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這兩個人要結婚的事情就沸沸揚揚地傳遍了整個三山村,村民們紛紛敲鑼打鼓地前來慶賀。


    僅半日,客棧上下便煥然一新,到處張燈結彩,屋簷下掛滿了大紅燈籠。


    拜過堂,喝過交杯酒,二人被送入洞房,洞房便是他們倆睡的上房。


    新郎新娘的衣服是村兒裏四個裁縫連夜趕出來的,村裏的人都想為了鏟除陰陽教而出一份兒力,這場婚禮辦得好不熱鬧,客棧裏擠滿了鄉親父老。


    可是夜色一黑,這些鄉親們便很識趣地迴了家,緊閉大門,熄滅了家裏的燈,躲在家中偷偷觀察著亮如白晝的客棧。


    方圓數裏之內,唯有這一間客棧散發著衝天的光芒。


    房間內,身披紅裙的常清瑤坐在床上,披著紅蓋頭。慕雲飛褪去了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衣,穿著紅色衣服的他和臉上的嚴肅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喂,今天是咱倆結婚的大好日子,你就不要擺著臉了好嗎?”常清瑤不知道是怎麽透過紅蓋頭看見了慕雲飛臉上的表情。


    跟他得知逍遙子死時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


    “快坐過來啊!”常清瑤對著在桌邊局促不安來迴走動的慕雲飛,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板。


    慕雲飛隻得硬著頭皮走到了常清瑤的身邊。


    “有動靜了嗎?”


    “動靜?什麽動靜?”常清瑤假裝聽不懂。


    “陰陽教的人啊?為什麽他們還沒出現?”慕雲飛愈發坐立難安,他一直在等著陰陽教的人出來解救他。


    從喝完交杯酒,到現在入洞房,厚實鬆軟的床墊竟使他如坐針氈。


    “急啥,咱倆還沒揭蓋頭呢!”常清瑤戲耍著身邊的慕雲飛,她往慕雲飛身邊靠一分,慕雲飛便往另一旁挪一寸。


    “夠了!”慕雲飛小聲想嗬斥得寸進尺的常清瑤,突然一想陰陽教的人可能就在附近,隻得壓低了聲音無奈地說。


    “你再過來,我就沒地方坐了。”慕雲飛想了想,局促地說。


    “哈哈哈!”常清瑤捂著嘴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她在笑平日裏看起來高冷不易近人的慕雲飛此刻竟然這麽可愛。


    常清瑤隔著大紅色的頭紗都能猜得到慕雲飛臉頰泛著的紅暈。


    “等會兒你被他們抓進去了,不要衝動,一定要等我去救你。紫宸大帝修為並不在你之下,你若是與他硬碰硬,可能會吃虧。”常清瑤正笑著,慕雲飛突然又說道,他的聲音很輕,卻鑽進了常清瑤的心底。


    常清瑤愣了一下,止住了笑聲。麵紗下的她迴過頭,和慕雲飛密切相對。


    “哦,你是在關心我咯!”慕雲飛沒有看到常清瑤的嘴角微微揚起,隻聽得到她在頭紗下戲謔的聲音。


    “沒有,我隻是怕你會受傷。”慕雲飛淡淡地說,重新轉過頭去,將雙手按在膝蓋上,坐地畢恭畢敬。


    常清瑤終於沉默了,她們倆並列坐著,彼此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連時間的流逝都仿佛變慢了,慕雲飛再也不催促,常清瑤也再也不嘮叨。


    “時辰已到,新郎揭蓋頭咯!”屋外傳來了唿喊,慕雲飛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他在常清瑤麵前站定,對著坐在婚床上的她,緩緩地伸出了手。


    兩寸,一寸。慕雲飛的手已經抓住了輕若薄紗的蓋頭,他的手在輕輕顫抖。


    明隻是一場戲,為何自己卻那麽的緊張,慕雲飛不知道。或許他已然知道了,卻不敢去相信。


    慕雲飛輕輕抓住了蓋頭,緩緩地想要將它掀開。但他還沒有抬手,窗外卻突然吹來一陣邪風。


    這股風似乎是嫌慕雲飛太慢了,於是便動手幫他掀開了新娘的蓋頭。


    清風拂過,紅紗飄揚,常清瑤的臉在搖曳的燭光中顯得格外動人。有如天上的仙子,又像墜入凡間的星辰,那麽美好,那麽耀眼。


    慕雲飛一時有些呆住了,常清瑤也發現慕雲飛在盯著自己,兩人相視過後又躲閃著離開。常清瑤的嘴角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


    “哎嘿嘿嘿,這新娘還真不錯,皮膚水靈水靈的,比前些日子的新娘不知道美上多少。”


    溫情的氣氛被一聲奸笑聲打破,兩個黑色的身影從窗戶外躍了進來。


    他們看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慕雲飛,冷笑一聲。


    “你這小子還真是好福氣啊,隻可惜你這福分到頭了。”


    慕雲飛後退一步,常清瑤也猛地轉過頭去,兩人不約而同看著落地的兩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表現地驚慌失措。


    他們雖然穿著夜行衣,卻並未蒙麵,因為陰陽教的人是不需要遮掩麵孔的。他們一個幹瘦一個肥胖,唯一相同的就是全都麵露猥瑣的笑容。


    “是啊是啊,教主最喜歡這樣細皮嫩肉的丫頭了。”胖教徒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擦著嘴說。


    “就先委屈一下小娘子了。”幹瘦的教徒一揮手,灑出一把白色的細砂在常清瑤的臉上,她很快便昏睡了過去,癱軟地倒在了床上。


    他們兩個仿佛完全無視了慕雲飛,自顧自地將常清瑤套進了一個黑色的布袋裏。


    演戲就要演全套,慕雲飛想了想,自己不能傻站在這裏。於是鼓足了勇氣,結結巴巴地喊:“你你們要對我娘娘娘子做什麽?快放開她!”


    “哼,放開她?”瘦子迴過頭來,這才想起新郎還在一旁看著,隨即眼裏閃起兇光。


    “你還是安心上路去吧!”他說著一腳踹在了慕雲飛的胸口,把他踹飛了一丈遠,重重地砸在了櫃子上。反正他們陰陽教也不在乎


    這個瘦子竟然是一名下仙,尋常人受了這一腳怕是必死無疑了。


    果然,慕雲飛撲騰了兩下,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像是死了一般。


    兩個教徒將常清瑤抬在肩上,就這樣又從窗口跳了出去。


    “哎呦,這小娘子還有點重量啊,和看上去不一樣!”窗外傳來了胖子的哀嚎,兩個人似乎在地上摔了一跤。


    “你廢什麽話,這叫豐滿,平日裏教主白養你了?趕緊給我背走!”窗外又傳來了瘦子不耐煩的責罵聲。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趴在地上的慕雲飛緩緩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一邊櫃子的木屑中取出了天刑劍,也從窗口跳了出去。


    他沒有飛行,而是跟著兩個教徒在房頂上飛躍。


    在他們走後,沿街的燈又亮了起來,街坊們紛紛打開窗,滿心期待地看著那個離開的紅色身影。


    他們對著上天禱告著,期望著慕雲飛能夠徹底搗毀這陰陽教。


    天峰山頂,黑色的一胖一瘦兩個身影出現在祠堂的門前時已經是半夜三經了。


    祠堂的兩側亮著火盆,讓著隱


    秘在黑暗裏的祠堂顯得不那麽陰森恐怖。


    “哎呦,哎呦,大哥,這新娘子真的好重啊,我快抬不動了。”黑胖教眾叫苦不止,他把身後的麻袋重重地擲在地上。


    “都特麽到家門口了你還跟我喊累?你給我小心點,別把這嬌弱的新娘子給摔死了。”瘦教眾兩眼一瞪,轉而對著看守的兩個教眾擠出一個笑臉,這兩個看守門前禁製的教眾竟然是金仙!難怪他們兩人要對著他倆點頭哈腰。


    放眼天下,金仙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門派不俗的勢力了,可這陰陽教竟然派金仙來守門,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從下仙再到金仙,這陰陽教看起來並不簡單,慕雲飛躲在不遠處的竹林裏,偷偷地看著。


    “二位爺,咱哥倆給教主抓來了新的祭品,麻煩行個方便。”


    兩個守門的教眾似乎都快睡著了,他們瞅了一眼二人身後的包袱,也不查問,霍得打開了祠堂的大門,一道黑色的禁製一閃而過,消散不見,然後揮了揮手又迴到原地打盹兒去了。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瘦教眾點頭哈腰地感謝著,給胖教眾使了個眼色,胖教眾也不再拖遝,猛地把黑色的麻袋一提,倆人一溜煙地便進了浩大的祠堂。


    大門再度緊閉,黑色的禁製重新又恢複了。


    慕雲飛微微皺了皺眉,他感受得到眼前的這禁製並不簡單。晚上看守祠堂的教眾少了不少,可戒衛依舊森嚴。看守大門的是兩個金仙,大門兩側十丈出分別有兩個二十餘人的小隊在巡邏著,這些教眾竟然每一個都是下仙。


    縱使是天山派也並不能保證每一個弟子都已經飛升,可這小小的陰陽教竟然能有這麽多的資源來培養這些人。


    看來是該好好探一探他們的底細了。慕雲飛心中暗想著,下一秒他的身形便出現在了祠堂的門口。


    “什麽人?”兩個無精打采的守門侍衛突然向前猛衝兩步,將手中的長槍對準了慕雲飛的咽喉。


    “我是天……”慕雲飛剛想自報家門,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正穿著大紅色的婚袍,趕忙改口道。


    “我來救我的娘子。”說道娘子這個詞,慕雲飛俊冷的臉上稍稍有些發紅,也不知道是火光還是因為害羞。


    “喲,還是個癡情的種呢!”兩個侍衛突然發出了嘲笑聲,對麵前這個男子放鬆了警惕,他們似乎沒有想過,一個穿著如此突兀的男子為何能在不驚動侍衛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這裏。


    “我們奉勸你啊,趕緊迴去吧!你的娘子已經是我們教主的人了,我們教主可對男人不感興趣,但你若是再向前,可就是一個死字了!”兩個教眾咧著嘴,對麵前的男子不屑一顧。


    但下一秒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隻來得及看見一道如火似的箭影,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隻留下慕雲飛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雙手,看著倒在地上昏睡過去的兩人喃喃自語。


    “看來這陰陽教的金仙,隻是徒有虛名而已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一步,仔細地查看門前的禁製。


    突然他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震驚。


    “這禁製!”


    “好像也沒有那麽難破解啊!”


    寬闊的門猛然洞開,如同一隻兇惡的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慕雲飛沒有猶豫,追蹤著兩個黑衣教眾的氣息朝著祠堂裏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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