陳家也在吃著便飯。


    一個豪奢的餐廳裏,陳邦達和陸昊天夫婦正在用著晚餐。餐廳很豪華,但是晚餐卻是極其普通,清粥小菜,一盤包子。


    陳邦達七十來歲,身材精瘦,極為精神,眼睛裏閃著精光,處處透著一股警惕防守的氣息,連進食的時候都無絲毫放鬆。


    陸昊天拿了一個包子遞給陳意茹,麵上溫柔似水。


    “我吃不完的。”陳意茹撒嬌道。


    “我們一人一半。”陸昊天將包子掰開,遞了一半給陳意茹。


    陳意茹一臉笑意的接過去,又嬌聲道:“謝謝老公。”


    陸昊天溫柔的笑笑,繼續低頭喝粥。


    “爸爸,最近康城有快地皮要出手。”陳意茹眼睛裏透著小心謹慎。


    “自從我們那塊地王出手後,還有哪塊地值得我們關注?”陳邦達頭也不抬的答道。


    “昊天說那塊地比較特殊,麵積肯定比不上我們的地王,但地理位置很特殊。”


    陳邦達抬頭看著陸昊天。


    “哦,爸爸是這樣,這塊地離梧桐大道不遠,就在肖家的祖墳旁邊。”陸昊天迎著陳邦達銳利的目光,恭敬的解釋。


    “那肖錦年豈會讓別人拿了那塊地?!”陳邦達眼中的精光更盛。


    “這塊地拿的比較早,當時正是肖錦歲出事的時候,被雲南的那個姓嶽的鑽了空子。”


    陳邦達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猶記得那一年,豈止是肖家,他們陳家也狼狽不堪。他設計害死了肖錦歲,本以為肖家就剩一個毛頭小子了,是連根拔起的好時機。可是沒想到,他連一個迴合都沒撐住,被一個毛頭小子收拾的狼狽不堪。陳家資產一夜暴跌,他四處周旋才保住基業,現在想來都不免心驚。


    陳邦達抬起眼皮看了看陸昊天,平靜的說:“肖錦年什麽反應?”


    “肖錦年自然要拿下那塊地,自從嶽成雲拍下那塊地後,肖錦年就一直和他交好。”陸昊天平靜的說著,小心的觀察著陳邦達的臉色。


    “哼,這嶽成雲就是個大老粗,他們肖家怎能看上這樣的人,還不是因為那塊地。”陳意茹一臉不屑。


    “我本來想約嶽成雲吃個飯的,可是他很明確的說,這塊地我們就不要想了,肖錦年勢在必得,已經約了他好幾次吃飯了。”


    陳邦達眼中精光閃過,又低頭繼續吃粥,淡淡的說:“他們肖家祖墳上的地,肖錦年自然不會放手,我們也沒必要和他爭。”


    “好的爸爸,那我就不約嶽成雲了,本來約了幾次,他還有點鬆口。”陸昊天說完,也低頭繼續吃粥。


    “肖錦年要迴來祭祖吧。”陳邦達漫不經心的說。


    “是的,每年都迴來祭祖,據說這次排場還特別大,梧桐大道早早的就準備了。”陸昊天吃著包子,一臉平靜。


    陳邦達微微點頭,眼裏寒意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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