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成做不成,太一心中也沒底,但時間島嶼那個鴻鈞既然希望能再次見到他,那應該是還有成聖的機會。


    辭別女媧和平心後,太一便迴到天宮閉關,西王母則是憂心忡忡,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在天後宮發呆。


    閉關後,太一並沒有急著迴到那個破爛的肉身,而是先將混沌鍾從元神中放出來,當初為了成聖,害怕元神承受不住壓力,特意將這般至寶煉化為虛無功德至寶,諸多妙用都散去一空,唯有保留鎮壓和防禦功能。


    此刻剝離出來,元神果然是有些崩潰的趨勢,借來的聖位終究不是自己修煉成的,弊端種種。


    再將鴻蒙紫氣也剝離出來,還有天帝氣運。


    脆弱的元神轟然一震,被聖者的能量衝擊不穩,瞬間裂開,元神碎片四散。


    不敢有絲毫耽擱,元神直奔肉身,但破裂的肉身又怎能經得起折騰,功德苦苦維持的裂縫在堅持不到兩三唿吸,驟然崩裂,這一次鮮血止不住的噴濺出來。


    “借天聖位,還以功德、氣運。”


    虛弱的聲音艱難的從口中傳達出來,聖者的氣息衝天而起,肉身也在這個時候寸寸碎裂。


    一道七彩光芒自九天落下,籠罩在他身上,隨後倏然擴張將混沌鍾和天帝氣運囊括在內。


    太一周身的氣息在急速變得虛弱起來,境界也在飛速跌落,很快就從聖人跌到了大羅金仙,又跌到了太乙。


    無論他怎麽維持都沒能延緩趨勢,還得保護元神完整,也就顧不得境界了。


    氣息一降再降,到了真仙戛然而止。


    隨後便見散發功德毫光的混沌鍾順著七彩光芒衝天而上,不見蹤影,太一卻噴出一口精血,這是將他和混沌鍾的因果徹底斬斷了。


    鴻蒙紫氣消失了一半,另一半已經融入了天庭,天道網開一麵。


    至於天帝之位卻是沒有損失分毫,滴溜溜又迴到元神之中。


    至此,欠下的聖人因果已經還完。


    肉身已經廢掉,元神接近崩散邊緣。


    如果不是那個鴻鈞解釋,可能他真的要魂飛魄散。


    十萬年匆匆而過,太一還是真仙境界,勉強將元神和肉身恢複如初,也明了會這麽簡單的還掉因果。


    苦笑著搖頭。


    此後要經曆萬萬劫才能順利成聖,倒是給他指了條好道路,什麽都不用管,隻要活著渡過量劫就行。


    “萬萬劫。”


    太一歎了一聲,不僅是劫難重重,修煉也比以前更難了,算得上是苦行。


    天宮大門重新敞開,沒有見到西王母,她以前總是會守在這裏,第一時間見到他。


    久違的陽光灑在臉上,居然有一種重新做人的輕鬆感,真是見了鬼。


    兜兜轉轉,天庭還是那副樣子,除了他跟西王母再也沒有第三個人,飛禽走獸也不露麵,常年待在山中、河裏。


    “吱~”


    輕輕推開天後宮大門,看到西王母居然在修煉,印象中她修煉的次數寥寥無幾,也許是得知自己不能再做天帝,有了緊迫感吧。


    隻看了一會兒,太一輕手輕腳退出天後宮,轉而去了太陰星。


    十幾萬年過去,也不知道嫦娥怎麽樣了,一個女人孤零零的待在清冷的太陰,怕是會很寂寞,會發瘋吧。


    想象中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嫦娥就坐在月桂樹下,吃著月桂花做的糕點,或許是十萬年吃的太多,太膩了,僅能盛放五六個的小盤子還是滿滿當當,最頂上放著咬了一小口的桂花糕。


    徐徐落在她身前不遠,卻也驚的她慌慌張張站起。


    “呀~”


    嫦娥驚唿著抹掉嘴上的殘渣,“你怎麽來了。”


    聽聲音似乎有些興奮,還有埋怨。


    “過得怎麽樣。”


    太一走近了些,但又不敢離得太近,保持了兩個人的距離。


    “你都看到了。”


    嫦娥雙眼亂瞟,微微低下頭看著桂花糕,咬了咬唇思量了一會兒說道:“你要不要吃點?”


    嫦娥俯身端起盤子送到太一麵前,很期盼也很羞澀的不敢看他。


    太一撚了一口丟在口中,就是她吃剩下的那一塊,味道清香還帶著一股涼意,對元神居然有好處。


    “很好吃。”


    嫦娥展顏一笑,忽然想起來,又是呀的驚叫一聲,“你怎麽把我吃剩的……吃了。”


    語調到了最後變得微不可聞,臉頰更是紅的發燙。


    “隨我迴天庭吧。”


    “啊?”


    嫦娥支支吾吾不肯答應,“西王母姐姐……”


    “她如果介意,就不會把你救下來。”


    嫦娥低低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太一嚐試著,去拉她的手,雖然感受到了掙紮,可是力道也隻是普通人那樣,太一頓時明白,牽著她飛往天庭。


    十幾萬年,對於嫦娥來說很難熬,死又死不了,去了洪荒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人族早已翻天覆地,有了國家。


    她熟悉的人都已經去世很多年了,轉世投胎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她真的很寂寞,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姐姐真的,不會介意我跟你玩耍吧?”


    嫦娥心裏打鼓,又希冀又害怕,“我還是迴太陰星算了。”


    不過還是沒有能迴去,太一把她帶到了後山,在見到青鸞金鳳後,嫦娥就把那些煩惱拋到腦後。


    “小綠。”


    十萬年了,嫦娥還能認得出當初載著她翱翔的青鸞,親昵的捧著它的腦袋。


    兩個人每天玩玩鬧鬧,時常去看看西王母,嫦娥一個人待在裏麵也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麽悄悄話。


    太一一直在等她出關。


    “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嫦娥歡唿著跑到天宮,拉著太一要去看姐姐,隻不過西王母先她一步來到了天宮。


    “陛下?”


    不是很肯定的唿喚了一聲,當初她真的是認為太一要拋棄天帝之位。


    微笑著張開臂膀,等著她乳燕投林。


    西王母隻是愣了下便飛撲進來,眼淚湧出,“陛下,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安心,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溫存許久,三人在天庭也玩鬧夠了。


    某年某月,太一忽然說道:“還記不記得我們要點化星辰的事?”


    西王母一怔,驚喜道:“陛下想到辦法了?”


    “時機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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