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似的殘陽染紅了天際,宛若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羅天陽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的天空,心裏做著每個孩子都幻想的夢。


    夢裏的他成了一派宗師,望著台下成群的弟子練功,懷裏摟著嬌小的女人。哦,是身後站著心愛的姐姐。


    看著那些和他一般大的孩子流著汗水,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他感覺自己格外幸福。


    龍溪城會是一番什麽樣子呢?羅天陽很是期待。


    早在伏虎縣的時候羅天陽就聽說過各種關於修仙者的傳說,隻是伏虎縣實在太小,入不了那些修仙者的法眼,因此羅天陽很是遺憾。


    有人說村東的老張頭曾經去參加過天山派的選拔,隻是被刷下來了,是個築基期的修仙者。


    羅天陽興衝衝地跑到村東的田壟上,隻看到一個袒露胸膛的漢子淌在渾水裏,霞光染紅了他雄壯的軀體。一步一插,動作遲緩地如同蝸牛一般。羅天陽好不容易才激起的興致頓時一掃而空。


    他想築基期的修仙者看起來也就和普通人一樣嘛!


    不知何時,他倚靠在姐姐的腿上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天空裏的霞紅中透著黑灰的輕紗,夜幕已經快要降臨了,林子裏盡是歸巢迴來的鳥兒,一時間格外熱鬧。


    “醒啦?”從羅天陽睡著到現在,羅玉琴的腿都絲毫沒有動過,生怕驚擾到睡夢中的他。


    此刻的她輕輕晃了晃發酸的腿,然後從一邊的包袱裏取出一個梨木盒。


    打開盒子,裏麵是精美的糕點和香噴噴的饅頭,隻是有些涼了。


    “餓了吧?吃點吧。”


    “啊!又是滿頭和桂花糕。”羅天陽揉了揉眼睛,外麵的氣溫有點涼,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一整天都吃的包子和糕點,他可是想吃肉的!


    “還有一個時辰才能到鎮上,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吧。”羅玉琴溫柔地笑,將饅頭從中間搬開成小塊兒遞給羅天陽。


    “不嘛,不嘛!我要吃肉,我不吃饅頭!”羅天陽撅著嘴撒起嬌來。


    “嘿,這小子。”秦氏原本也在打盹兒,被羅天陽的抗議聲驚醒,陡然看清了眼前的局勢,揚起手來就裝作要打羅天陽。


    羅天陽看著母親高高抬起的手,立馬蜷起身來往姐姐懷裏鑽。


    “好啦,娘,天陽正在長身體,光吃饅頭對身體也不好。我還是去問問李副將他們有沒有帶什麽幹糧吧!”羅玉琴收起手裏的饅頭。


    他們走的匆忙,沒帶多少食物,可是訓練有素的護衛們就不一定了,他們需要補充體力,很可能帶了些許牛肉在身上。


    抱著這樣的想法,羅玉琴起身掀開窗帷,慢慢地下了車。


    “還是姐姐好!”羅天陽一臉期待地看著下車的羅玉琴,然後不滿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媽媽。


    秦嵐也懶得再去責怪不懂事的兒子,隻是無奈地撇撇嘴。


    都怪自己和玉琴,從小都太寵著這孩子了,才讓他養成了這樣的癖好。


    “李隊長,你說天都快黑了,我們在這荒


    郊野嶺的,真的安全嗎?”軍隊的前方,一個手握長槍的侍衛小聲對著身邊持長劍的護衛說道。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鎧甲,一看就和普通的侍衛不同。


    貼身保護羅家的將軍李自涼,他已經護了羅慶鬆十餘年的安危了,從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判官時就一直在他身邊,直到現在他升遷太守。如今的李自涼已經年近四十了,卻依舊如年輕人一樣精神。


    “怕什麽,我們可是軍人且不談這是大人的命令,就算真的來了山賊,我們也絕不退縮!”李自涼握緊了手中的劍,他和那羅慶宋當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十餘年間他手中的劍斬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頭顱,但凡想對羅慶宋不利的人,全都被他處決在一丈開外。


    久經沙場多年的他其能力其實已經堪比築基期的修仙者,所以他並不害怕所謂的山賊。


    山賊再如何兇惡,也隻是普通人而已,他不介意除暴安良。


    “隊長你的威嚴這麽多年來還是一直未減少啊!”侍衛咧嘴笑了笑,隻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陰影中,李自涼不太看得清他臉上的笑容是苦笑還是自信的笑。


    “李將軍。”恍惚中,耳畔突然有人在唿喊。


    “羅小姐,有什麽事?”李自涼看清了身邊人的麵孔,放慢了腳步,行徑的軍隊也放慢了腳步。


    “是這樣的,我弟弟餓了,我們的幹糧也沒了,所以想問問李將軍,你們這兒有……”羅玉琴有些嬌羞地低著頭,雖然李自涼和她年齡相差甚大,但是麵對如此有男子氣概的男人,任誰都會難以抵擋。


    “明白了,小七取兩斤黃牛肉給羅小姐。”李自涼高聲朝著身後唿喊,嗓音雄渾響亮。


    “要酒嗎?”李自涼突然咧嘴,小聲地朝著羅玉琴一笑。


    羅玉琴臉上的紅暈更加溢開了,比天空的晚霞還要紅透,她知道李自涼是在開玩笑,彎著腰從來時的方向跑去。


    “天陽餓了是嗎?”羅慶宋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從剛剛李自涼的喊聲中他便推理了出來。


    “嗯。”羅玉琴望著馬上的父親,輕輕點頭。


    “真是苦了你們了,拿完牛肉就進去吧,馬上天黑了,外麵不安全。”羅慶宋歎了口氣。


    羅玉琴用力地點頭,隻是她沒有反應過來,父親口中的不安全,究竟是什麽意思。


    前方突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鑼聲,山林中突然湧出一眾人,約莫二十人的樣子。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看他們身上沾著的草葉,就知道他們已經在林子裏蹲了很久。


    “哈哈哈,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子無聊地都快睡著了,沒想到真來人了,這麽大的轎子,一定是一單大買賣。”一個又陰沉又粗獷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令人格外作嘔。準確的說他們每一個都長得窮兇極惡,令人作嘔。


    有臉上劃著十字刀疤的,有短小精悍目光兇戾的,還有猥瑣如小偷的。


    麵前的人群散開,一個身高五尺,橫也有五尺的大胖子大搖大擺地擠出來,臉上的肥肉亂顫著。


    李自涼不禁皺起眉來,他沒想到手


    下的擔憂居然成真了。


    “你們是什麽人!”馬上的羅慶宋明知故問,壯著膽子高喝一聲。


    “咦嘻嘻嘻,你問我們是什麽人?”那胖子猥瑣地笑道,聲音突然又變得尖細無比令人驚恐。


    “老子告訴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這青孤城人見人怕的惡霸李霸!”


    “李霸?”李自涼思索起來。


    “他本是青孤城的逃犯,逃獄時還帶走了一眾囚犯,然後消失匿跡,官府追查了許久,他們連臉都不敢露。估計是聽到顧城主死的消息,這才敢出來為非作歹。”身邊的副將小聲附在李自涼的耳邊。


    “原來是這樣的縮頭烏龜。”李自涼點點頭,冷聲迴應。


    “隻可惜這顧城主一生為國,連自己的孩子都在邊疆浴血奮戰,卻遭遇了這樣的不公。”李自涼末了還有工夫感慨一番,因為他絲毫沒將他們這些匪徒放在眼中。


    對麵隻有不足二十人,雖然他們也隻有二十餘人,但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一人就抵得上對麵二十人!


    “嗬,鎖頭烏龜,我可不是,我隻是比較聰明,知道忍辱負重而已。”李霸竟然聽清了李自涼的話,油膩的臉上露出一抹醜陋的笑容。


    “這不現在顧城主不在了,這青孤城外就是我的天下了!”他哈哈大笑,笑聲讓人惶恐不已。


    “你放屁!青孤城總有一天會有新的城主,顧將軍雖然死了,但是他的精神依然還在,我們絕對不會讓他白白犧牲!”李自涼怒斥道,雖然他和顧將軍並不認識,卻在心底由衷地敬佩他。


    十幾年來都是他心中的榜樣。


    “沒錯!我是青孤城的下一任太守,雖然我沒有什麽武力,但是我相信,在我的帶領下,青孤城一定會重新恢複安寧!消滅你和你的同夥,就是我上任太守之前做的第一件事!”羅慶宋翻身下馬,從馬車前走出,站在了李自涼的身邊。


    他們二人一唱一喝,說的十分慷慨激昂,連手下的侍衛們都躍躍欲試起來。


    相比沉默不語的匪徒們,他們的氣勢顯得更加恢弘。


    “嗬嗬嗬,要消滅我嗎?”李霸冷笑,“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我原本隻是想搶點錢財,但既然你是青孤城的太守,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李將軍,謝謝你的牛肉。”李自涼和羅慶宋正在和李霸對峙,全然忘記了出來替羅天陽找食物的羅玉琴。此刻的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手裏捧著一塊包著油布的手帕。


    “玉琴,你快進馬車去!”


    “啊?”羅玉琴本隻是想向李自涼道聲謝,突然看清了眼前麵目猙獰的劫匪,瞬間嚇傻在了那裏。


    “哎呦,沒想到這馬車上還有這麽漂亮的小娘子啊,我就勉為其難,把她收做壓寨夫人吧!給我上!”李霸舔著粗壯的手指,臉上的笑意愈發猥瑣。


    羅玉琴這才反應過來,轉身就朝著馬車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移動的不止她一人。


    數名匪徒已經從地上跳起,衝著李自涼狠狠撲來,手中的大刀在日落下反射著血紅的光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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