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的規劃其實和曾經時空中謝晉元所做出的決定最少有百分之七十的相同點,他和謝晉元的判斷一樣,因為四行倉庫的地理位置特點,日軍若想攻擊,又不能將槍炮子彈落到相隔不過百米蘇州河南岸的歐美諸國的租界上,那就隻能從東西兩麵,也就是從四行倉庫的左右兩翼做為突破重點。


    曾經的時空中謝晉元部在此血戰四晝夜的經曆也證明日軍正是如此做的。


    所以,劉浪將主要的防守力量都集中在左右兩翼,由一連防禦左翼,二連防禦右翼,三連在四行倉庫正麵以沙包完成樓外第一道防禦工事並輔助於樓上的火力點進行火力支援。正對著蘇州河北路的窗戶用沙包壘住大部,隻留下『射』擊孔的位置,東西兩側牆體原本並無窗戶,按照劉浪的要求每層每側都需鑿開上下兩排『射』擊孔。


    為保證不留『射』擊死角,除去牆體上的『射』擊孔,樓頂上的工事尤為重要。


    曾經的時空中,謝晉元隻有兩挺高『射』機槍架在樓頂用以防空,遇到『射』擊死角時士兵再攀爬到樓頂向下投擲手榴彈,但現在可不同了。


    按照劉團座的規劃,在倉庫樓頂上,設置三處防空陣地,分別以一挺雙聯裝機關炮帶上兩挺高『射』機槍組成一處,用沙袋壘成圓形防禦工事,三處防空陣地呈三角形,可對四行倉庫上空500至1000米的空中形成交叉火力網。


    同時,三處防空陣地兼具對地『射』擊的功能,可將機槍改平,居高臨下對四行倉庫左右兩翼地麵300米至800米範圍進行平『射』。在防空陣地包圍的中間,還建立有迫擊炮陣地,劉浪在樓頂上足足設立了七處迫擊炮陣地,完全可以覆蓋以大樓為圓心半徑達2000米的所有區域。


    樓頂上左右兩麵則各有一個步兵班,他們需要用大量的沙包壘成戰壕,甚至還需構築防炮洞,在防備日軍用數量並不多的迫擊炮轟擊的同時,他們的主要作用就是從樓頂上垂直向下丟手榴彈,一旦日軍步兵攻近到距離大樓20米區域,進入了牆壁處守軍『射』擊死角,那就得看他們的了,不用『射』擊,隻用以最短時間向下丟手榴彈即可。


    手榴彈爆炸對四行倉庫的牆壁形成不了威脅,但日軍的血肉之軀可是抵擋不住的。


    當然了,為防止日軍對樓頂實施火力覆蓋導致傷害,每處陣地都用沙袋壘成交通壕,可通過這些防禦工事迅速撤往大樓內部。


    而其餘7門迫擊炮和三門蘇羅通機關炮及剩餘的十二挺重機槍全部分配到左中右三處,加上原本就有的27挺捷克式輕機槍,平均每個防禦麵可擁有一門『射』速100發每分的20毫米機關炮和4挺重機槍以及9挺輕機槍的持續火力支援,而士兵們也將部分換裝,除大部分人還是以『射』程更遠的中正式步槍為主以外,足足將有兩個步兵排整體換裝成衝鋒槍,雖然『射』程近了許多,但在100米的『射』程內,一個步兵排40杆mp28衝鋒槍瞬間噴吐出的火力甚至能將4挺重機槍給淹沒。


    中遠程火力全部配置得當,黑夜中沉入黑暗的整個四行倉庫就像是一個正在冬眠的刺蝟,當日軍碰觸過後,才會知道,憤怒張開身上所有尖刺的“刺蝟”紮起人來究竟會有多疼。


    雖然謝晉元可以一語定之,但他顯然不會那麽獨斷,依舊給了手下軍官們發言的機會。


    “長官,其他的倒沒什麽問題,隻是,在這裏建三個機槍掩體有個鳥用?難不成用來打自己人?”雷雄指著圖紙上位於大廳的一處火力設置有些不解。


    估計他問的也是另外幾個軍官想問還沒來得及問的,最少有三個尉官在點頭。圖紙上絕大部分火力配置都是對外這沒問題,可唯獨一樓大廳裏很突兀的來了這樣一個三角形的輕機槍火力點,卻是對內的,形成的交叉火力網幾乎是覆蓋了整個一樓大廳而毫無死角。


    謝晉元白淨而方正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陳中尉,你給這家夥解釋一下,你們劉團長在大樓內部設置這樣一個火力網是幹什麽用?”


    “嘿嘿,我們團長說了,這叫誘敵深入,一下把他們打得太疼都縮迴去了,那可殺不了幾個,得把他們給騙進來,然後來個甕中捉鱉,來多少死多少才能打得小鬼子疼得哭爹喊娘。”陳運發輕笑著解釋道。“而且,按照我們團座長官的意思,最好一下別全部宰光,留點兒活的好向小鬼子指揮部報信,再派點兒人來那才宰得過癮。”


    。。。。。。


    看看空曠的除了幾根大柱子便毫無遮攔物的大廳,幾名軍官腦門上都不由自主的沁出汗珠。


    陷阱,這竟然是個陷阱,而且是專門用來坑人的一個大號陷阱。易地而處,換成他們是攻方指揮官,在曆經苦戰過後,好不容易突破正麵防禦殺入敵人的堡壘內部,自然一定是欣喜若狂,最少也會投入半個步兵連的兵力試圖擴大戰果,但又有誰知道,這竟然不過是個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防守方竟然早早的就在內部建立了交叉火力網。


    麵對三挺輕重機槍的交叉掃『射』,幾乎沒有人能逃脫不說,最可怕的是這位傳說中的英雄團長竟然還會以此為餌,吸引更多的日寇抵達。他們敢相信,雖然知道這裏是陷阱,但隻要自己的士兵還有人活著,日軍一定會像撲火的飛蛾前赴後繼。因為,換成他們,也會如此,哪怕明知是死亡的結局。


    沒人能敢在戰場上輕言舍棄,每個人都不希望成為被指揮官放棄的棄子。那位對人『性』的研究,亦是極為可怖啊!怪不得每次和日軍對陣,都能對日軍大量殺傷。


    “你們劉團長,俺服了。”雷雄流著冷汗咧咧嘴,隻能豎起大拇指。


    這種專業級別的陰人招數,實在是太狠了,不過,他喜歡。


    本來,按照謝晉元的想法,除去在四行倉庫這個主要堡壘布防以外,蘇州河北路另外兩處位於西側和北側相隔數百米還有兩處高大建築,如果分出兵力將這兩處建築也守住,這樣一來,就能與四行倉庫形成犄角之勢,小鬼子要想突防就沒那麽容易了。


    可是,謝晉元手中就是一個步兵營的兵力,真要分兵把守那兩處建築的話,最多也就每處建築安排兩個步兵排,以這點兵力要想頂住小鬼子的猛攻顯然不可能,所以分兵把守等同於讓弟兄們去送死。雖然最終結局都是個死,但不能白白送死,謝晉元思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看似誘人的分兵防守的方案。


    陳運發這次再未提建議,但心中卻也是對自家團座長官的神機妙算佩服的五體投地。劉團座電令他來支援謝晉元部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他,謝晉元一定會選擇固守四行倉庫而不會盲目分兵去搞什麽看似美好的犄角之勢。


    沒錯,謝晉元的選擇很正確,除了四行倉庫這個被四大銀行做為金庫的大樓足夠堅硬到步兵炮拿它毫無辦法,其餘磚石結構的樓房可抵擋不住步兵炮的轟擊。日軍隻要足夠耐心,哪怕不用重炮,對另外兩處大樓隻是用步兵炮轟擊,大樓裏的守軍也是堅持不過兩天的。


    最終的結局還是得四行倉庫單獨麵對日軍重兵的圍困,卻還要承擔四個步兵排的戰死,那實在是太得不償失了。


    開完會後,400多號人就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開始行動起來。


    左右兩翼的守軍開始鑿牆壁修築『射』擊孔,根據謝晉元的要求,很多『射』擊孔被鑿開後又重新用磚給虛虛的砌了迴去,那是偽裝。你想想,當日軍步兵躲避著視野中可見的『射』擊孔『射』出的彈道一點點向大樓接近的時候,突然磚石被推開,一瞬間突然多出的幾十個『射』擊孔瘋狂噴吐著的火力一定會讓他們絕望的吧!


    而負責防守大樓正麵的守軍不光是在一樓大門外用沙包堆好了工事並預留了向樓內撤退的交通壕,更是對正對著四行倉庫的那棟銀行大樓做了該有的布置。那棟樓裏亦有工事,不過槍眼是對著蘇州河南岸防禦歐美租界方向的,也是正對著此時的四行倉庫。這樣的工事自然是不能留給日本人的。


    於是,負責防禦正麵的三連連長唐棣帶著一個步兵排進入了這棟大樓,不過不是摧毀這些**曾經辛辛苦苦建好的工事,而是埋下了海量的炸『藥』。日軍隻要進入這棟樓,就無疑進入了**為他們設置好的墳墓,隻需要按動引爆器,這棟距離四行倉庫不過三四十米的大樓瞬間就會被炸成一片火海。


    埋下的超過五百公斤炸『藥』可不是說笑的,如果不是怕衝擊波太大對近在咫尺的四行倉庫產生傷害,那個看似文雅如書生般的唐連長甚至準備埋上一千公斤炸『藥』。


    於此同時,四行倉庫大樓裏嚴禁點燈,除去必要地點以燭光照明以外嚴禁任何光亮,除了微弱的火光中士兵們像辛勤的小螞蟻一樣搬著沙包和武器建成一個又一個隱秘的火力點工事以外,從遠處看,四行倉庫一片黑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異狀。


    沒人知道,在這片黑暗的籠罩中,上海閘北的這屬於中國人的最後一處陣地,正在做著所有準備,隻等日軍的到來。


    而陳運發則帶著他的小隊,利用夜『色』的掩護離開了四行倉庫。


    很多猛獸,都是利用黑暗的掩護來狩獵,四行倉庫保衛戰除了守還會有攻,而陳運發這支特戰小分隊,就是四行倉庫守軍在黑暗中衝日軍悄悄拉開的弓,一旦『射』出,就是疼痛至極的傷。


    馬上,日本人就感受到了。


    。。。。。。。。


    ps:感謝大家的關心,昨日風月喝完『藥』一通猛睡,一口氣睡足12小時,感覺頭暈目眩好了許多,雖然還在出虛汗,也還有些發燒,但情況已經比昨日好轉很多,早上起來開始碼字,寫了五個小時寫完今天的了,大家如此理解我,我怎麽能辜負大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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