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三蹦子本身有車燈,為了便於夜間行軍,獨立團每個班都標配兩個手電筒,雖然山路漆黑,但一個三蹦子大燈配著一個手電筒,也足以能讓駕駛員看清十五米外的山路,基本能將速度提升至15公裏每小時。


    劉浪說的需要2個半小時,那也是考慮了路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否則,僅需兩小時多點兒能趕到井陘縣城郊外雪花山一帶。


    牛二的特種小分隊早已偵查過,因為兵力吃緊,日軍早已放棄對乏驢嶺和雪花山的防守將其大部分兵力都收縮迴至井陘縣城。


    乏驢嶺這樣的要地,日軍花費了千人傷亡才攻打下來,到午三千援兵出發的時候,駐守的一個步兵隊大部也跟隨出發,僅留了一個步兵小隊於曾經的山峰陣地駐守。


    這樣的兵力,與其說是防守,不如說其目的也僅僅隻是起一個警戒的作用。至於臨近縣城的雪花山陣地,日軍更是幹脆連一個步兵小隊都不放了。


    花費了近兩千傷亡打下來的陣地,派了一個步兵小隊防守。


    由此可見,目前日軍一線步兵兵力窘迫成什麽樣子。


    像位於井陘縣城第20師團第20輜重聯隊司令部兼井陘縣警備司令部的輜重兵聯隊聯隊長原田真一大佐在辦公室裏焦躁的走來走去那樣,因為防禦兵力的不足,而燥的不要不要的。


    “八嘎!池田亮這個混蛋,還沒發電報嗎?”原田真一痛苦地揉著腦門,問站在自己對麵一臉無奈的副手。


    做為他的副手,副聯隊長武田原太少佐也有些無力,這已經是聯隊長閣下第十次重複同一個問題了。


    可是,做為第40步兵旅團的步兵大隊長,池田亮連師團部都沒迴電,又怎麽會把輜重兵聯隊這樣的輔助兵種放在眼裏?他這個副聯隊長見了人家這種一線主力步兵大隊長,都得先賠個笑臉好不好?按照聯隊長的要求,他已經向池田亮發去了最少十封電報,至今屁都沒見對方放一個。


    仿佛也知道副手即將搖頭的答案,原田真一皺著眉頭再度發問:“乏驢嶺的守軍迴電了沒有?”


    “五分鍾前,迴電一切正常。”


    “那好,以井陘縣警備司令部的名義發電,命令他們今晚必須提高警惕,預防國人的偷襲。全部進入駐防陣地,不得懈怠。”原田真一提著的一顆心略微放下,臉卻依舊還是一片嚴肅。


    沒辦法,不用這個名義,那個隸屬於步兵第40旅團的步兵小隊說不定不會鳥他這個輜重聯隊聯隊長,哪怕他是大佐級的。


    但他必須得壓著他們提高防禦級別。


    自從池田亮率領著一個步兵大隊以及他輜重聯隊的4個輜重隊出發後,原田真一大佐的內心一直有種淡淡的焦慮感。做為一個由少佐步兵大隊長升任輜重聯隊大佐用於過渡的軍人,原田真一其實對戰局有著較為清晰的判斷。


    他並不擔心步兵第40旅團以及援軍會被國人怎麽樣,也是損失大和損失小的問題,以他們一個半步兵旅團的戰鬥力,能一口吃掉他們的**隊還沒生出來。哪怕從午到現在,兩支部隊像是進入了魔鬼的肚子徹底消失了一樣。


    他擔心的是井陘縣城,井陘縣城現在的兵力實在太空虛了。做為娘子關前線最重要的補給基地,火車站倉庫和站台可是能供應兩個步兵旅團十五日戰鬥的各類輜重,甚至還有大量的備用槍械,幾乎占了這次華北派遣軍運送給第20師團的百分之六十以。


    如此重要的輜重後勤保障基地,竟然靠兩個輜重隊來防守,如果讓國人知道了,從娘子關側翼派出部隊偷襲,不說能攻占縣城,是將那批物資給用炮火摧毀,那也將是整個第20師團不可承受之痛。


    可是,算知道井陘縣城的重要作用,從師團部到他自己,卻是隻能幹瞪眼毫無辦法,實在是因為現在第20師團,竟然抽不出一兵一卒來保護這個重要的物資基地了。


    要知道,從開戰至今,一個騎兵聯隊首先被劉浪設計來了個全鍋端,一人一馬都沒跑了;接著舊關連綿大戰,急於求功的高木義人指揮著第39旅團在舊關關口又碰了個頭破血流,一個齊裝滿員的步兵聯隊數日大戰下來直接被打了個半殘,幾乎創了日軍自進入華北以來最慘痛的傷亡記錄。


    當然了,更慘的自然是月良夫這個已經被自個兒部下烤成烤豬的倒黴蛋,第40步兵旅團本來在乏驢嶺和第七師拚了個淚流滿麵,一個旅團7000多人生生被揍成了6000,好不容易借來個山炮兵大隊重新兵強馬壯起來,又被劉浪聯合紅色部隊在七亙村給他們打了個滿麵桃花開,而且還不是打得暈頭轉向,而是一棍子打死的那種,加被他們求援忽悠來的3200餘人,步兵第40旅團除了先前受傷轉往石家莊師團部野戰醫院的,其餘的人,都成了國太行山間的肥料。


    9000餘具日軍屍體處理起來也是個麻煩事兒啊!為此劉浪和那兩位首長不得不動員了一部分紅色部隊的一線指戰員臨時充當了一迴戰場清道夫,不用參加戰鬥,是挖坑埋屍,而且繳獲和軍功也不少他們的。


    這可也不是個簡單活兒,想在太行山裏挖能埋9000人的大坑著實不易,而且別看已是深秋,但這屍體太多,一旦爆發瘟疫疾病可也是要命的,必須得在遠離居住地和有水源的位置,而且得挖坑深埋。


    獨立團出發之前,一個步兵營全體出動,但掩埋日軍屍體的工作也不過才進行了六分之一。


    而日軍一個兩萬多人編製的常設師團的主力步兵有多少呢?除去什麽師團部本部人員,什麽通訊隊、野戰醫院、器械維修,以及騎、炮、工、輜四個聯隊,第20師團主要參與攻防作戰的,是兩個步兵旅團一萬五千餘人。


    到現在為止,步兵第40旅團幾乎已經是全軍覆沒,步兵39旅團頂破天也不過5500,而那已經是第20師團僅存的步兵了。


    可那五千多號人,麵對的可是國人超過三個師編製的軍隊,如果不是有個第26炮兵聯隊的幾十門大炮當殺手鐧,那五千多號人能不能繼續呆哪兒還是兩說呢?


    連做為步兵旅團補充兵員的輜重聯隊3300多人,也在先前河穀一役被搞定了2000餘,估計這剩下的1000來號人過了今晚也已經在所難逃。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原田真一無法知道的,他現在隻知道,在今晚甚至未來幾天,他都得靠自己手底下這千把號人守住縣城以及物資,如果出了問題,他唯一的結局隻能是拿刀劃拉肚皮向天皇陛下謝罪。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也得努力把縣城守好,哪怕熬幾宿不睡覺。為此,他在下午的時候已經發布宵禁令,晚七點以後任何國人都不能街走動,違者殺。


    甚至,他還派出了四個小分隊封鎖了大量國平民居住的西城區主要路口,防止國人出現在物資最為集的東城火車站一帶,所有的國籍勞工在下午已經全部遣散。


    能出現在東城區的,除了日軍自己,是日軍一進井陘縣城主動來投靠的國富人,再無其他人了。


    這多少讓有些焦躁的原田真一安了一些心,他對於那些在帝國皇軍一占領縣城送財物和美女前來投靠的國富人們的心思很了解,無論誰統治這個國家,隻要讓他們繼續享受玩樂好,隻需要給他們一點點好處,他們反叛的幾率可那些表麵唯唯諾諾但眼睛裏卻是閃出仇恨光芒的普通國平民小多了。


    “命令防守城門各部,關閉城門期間,若無司令部命令,不得輕易開啟,算是我帝國皇軍所部,亦需電話向聯隊部匯報。武田君,今夜,辛苦你值守了。”原田真一繼續下令道。


    “嗨意!”武田少佐雙腿並攏,低頭應是。


    布置完這一切的原田真一並沒有說真的向他所想的那樣準備幾宿不睡覺來履行自己的職責,而是帶著一個警衛小分隊徑直離開了聯隊司令部直奔距離司令部兩裏外的一處國富人的府邸。


    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那名國富商在昨日晚間親自來給他送了今日請他府赴宴的請帖,言語裏更是暗示今夜他可以為所欲為。一想到可以將兩日前在那名經營皮貨和木材國商人府邸看到的那名膚白似雪風情萬種的女子壓在身下肆意鞭撻,原田真一大佐的一顆心忍不住更為躁動起來。預想到可能到來的危險要躁動多了。


    可以說,躁動的不要不要的,若不是為了皇軍大佐的尊嚴,這位恨不得不騎馬緩步慢行,而是一路小跑著去國富商家了。


    如果他的目光能穿透二十幾裏路的虛空,看到黑漆漆的乏驢嶺,一隊黑影正在悄然摸向五分鍾前才向聯隊部匯報平安完畢的乏驢嶺守軍的話,不知道他的心還會躁動不?


    估計,會燥的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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