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的弟兄丟下槍,然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李旅長,換成是你?你覺得你會不會如此做?”劉浪卻毫不驚慌,冷冷一笑道。繼而大吼一聲:“劉大柱,我命令,舉槍,隻要李壽山開槍,將在場所有非長城團所屬斬殺殆盡,然後將路通溝給我從地圖抹掉,以後再無路通溝。”


    隨著劉浪的吼聲,“嘩啦”以劉大柱為首,幾十名獨立團士兵齊刷刷地拉動槍栓舉槍瞄準。


    從他們身露出的森然殺意,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絕對不是忽悠人的,隻要李壽山敢開槍,除了他們自己,將不會有人活著。哪怕李壽山小手一抖打歪了,小洋妞兒沒死,恐怕也要被他們殺人滅口。


    按照劉浪的說法,他們甚至會將此處徹底炸平,任是誰,也不會找到奉天獨立旅以及小洋妞兒一行人半點兒痕跡。


    西裝男小翻譯兩眼一翻,活生生地被嚇暈了。


    李壽山臉橫肉不停抽動,但手的扳機卻是怎麽也扣動不下去。在劉浪的決絕麵前,是兇狠如李壽山,也終究還是猶豫了。


    人,最難的,是麵對自己的生死。扣動扳機一槍爆掉小洋妞兒的頭很簡單,也給劉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但那也終究隻是個隱患,可他李壽山卻從此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世間的榮華富貴將再也和他無關了。


    “何必呢!劉團長,你我刀兵相見實為兩國交戰,現在你我各退一步,你繼續絲毫無憂的青雲直,我李壽山也隻不過是個匹馬而還的敗軍之將,根本無損你劉團長的百勝美名。如果你擔心我的屬下會傷害貴下屬,這好辦。”李壽山的的口氣明顯弱了許多,迴頭下令道:“你們,把槍都給我先丟了。”


    當然,讓李壽山口氣變弱的其實不光是僅僅因為劉浪口氣變硬。相反,劉浪在他提出這個要求之後口氣變硬反而才更合乎邏輯。


    為了一個外國人,哪怕他身份很尊貴,但那並不足以讓劉浪把身家性命都交予一群敵對的人手。換成李壽山自己,恐怕也會這麽做。


    相反,如果劉浪真的傻不唿唿的丟了槍,李壽山雖然不至於下令開槍殺了他們,但絕對不會再相信劉浪會輕易放自己走,他一定還留有後手會留下自己。


    如果劉浪能知道李壽山此時內心的想法,也不得不為這位拍手叫好。真是特娘的道啊!不枉他白白為這位表演一迴。


    沒錯,這同樣是劉浪為這位老奸巨猾的大漢奸下的一個小套,降低他的警惕。越是奸猾的人,越是喜歡從自身角度出發去想問題,李壽山恐怕從來沒想過,這個世,總會有那麽一群人,會為了別人而去犧牲自己。


    恐怕,他一生也不會有這樣的念頭。所以他隻能被坑了。


    僥幸生還這會兒終於迴過神來的偽軍們稍稍一遲疑,但還是紛紛將手的槍支都給扔到一邊。


    其實拿著也沒什麽安全感,自己這邊不過十餘人,人家那邊好幾十人虎視眈眈的,拿著槍和空著手也沒什麽區別。


    “劉團長你看,兄弟已經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我手裏的南部手槍最多也幾發子彈,對你們形成不了什麽威脅。兄弟隻想討條活路,我保證,隻要到了地頭,一定放這小妞兒迴來。有在場這麽多人作證,我若是對這小妞兒有什麽損害,恐怕日本人也不會放過我,我李壽山絕對不會做如此愚蠢之事。”李壽山此刻再無先前半點狠辣,反而恨不得對天賭咒發誓起來。


    這是那種對生命極度渴望的人,為了活著,別說發誓賭咒,是賣爹賣娘他們也做得出來。曾經時空的李壽山,是這樣一個數典忘祖的畜生,為了討好他的日本主子,被他殺害的國人,人數超過一個獨立團。


    劉浪,又怎麽會放這樣一個人走?哪怕是搭一個身份尊貴卻和國人沒半毛錢關係的美國小姐。


    “好,我放你走,但你的兄弟們卻是走不了,他們得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劉大柱,命令他們先把槍都給我扔了。”劉浪麵色如鐵,冰冷的說道。


    並率先丟掉自己手裏的槍。劉大柱和士兵們也憤憤然的將自己的槍丟到了一邊兒。


    偽軍們臉色如土,雙腿忍不住打起顫來。以他們對他們這位大旅長的了解,他百分百會同意那位心腸剛硬的劉團長的要求。


    “好。”


    果然,李壽山連看都不看他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雖然心裏有些可惜,但李壽山開始想帶著屬下走的目的也僅僅不過是希望在迴東北三省的路多些護衛力量。現在既然不讓他帶那倒也好,免得這些家夥們將自己的醜態傳出去,正好不用自己再費力氣滅口了。


    “至於說馬,我這裏是沒有的,而且這窮鄉僻壤的算想給你李旅長找也找不到,不如,李旅長你將一下,那匹大叫驢如何?從發音來看,你們其實還是很登對的。”劉浪眉頭衝二十幾米外那頭已經不“嗯啊”大叫逐漸變安靜的大叫驢挑一挑。


    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揶揄差點兒把李壽山氣得咬碎了後槽牙。


    劉團長這張嘴,和他的指揮作戰風格一樣毒啊!如果不是孫永勤還有些定力,差點兒笑噴。


    如果可以,李壽山真想先一槍打碎眼前這個可惡胖子的腦袋。但他不敢,正如他所說的,他槍裏一共隻有數發子彈,算能幹掉幾個人,那些唯劉浪是從的士兵們能把他撕成碎片。


    他李壽山又怎麽可能為了發泄一時的小憤怒給別人陪葬?必須不能啊!


    押著小洋妞兒一步步蹭到已經站起身的大叫驢身前,一把薅著大叫驢的韁繩,這才鐵青著臉道:“好,李壽山會永生銘記劉團長今日贈驢之恩,告辭。”


    依舊保持著足夠警惕將小洋妞兒拉到身側擋住自己大部分身軀的李壽山低下頭,臉閃過一絲戾氣,心裏暗暗發誓,等到了安全位置,他一定會將小洋妞兒先女幹後殺,給這個覆滅他奉天獨立旅的校團長一個大大的黑鍋。無論兇手是誰,華民國政府逃不掉責任,他劉浪又豈能置身事外?


    “李旅長,一路走好。”劉浪的聲音遙遙傳來。


    很禮貌很客氣的告別。


    老奸巨猾的李壽山心卻是警鈴大作。


    劉浪,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禮貌了?這不科學。


    然後,李大旅長的餘光看到了一張他很熟悉的麵孔----那個叫牛二的下人。


    那個人躺在不遠的地,雖然臉也是髒乎乎的,卻在咧著嘴對他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當然,這並不是讓李壽山心大駭的理由。


    真正讓他渾身冰冷刺骨的是,他手裏還有把槍,一枝漢陽造,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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