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太一吃了人參果,鎮元子整個人都輕鬆了好多,不用再苦苦藏著自己這點秘密,言談舉止都帶著一股奔放勁兒。


    三人相聚半年多,太一問了一些關於修煉肉身的法訣,可惜二人都對此不甚精通,鎮元子告訴他不妨從大道中體悟,這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太一若有所思,自己與帝俊修煉的功法乃是天生就會,從未想過參悟出一個來,借著鎮元子的美酒謝過他,又待幾日聽了聽紅雲對肉身修煉的猜想和一點點體悟,隨後辭別二人,迴了不周山。


    上次迴來還有借口不見嫦曦,這次可是沒借口了,被女媧捏著耳朵拽到床前,好生一頓數落。


    “嫦曦姐姐現在躺著都替你受苦,你卻視而不見,還有良心嗎?”


    太一自知理虧,奉上靈果討她開心,女媧生氣歸生氣,吃起來可就顧不得了。


    “受苦了。”


    坐在床邊,輕撫嫦曦秀發,親自喂她月露用法力化解,對嫦曦的感情太一自己也說不清,要說一點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但他又明確知道嫦曦喜歡的是原來的自己。


    思緒飄飛,可在女媧看來卻是太一用情至深,含情脈脈,自覺地退了出去。


    “唉~”


    歎了一聲,太一發現天已經黑了,靜靜注視著睡美人,忽然替她感覺到孤獨,冰冷的房間靜悄悄。


    “等妖族和巫族做了了斷,我再和你談一場戀愛吧,到時候我追你。”


    柔聲細語,太一劃了劃她的鼻梁,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這是上輩子他最喜歡和女朋友做的動作,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俯身輕吻額頭,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次日一早,當太一打開門出來,就看見所有人都在,一個個麵帶滿足的笑容,促狹的衝他擠眉弄眼。


    “幾百年不見,是不是想的心慌啊。”


    “所以說距離產生美,每天膩在一塊兒真的會倦的。”


    羲和眉毛一挑,扭頭瞪著帝俊,“你是不是在說我?”


    “不~是~”


    帝俊哪敢承認,悻悻的縮了縮脖子,以妖族大事做借口,趕緊拉著一群人離開。


    “哼。”


    羲和輕哼一聲,問道:“都五百年了還沒醒過來,女媧妹妹,這是怎麽迴事啊?”


    “嗯……”


    女媧眼珠子到處亂轉,就是不敢看她,扭扭捏捏的顧左右而言他,一會兒說說天氣,一會兒說說靈果。


    可羲和哪是好糊弄的,在她頭上敲了一記,怨道:“你呀!還替他瞞著,五百年才來看一次,也真是夠鐵石心腸的。”


    女媧撅著嘴說:“我也不想嫦曦姐姐醒過來見不到他,太一不是說要等和巫族決死一戰嗎,我想著到時候才讓姐姐醒過來,那太一就沒有借口了,要不然姐姐又要尋死覓活的怎麽辦。”


    “那萬一到時候太一不喜歡她了怎麽辦?”


    “嗯……”女媧低著腦袋,不敢想這個問題。


    “算了,睡著就睡著吧,總比每日牽腸掛肚的好,起碼她現在什麽都不用想。”


    羲和搖搖頭拉著她進了屋裏。


    不周山上,白澤匯報了這些年來東王公的一舉一動。


    “那西王母也真是慘,被東王公挾持做了人質,跟個丫鬟似的伺候他,有兩次欽原幾個幫著她逃跑,結果被接引和準提發現,兄弟們奈何不得那兩個人的金身,西王母又被捉了迴去,哪裏想的到東王公居然會惱羞成怒毆打一個女人。”


    “大哥二哥,你們是沒看到,那麽漂亮的女人被東王公心狠手辣打成一個豬頭,鼻青臉腫,蓬頭垢麵,東王公還不讓她用法力化解,說是要讓她記住逃跑的下場。”


    聽完之後,太一和帝俊都沒什麽感覺,當初西王母仗著聖人欽點的名頭,和東王公耀武揚威,能有今時今日,當得舉杯慶祝。


    太一把順來的靈酒靈果擺了一桌,與眾人吃喝了大半日,才想起來那條大蠶。


    “對了,有沒有一條白蠶來投靠?”


    白澤怔了一下,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有有有,它要了一間房子,整天呆在裏麵,從沒見它出來過。”


    來了就好,太一帶了些吃食找過去,開門一見到它大吃一驚,這還是自己見到的那條大蠶嗎?


    那條比水缸還粗的白蠶去哪了?


    怎麽……細的跟條小蛇一樣?


    白蠶聽到動靜慢吞吞轉了個腦袋,看到太一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個仔細後,忽然眼淚汪汪,嘴裏的絲還不能斷,就用元神傳音。


    “嗚嗚……大王,你可算迴來了。”


    “真的是你?吐個絲而已,沒必要殫精竭力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吧。”


    白蠶這些年苦不堪言,哭訴道:“大王有所不知,我這蠶絲有些特異,白為陽氣,黑為陰氣,黑白交加才能使陰陽運轉起來,想要斷絲必到一定年月才行。”


    太一一聽能使用陰陽二氣,暗道找到了大寶貝,又聽聞有如此限製,也不覺得奇怪了,問了一聲:“什麽時候才行?”


    白蠶鬱悶的說:“早前十年正好合七七之數,如今又要等二十年湊夠九九之數才行。”


    太一安慰幾句,讓它安心吐絲,實在沒想到白蠶會累成這個樣子,耗費的精氣實際上是自己的生機和本源,怪不得會懇請不要要了他的性命,原來如此。


    “來,吃些靈果補補。”


    白蠶很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它哪裏能吃?


    太一也是拿出來才想到,尷尬的笑了笑道:“等你吐完絲必有重報。”


    白蠶可憐兮兮的點點頭,趕緊打發他走人,要不然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二十年如白駒過隙匆匆而逝。


    這一日清早,白蠶用元神喚來太一,告訴他自己即將斷絲,等那一刻必須要用法力灌入祭煉,一秒鍾都不能耽誤,否則效果全無。


    太一拉著帝俊、白澤等人齊齊等待,擺了一桌美酒佳肴,留給白蠶恢複元氣。


    看那一屋子黑白交錯的細絲,雙色緩緩流轉,代表著陰陽二氣周而複始,循環往複。


    太一好像忘記了什麽,站在那裏冥思苦想,等到太陽高照才一拍雙手,忘了件大事!


    “你們誰會織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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