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七年,黃天也長成了一個小大人了。來到離山七年,離家太遠,他隻收到過爺爺的兩次信。寫了很多很多,但是最近卻沒有再收到來信,讓他心裏有些擔心。


    秋意正濃,微風拂過。


    放眼望去離山漫山遍野顯得生機勃勃,盛開的花,山澗的水,還有那鳥兒歡快的鳴叫。


    有心人若看這離山所處地勢與其他奇斷山脈幾處山峰有些不同,這裏得天地造化,建有一處宗門世稱離宗,離宗自出世以來已有百年之久,底蘊深厚,從那山底的大陣就可以看出,能布置如此守山大陣的定非常人。每年都有不少渴望在修煉一途有所造詣的都來此拜師,隻是這離宗收弟子都會進行一些選拔。


    山峰方圓百裏少無人煙,一些峰頂之處少有弟子修煉,而半山腰處則更多的有一些修煉的弟子在平坦處練武。看得出興衰未艾……


    遠近高低隱隱可見一些修為高的弟子能腳踏浮萍在水上,樹林的枝頭如同蜻蜓點水,輕功了的,更甚者能禦劍飛行,風姿颯爽,真當得那入仙之人。


    離山練武場,一老者正在向新收的外門弟子授功法,隻見這些弟子身著黑緞劍服飾,一招一式比劃著,有模有樣。


    七年了,風叔說會給我求得一次入門的機會,可是兩年了風叔一點消息都沒有。怕不是到外麵出了什麽差錯。


    不過他每天還是會故意挑選時間來柿園掃地,順便聽取長老傳授弟子基本功法。


    這,離山之劍,講究的是勢,一招一式不僅要精準,還要把握好氣和力,力剛則劍易斷,力柔則劍容易拖手。氣力均衡才會生勢,這時候要學會造勢和借勢。


    注意看我腳下,隻見一道微微的氣勁由地而起,一些落葉和灰塵都會被震開,這是隨著氣和力修為的精進,形成劍蕩,這劍蕩是初級劍蕩。


    劍蕩越強就會形成劍氣,劍罩,劍陣……


    “你,出劍太僵硬。……還有你,這裏一定要打直。”


    ”你們記住這劍若使得不到位,就不能得形,不得形就無法領悟意,沒有意的劍就無法形成劍蕩,換句話說就是耍猴。”


    哈哈哈……這些新進來的弟子被惹得笑得開心。


    黃天搖了搖頭。


    這是老套路了,一會兒肯定有好果子給他們吃。


    “你們很開心嘛,而且都感覺精力充沛嘛!給我去每人從山下挑一擔子水,一炷香的時間,誰沒有迴來,晚飯就別吃了。”


    果然一聽,眾人大唿救命,不過隻能乖乖的,的跑下山。


    這名授功的長老看向了黃天,隻見黃天用手比劃著。


    他笑著走了過來。


    “小子每日這個時候你都會來,是不是在偷學本門的功法?”


    “不不不,長老我沒有,我隻是喜歡你套路他們,我也沒學……。”


    黃天支支吾吾的,他不怎麽會撒謊。不過他真的沒有一次拿劍試過,隻是在心裏記住了每一個動作,偶爾用手比劃。


    “小子,我又沒怪你。哈哈哈,能看就學會那也是你的本事了。等下我要教他們一些新的東西你去別處。”


    “啥,新的東西?”


    每次聽到這個,黃天就隱隱按耐不住興奮,因為這個長老提醒他以後,他都會躲在樹上偷看。


    “對了雪老,你知道風長老為什麽沒有迴來?”


    雪長老迴過頭來,眼神複雜。


    “他出去兩年了,不知因何原因,你若真想知道,可要帶些本事自己出去找他。”


    黃天感激的點了點頭,他明白雪長老的意思。


    看著黃天似懂非懂,雪葉秋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如此天縱奇才為何不被宗門收做弟子,可惜了……


    外門的弟子果然不一樣,他們都是經過挑選的,一炷香的時間基本都完成了。


    “嗯,很不錯”,這一屆的外門弟子還真出了一些人才。


    這話聽得這些弟子十分得意。


    “接下來跟你們說的是這劍意。”


    “常說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劍要順心也要如意。”


    “我要傳授的劍意名太初,這是今年掌門提出來的,往屆弟子若是要習此,就要達到二級劍蕩才可以。但是現在不一樣,掌門讓咱們入門弟子無論內外都要的必修。”


    “太初劍看似平平,若能得其精髓妙處,亦可與上層劍法媲美,因為無意而為。”


    五日後,此時的匡堰又來掃著柿園,武場隔得很近平日裏若是沒有人來此監管,他可偷得半天懶,不過他耳朵卻聽得仔細,一字不漏的記在了心裏。


    隻見他將剛掃好的落葉裝在竹簍放在一旁。爬到樹上躺下,從懷裏拿出了自己做的柿餅,一邊吃著,一邊看著遠處的練武場,聽著長老的傳授,愜意的享受這午後的涼爽。


    這老頭也不教點新鮮的,老是這太初劍,我現在閉眼睛都能背出來。一邊吃,一邊把柿子的蒂準準的丟到了竹筐裏。


    他卻沒發現遠處走來了三人,一公子模樣的執扇,另一個長相不討喜的瘦個腰間佩戴青翹劍,一皮膚黝黑,身穿獸甲,背後背了一把烏環刀!


    其他弟子一看就遠遠避開,這三位不是好惹的主,可偏偏卻將眼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這小子那日不知是撿了什麽狗屎運,能得師妹青睞,平日對任何人都表現冷淡的師姐,居然會對一個雜役弟子露出笑容。李浪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姬無闕。”


    姬無闕笑而不語,在他的眼裏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不要問為什麽,一個雜役弟子不低調做人,居然想在長老弟子麵前表現一番得到青睞,簡直不可饒恕的,所以今天他們想要來教訓一下黃天一番教他做人,順便警示一下這些自以為是的弟子的雜役弟子。


    “無闕師兄你看,那個廢物居然悠然自得。”


    哼


    “這等混吃等死的廢物,居然拿著宗門諸多好處,在這偷閑,得讓他長些記性才好,免得哪日如何丟了性命也不知道自己多無知。”說話之人的正是外門弟子眼中權勢地位在宗門無人敢挑釁一二的二世主,劍離宗大長老的兒子,姬無闕是也。


    此人平日裝腔作勢,仗著大長老的地位,作威作福,很多新來的長相甜美的弟子,若無長老收作內門弟子,便難逃他的魔爪。更令人發指的事,他出外雲遊之時,見一村有一女孩,長得奇美,便動了獸欲,但對方拒絕,一怒之下強奸了女的,滅了整個村子。


    若想問善惡,這世間若是強者,你想善便善,想惡便惡。


    黃天一邊吃著柿餅,一遍吹著小曲,閉著眼睛享受這閑的時光。


    “喲,咱們離宗什麽時候成了垃圾享受的天堂了?”


    在姬無闕的受意下,這位藍琉紅火服飾的弟子,將扛在肩上的劍指了指雲澤。


    三人的嘲笑和作弄黃天並沒有反應,依舊閉著眼,吃著餅。


    “這臭小子,居然敢無視我們,趕緊滾下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噢~……”,黃天睜開眼睛,看了看三人好像在哪見過,但是平時基本上不接觸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幾人對他散發惡意。


    “幾位師兄可是在和我說話。”


    姬無闕也不言語,向兩個跟班使了一下眼色。這等小事交給自己兩個跟班即可。


    “狗東西不是叫你,難道是叫狗不成?”哈哈哈。


    黃天眉頭一皺,這裏人是不是閑的蛋疼,找自己消遣,他答應過爹娘要忍,心裏也不想生血事端,隻能跳下來,拿起掃帚,正準備離去。


    “狗東西,居然不識好歹,一個區區雜役弟子居然敢無視我們。”


    黃天到離宗7年了,早就把這當成家,所以隻要能和平解決,他絕對不會和別人計較。


    “幾位師兄,我是雜役弟子,有事你們可以吩咐,但是請不要侮辱我”。雲澤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看著眼前三人。


    “侮辱你?小子你抬舉自己了,你隻是有娘生沒人養的狗東西,宗門收留你,是你天大的恩賜,不是讓你來貪圖享樂的。”


    李浪想要刺激他。


    不過這話真管用,沒有脾氣的黃天也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我說呢,今早烏鴉到我門前,叫了幾聲,今天可真晦氣。你們要沒什麽事,我就繼續做我的事,你們請便吧。”


    “小子……你……”,這用劍之人李浪,氣得走到了黃天打掃好的竹簍旁,用力一踢,簍翻葉落,竹簍朝雲澤這邊上飛來。


    看著散落一地的落葉,這可是廢了好半天才打掃好的,黃天目光微微有些恨意,隨手抬手擋住了這竹簍,退了幾步。


    “師兄,這是何意,莫不是因為我是雜役弟子就得接受侮辱?”


    隻見幾人相互看了一下,眼神眾充滿了蔑視!“喂無闕師兄,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什麽時候連這等打雜之人都可以稱李浪作師兄了,還是說我等修為也是這等垃圾可以高攀的了?”背刀少年笑問道。


    這話引得三人大笑。


    被如此奚落難免讓人心中有些鬱結,既然如此目中無人,那尊重他就受不得了!


    “喂,那位長得醜,臉上有大痣的!對對對,別看遠處,挨打要站好,挨罵要聽好,說說為何將我這掃好的竹簍打翻,今日若不給我一個說法,定要你做這落葉,落下容易翻身難!黃天不打算再忍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什麽——這扛著劍的李浪有些不敢置信,這區區宗內打雜的雜役弟子,居然敢這麽和自己說話,頓時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你這狗東西!”


    “哈哈,李浪,看來你真的越來越差了,連普通打雜弟子的都敢無視你了”。背刀的男子嘴上揚,有些打趣調侃。


    “小雜種,滾下來,立馬給我磕頭認罪,否則今日定打折你的腿,取你性命”。


    黃天搖了搖頭,將竹簍扔到了一邊,直直的朝李浪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拿起了掃帚,無視了對方憤怒的表情,自顧自的掃起了地。


    “小子你聽到沒有,再不求饒休怪我不客氣!”


    “唉……,今日真晦氣這大白天的,就有人像狗一樣擾人清淨。你不理它,它非得咬你,說不得要出手教訓一番,免得以為是一條厲害點的狗就可以隨意咬人!”


    “曹尼瑪,竟敢羞辱我,今天定拿掉你半條命。”


    隻見,李浪再也忍不住,將劍拔出,朝著黃天麵門刺了過來,直接了當。


    這李浪當真無腦,這般直接,若傷了性命,肯定免不了逐出宗門,不過這與我無關,姬無闕將所有事都瞥的一幹二淨,冷笑著看著這一切。


    這二層劍蕩(所謂的劍蕩指能引起劍鳴的程度,劍蕩越多劍修的修為越高),也容不了小視,從腳下蕩起的波浪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劍也算得上外門中等身手。


    居然是二紋劍蕩,這下這小子就慘了。前來觀看的正是聽到吵鬧趕來的外門弟子。


    說時遲那時快,黃天臉上哪有害怕之意,隻有一些輕蔑,這等招數,小孩過家家,自己隨手可破,閉著眼睛都可以,隻見他身子往後一仰輕鬆的躲開了,看是致命的一劍。


    接下來在眾人驚訝得目瞪口呆中,黃天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這難道是巧合?”李浪臉色難看。


    發呆的他正出殺招,隻見那掃帚頂到自己的脖子。


    怎麽迴事,這雜役弟子竟然將掃帚頂到了李浪的胸口,要是劍還得了。


    恥辱,簡直就是恥辱,對方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用劍挑開了掃帚,又一劍橫過來。


    黃天早就在閑來無聊的時候將宗內的宗規戒律一清二楚。


    隻見他雙手張開,緩緩說到不怕死來吧!在本宗惡意傷害沒有修為的宗門之人,根據本門宗規第三章第二條規定輕則罰離火獄炮烙受刑六年,重則廢掉修為,逐出本門,你可想清楚了。


    此話一出,果然有用,那李浪來勢洶洶,頓時停了下來,臉色不好看。


    你這雜役弟子,居然還懂得不少宗門規定,不過那又如何。


    黃天一臉無奈,“蠢貨,你們三人中就你修為最差,為何你來做這槍頭鳥,你我並無深仇大恨,何必要弄得你死我活。”


    李浪也知道其中的道理,能到離山修煉很不容易,在宗裏還得找到像姬無闕這樣的靠山,否則以自己的資質想要得到重視根本沒有可能。索性看了姬無闕一眼,心一橫。


    “你說得是沒錯,要是因為你這雜碎害得我被罰,的確不值得,不過替師兄教訓一番,頂多被長老訓誡。”


    “師姐,師姐,你快走,那無人性去找那雜役的傻小子了,你快去看看,去晚了恐怕兇多吉少”。


    這氣喘籲籲的女子正是那範尋兒,十六了,長得倒是亭亭玉立,臉上看得卻是靈動,雖說長得不是奪目,但是卻十分耐看,這打扮也是特別講究。


    “尋兒,慌慌張張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女孩子一驚一乍的傳了出去還不讓人笑話。”這方才說話的女子,一顰一笑像極了那出水芙蓉,一身粉紅色的裙子,粉黛不濃,卻令人沉醉。


    “師姐,咱們修真者哪在乎那麽多,師傅不是說了,萬事要隨性,否則容易心生魔障,對修煉可是有阻礙的。”


    “小妮子,嘴上一套一套的,我看是師傅把你給寵上天了。”女子嘴上這麽說,也看得出對尋兒的溺愛。


    “噢,對了你剛才說什麽,姬無闕去找那雜役小子麻煩,雜役弟子那麽多與我們何幹。”


    “師姐難道你忘了前不久你與那位雜役的弟子說了幾句話,姬無闕也在,當時他的眼神能吃人。”


    是他……,女子仔細迴憶一下。


    那無人性生性多疑嫉妒心很重,“唉……”,女子搖了搖頭。


    “我與他本就沒有什麽,這姬無闕怎麽這般狹隘,師傅還說與他結為道侶,我看此時還妥。


    “不行我得去看看,免得無端害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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