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來找女媧的原因,是同為聖人能夠護住他的元神,防止惡化下去,而且溝通這雙眼珠裏的信息涉及到時間,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意外。


    有女媧在就可以保證避免上次那種事情發生。


    現在是爭分奪秒,元神始一接觸立刻有了變化,又如同上次一樣飛速衰老。


    看的西王母心驚膽跳,同時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灰線從元神裏射出來,往太素天之外外射去。


    “快斬斷灰線。”


    女媧情急大喝,西王母都顧不得問清楚,元神、法力、功德、氣運並處,也不知道哪個起了作用,反正是把這灰線斬斷。


    但斷掉的灰線又頑強的生長出來,西王母不敢怠慢使出渾身解數,不停的將一直生長的灰線斬斷。


    一點停頓都沒有。


    太一的元神有寶蓮燈護體,有效的延緩了衰老,可這一次他並沒有立即從眼珠中退出來,想要深入研究。


    好在女媧也有所準備,一身的造人功德為他護持,再憑借九天息壤的先天特性,足以讓太一達到一個平衡。


    隨著神念不斷探究,太一見到了許多光怪陸離的畫麵,好多顏色不一的光團,有些是純色的,有些是混雜的,有些是漸變的,數以億萬的光團將原本應該是黑暗的世界,點綴成彩色。


    這些看上去柔軟的光團,不可觸碰,甚至連接近都做不到,太一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態,但是他能快速的在這片世界中穿梭。


    腳下的彩色河流就是燭九陰通過感悟得到的精華匯聚,太一要做的是在這條無邊無際的記憶河流中,找到關於時間迴溯的訣竅。


    時光之力順著這一縷神念侵蝕著外麵的元神,他已經感覺到了虛弱和遲鈍。


    “不行,這樣下去還沒找到我就會衰竭而死。”


    太一果斷的將神念拉迴現實,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九天息壤已經掉落了一層,變成幹巴巴沒有靈性的土塊。


    “怎麽樣?”


    “怎麽樣?”


    見他睜開眼,兩個女人緊張的湊過來問他。


    “沒找到。”


    太一搖了搖頭,眉頭皺成了川字,臉色凝重的說道:“裏麵全部都是時光之力,待得越久反應會變得遲鈍,而且還會將這縷神念徹底的留在那裏,繼而讓時間之力吞噬掉我的元神,很恐怖。”


    女媧都沒想到燭九陰的眼睛這麽邪門,拿在手中瞧了瞧,她也看不出什麽門道,稍微用神念試探了一下,便讓她感受到毛骨悚然,連忙揮劍斬掉,心有餘悸的拋出去。


    “太邪門了,我感覺這像是燭九陰的後手,也許是等著有人祭煉這兩顆眼珠,從而吸收掉足夠的元神,達到複生的條件。”


    “那時候的他就不再是巫,而是仙。”


    “嘶~”


    西王母聽他們說的如此恐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小聲問道:“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後手?”


    女媧想了想說道:“不知,但既然這對眼珠子被平心收了起來,那就表示她應該會妥善處理,即便是他們複生,也不會允許再為禍洪荒。”


    西王母拍著胸脯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太一開始閉目修煉,保持元神活躍,也在思量用什麽方法可以將裏麵的信息牽引出來,不至於讓神念耗在裏麵。


    如果不是時光之力,以聖人的神念足以在短時間內讀取完一個人的記憶,但燭九陰不同,眼珠裏的時光之力極為難纏,而且還保持著活躍,而那條大河居然還在流動,還能泛起浪花。


    等等……


    流動?


    太一心中一驚,難道那條大河,就是時間河?


    燭九陰對時間的研究已經深入到這種地步?


    越想越覺得可怕,也越感覺這是真的,不然一個死了近兩千萬年的巫,他眼珠裏保存的信息為什麽還會有波動。


    “我想……”


    太一緩緩睜開眼,深吸一口氣,遲疑了很久才繼續說道:“我想將元神投入裏麵。”


    “不行。”


    “陛下。”


    二人當即駁迴,絕對不能讓他這麽做。


    “大哥,太危險了。”


    “陛下,實在不行跌落聖位就跌落吧,難不成太上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篡位嗎?”


    西王母哭哭啼啼的趴在寶蓮燈光罩上,苦苦哀求,好不容易重生盼來了希望,怎能讓他離去。


    太一也認真考慮了其中危險,可是先前看到身體元神崩裂的一幕,越來越覺得像是一個示警。


    “所以我需要借用寶蓮燈護體。”


    西王母抬起頭,眼淚還在繼續往下流,一雙大眼卻眨也不眨錯愕的看著他。


    “你……”


    女媧都不知道該怎麽勸。


    太一點點頭,“我必須這麽做。”


    這下兩人斷定他的事情不可能是跌落聖位那麽簡單,難道是隕落?成聖居然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女媧狠心閉上雙目,斬斷和寶蓮燈的聯係。


    太一立刻用元神祭煉,幾天後,寶蓮燈初步祭煉成功。


    “拜托你們了。”


    女媧點點頭,與西王母一同分出分身,趕往天宮,照看他的肉身,以防遭遇不測能及時救援。


    當所有準備都做好後,太一在寶蓮燈的護持下鑽進眼珠之內。


    而在這一刻,兩顆眼珠突然懸空,糾纏在一起徐徐轉動。


    “這……”


    這始料不及的變化,讓二女都不敢插手,分出大部分精力關注太一肉身。


    “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迴蕩在宮殿中,幸好這種變化很緩慢,三年才看到一條頭發絲細的新裂痕,連血都沒映照出來。


    這讓女媧和西王母都鬆了口氣,沒有什麽大事就好。


    但媧皇宮中,兩顆眼珠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團顏色不一的光團,每一個都是色彩繽紛,說不清到底有幾種顏色,隨時都在變換。


    它們有時候會合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是獨立的,纏繞在一起轉動。


    不知道這種變化對太一有沒有影響,但從肉身的反饋來看,一切都還好。


    漸漸地,光團又開始有了新的變化,開始逐漸鋪展,好象一條絢麗的大河,向著媧皇宮外延伸。


    “不好。”


    女媧驚慌失措,她感受到了時光的力量,就像是眼珠的封印被解開了,展現出它真正的麵目,讓人感到心悸,似有大恐怖伴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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