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那些已然年近半百的異人,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瘋似的找尋迴去的方法,最後萬念俱灰自懸而去”


    “我可以理解,他們與那方紅塵早已牽絆過深,難以割舍,來到這邊如同鋃鐺入獄。可你不一樣,你應該屬於這裏,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踏足修行的異人,在這邊你會走得更遠。”


    雨知言力氣很大,摟著明疏的脖子往迴走去。


    “我明白,我幻想過無數次來到一個修行世界,我隻是放不下我父母而已,還好我還有個姐姐,隻是她以後壓力就太大了。”


    明疏咬著嘴唇,滿眼的遺憾。


    雨知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


    “那你就不必太擔心,二老有你姐姐照顧,想來晚年也不會太難,你也就不必在擔心了,說不定,以後還有迴去的機會呢?”


    明疏沒說話,一條胳膊想攀上雨知言的肩膀,卻是忽略了自己的身高,落了個空,惹得雨知言哈哈大笑,就這樣兩人走向了村子中央的那棵足有兩人合抱般粗壯的大樹。


    “爺爺,大伯他們迴來啦。”


    明疏兩人還沒走到,花花那銀鈴一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走,迴家了。”


    雨老拿著拐杖慢慢站直了身子,摸摸了花花的頭。


    明疏走到雨老身旁扶著雨老的胳膊,雨知言將花花高高抱起,遠遠的看上去像是一家人一樣和諧融洽。


    迴到雨老家,卻發現有個個子不高的年輕男子正在做飯,他穿著與雨知言的衣衫相差不多,區別就是,雨知言的黑袍上有幾道繡紋。


    “老大,你們迴來了。”


    那個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跑過來,和幾人打了個招唿。


    “小雷啊,這臭小子又叫你過來做飯啊?”


    雨老爺子顯然是認識他的,而且雨知言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老師,您這麽說就見外了不是?再說了,我本來就是個庖廚,給您做飯我也樂意。”


    那個男子笑嗬嗬將雨老扶到椅子上坐下。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小隊的新人,明疏。”


    雨知言在下屬麵前還是有些領導氣質的,或者說是他裝的好。


    “你好,我叫雷百喧,可算來新人了,別的隊長早就把名額用了,就老大捏在手裏當個寶貝。”


    雷百喧依舊是樂嗬嗬的樣子,上來就給了明疏一個大大的擁抱。


    “就你事多,我跟你說,明疏現在才……”


    “完了!我的白玉湯啊!!!”


    雨知音話還沒說完,雷百喧就嚎叫著衝進了廚房,很明顯,湯糊了。


    “忘記問了,你是不是還沒開始修煉,那天沒感覺到你身上的真氣流轉。”


    明疏還在感慨有什麽樣的將軍就有什麽樣的的士兵的時候,就聽到雨知言詢問。


    “我是鍛體境,還不能使用靈氣。”


    明疏一本正經的迴答,也沒有細說自己的煉血和換骨次數。


    “鍛體境?鍛體境是什麽,據我所知修煉都是從築基開始,其次是靈脈、靈淵,我可從沒聽說過鍛體境,你是不是想說體修?這和築基不衝突啊。”


    這迴輪到雨知言驚訝了,他現在甚至懷疑明疏這小子是不是胡說呢。


    “啊?我師父說是從鍛體開始,其後才是築基。”


    明疏雖然也很驚訝,但自己扯的謊還是得圓上。


    雨知言沉思了片刻,說道:


    “這樣吧,我迴去查一查,免得你小子被人騙了。”


    明疏也隻能點點頭,係統雖然受人掌控,但那背後之人卻是沒道理在這件事情上騙自己,不然自己的實力沒法提升,那他的目的也大概率不能實現,畢竟自己這具皮囊也沒什麽可圖的。


    吃過飯後,雨知言將水缸提起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院子,明疏見狀也跟了上去。


    “我去打水你也跟著?”


    雨知言有些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麽,就當做明疏這小子沒安全感。


    “我想認認路,以後你不在,我幫雨老打水就行了。”


    明疏嘴上這麽說,但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就是他想把釣魚的任務做完。


    雨知言倒也沒說什麽,吩咐雷百喧把碗筷收拾了,就提著水缸出門了。


    兩人剛走出大門,就聽到後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花花追了出來。


    “大伯,你們去哪玩,我也要去!”


    花花眼神中滿是渴望,雨知言也不方便說自己隻是去打水,畢竟,自從花花的媽媽失蹤後,雨知言的弟弟雨知意也離開家追尋自己的愛人,留下了當時尚在繈褓中的花花,七年過去了還是依舊沒有消息,而雨知言就是唯一能陪花花玩的人。


    雨老也是老來得子,老伴生下雨知意後不久就因為過於勞累撒手人寰。雨老年近古稀,雨知言也不過才28歲,正因為如此雨知言還依舊能拿出稚氣的一麵去陪花花玩。


    “我們準備去釣魚來著,是吧?”


    明疏忽然開口,讓雨知言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能點頭答應。


    “好耶,去河邊玩咯。”


    花花興高采烈的跑到兩人前麵,活力四射的樣子讓明疏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樣活力四射的樣子是明疏從未有過的,從小頭疼腦熱,大病小病沒斷過,還好找了個老中醫開了些藥調理了一下,才讓身體有所好轉,直到現在兩次煉血一次完美換骨讓明疏身體已經達到了普通人的極限。


    想到這裏明疏握了握拳頭,感受著身體上蓄勢待發的力量,明疏眼眸裏也變得自信起來。


    “明疏哥哥,我聽爺爺說了,你以後會留下來,大伯不在的時候,你可以陪我玩嗎?”


    花花來到明疏身旁,牽起了明疏的手,拉著明疏往前走去。


    “當然可以啊。”


    明疏柔聲細語的對花花說著,麵對這麽可愛的小丫頭,明疏的聲音不自覺的就夾了起來。


    “你不許說話不算數哦”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四馬?是四匹馬都追不上嗎?”


    “哈哈哈哈哈哈”


    ……


    三人說說笑笑的,一路來到了涼春河畔。


    涼春河雖然不深但是很寬,水流也是比較緩慢,看上去普普通通,卻是這一整個村子的命脈。


    雨知言將水缸直接沉進河水中,再拉上來,一缸水就裝好了,隨後將水缸放在一邊從旁邊的樹上掰了兩根樹枝,把一根遞給明疏。


    明疏接過樹枝,還不等他提出疑問,就看到雨知言從懷裏掏出來一把魚線和兩根長釘,在明疏震驚的目光中做好了一個簡易的魚竿,明疏接過魚線和長釘,偷偷放到鼻子下麵聞了一下,居然沒有氣味。


    “花花啊,你幫大伯挖點蟲子迴來,大伯給你釣一條超大的魚,晚上我們就可以吃魚、喝魚湯了,好不好。”


    雨知言拉過花花的手,引誘著花花說道。


    “不許騙我哦。”


    花花滿口答應,找了根棍子就到後麵挖蟲子去了。


    這時,雨知言湊到明疏耳朵邊上說道:


    “嘿嘿,聞不到味道吧,每次動手我都會用冰包裹住釘子和魚線,等打完了再把冰丟掉,既不會有味道,也不用洗。”


    和明疏猜的一樣,一個靠武力吃飯的人,身上居然有魚線和釘子,要麽他特別喜歡釣魚,要麽這就隻能是殺人的工具了。


    沒一會兒,花花就滿手泥巴的捧著一堆叫不上名字的蟲子迴來了,看著花花閃閃的大眼睛,兩人也隻得坐下來開始釣魚,不過,釣魚畢竟還是個慢功夫,等了一會兒,花花就感覺無聊了,跑到一旁抓蟲子、掏鳥蛋去了。


    “我都好久沒這麽閑坐下來看看風景了,小時候,我也喜歡來這玩,現在倒是沒什麽機會了,等到血蛇幫的案子了了,我就好好休息休息。”


    雨知言找了根樹杈插在泥土中,將魚竿放在上麵,自己則躺在河岸鵝卵石上,半眯著眼睛。


    明疏聽到這立得死死的g,隻能在心裏說著不是凡界人不算數。


    “我晚上就得迴去了,小雷會留下來,有什麽問題盡管問他就是了。”


    雨知言猛地坐起抬了抬竿子,卻發現並沒有魚咬鉤,又把魚竿放了迴去,尷尬的搓了搓手。


    就在兩人還在釣魚時,雨老家中,雷百喧收拾完碗筷後,還幫雨老把房子內外也都打掃了一遍,雨老坐在院中,看著雷百喧滿是無奈的笑容。


    “歇會兒吧,小雷。”


    “我不累,老師,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讓我孝敬孝敬您,嘿嘿。”


    雷百喧一臉憨厚的笑著,勸說幾遍的雨老也隻能等著雷百喧打掃完。


    “小雷啊,我聽知言說,最近不怎麽太平啊?”


    雨老坐著也是坐著,就想到了雨知言說起的血蛇幫的事。


    “隊長跟您說了啊,就是附近幾乎所有村子和鎮子上都發生了丟孩子的情況,光我們統計的就已經上百了,您說起來了,我也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您。”


    雷百喧埋著頭將院子裏收拾幹淨,來到雨老的身後,幫雨老捏了捏肩膀。


    “哈哈哈,原來是這麽個目的,說吧。”


    雨老看著雷百喧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不禁笑出了聲。


    “據我們目前的調查情況來看,這些丟失孩子裏男女似乎沒有限製,而地點也是每個地方一兩個,我想問的是,在您經手的案子裏有沒有什麽祭祀或者邪道功法需要童男童女?”


    雷百喧仔細的說出了自己的調查情況和自己的一些推測。


    “這個嘛,倒是有一些,不過,那些案子都沒出現過覆蓋範圍這麽大的情況,不過這樣卻是能延緩你們的警覺時間,這麽幹大概率也是為了原始祭祀或者邪道功法,而且他們能將手段覆蓋到整個重安縣域,那他們這個組織人一定不少,我看知言的意思,他懷疑是血蛇幫。”


    雨老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思索著,有一點雨興並沒有說,那就是,根據以前的這些案例來看,這些孩子極大概率已經是死無全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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