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又尖又細,學得有七八分像。


    葉梅一臉怒容,兩隻眼睛仿佛冒著火,手指指向程橙,直發顫,破口大罵,“小賤蹄子,罵誰是狗呢?”


    程橙聳聳肩,一臉無所謂,“誰應聲就罵誰嘍。”


    輕飄飄的語氣,無所謂的態度,讓葉梅氣得不輕,臉色發紫,尖酸刻薄的話一個勁兒往外冒: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下賤女,沒家教,沒教養,沒素質!一點兒都不懂得尊老愛幼,就你這樣的,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進我蘇家的大門,呸,癡人說夢!這輩子想都不要想!”


    “蘇家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進的,隻要有我在的一天,門都沒有!”


    葉梅的表情扭曲,嚇人至極,程橙站在原地,冷漠地看著,耐心等她說完,才緩緩開口,“我的素質和家教自然是要留給值得的人,而你……”


    眼神掃射葉梅一番,不屑,“自然配不上!長輩?你也稱得上長輩?且不說之前在帝都,你找上門來羞辱我一番,就是蘇禾白幼時,你做的那些齷齪下流的事,都稱不上是長輩!”


    “你捫心自問,你有長輩的樣子嗎?隻不過是倚老賣老,端著長輩的架子,耀武揚威罷了。”


    一番話,把葉梅的心思剝得幹幹淨淨。


    葉梅麵上掛不住,惱羞成怒,巴掌高高揚起,狠勁甩下。


    程橙眼睛微眯,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以為她還會任由她打第二次嗎?


    右手剛動,斜旁忽然刺入一隻有力的手臂,截住了葉梅的巴掌。


    緊接著,便響起少年薄怒的嗓音——


    “葉阿姨,請你自重!”


    說完,將她的手腕狠狠丟出。


    蘇禾白轉身,雙手不停在女孩身上撫摸,緊張地查看她的情況,“怎麽樣?沒事吧?沒受傷吧?”


    語氣裏是濃濃的關心。


    饒是程橙臉皮再厚,也扛不住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上下其手,紅著臉,按住他的手,搖頭,“我沒事,她沒碰到我。”


    “真的?”蘇禾白仍是不放心。


    程橙害怕他再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


    見她這樣,蘇禾白這才確定她是真的沒事。


    一旁的葉梅捂著被甩疼的手臂,轉頭看見蘇禾白對程橙那個小賤蹄子關心備至,震驚不已。


    她有多久沒見過如此生動,有人情味的蘇禾白了?


    自從她進了蘇家的門,年幼的蘇禾白就如她手中的螞蟻,任由她搓圓捏扁。也是因為她非人的對待,蘇禾白便漸漸變得不近人情,寡言少語。任由她怎麽打罵,他依舊是麵無表情,如此少了些樂趣。


    漸漸的,她發現蘇禾白逐漸冷漠,對任何事都不上心。每次對上他冷酷的眼神,她心裏發寒,慢慢的,也不再打罵。


    如今看來,蘇禾白有了軟肋,那麽拿捏他,折磨他,豈不是易如反掌?


    葉梅心中升騰起變態的快意,找到了小時候虐待蘇禾白的樂趣。


    沒等她開心完,蘇禾白陰沉張臉,緩緩朝她走近,聲線冰冷——


    “你來做什麽?”


    對上他冷如冰霜的眼神,葉梅被嚇得一抖,結結巴巴道,“你爸……讓我來看看你……”


    “老頭讓你來的?”


    蘇禾白的氣勢壓人,葉梅隻能硬著頭皮迴答,“是……是的。”


    其實是她自己來的,自從上次她自作主張把蘇禾白帶迴京都,蘇清河對她大發雷霆,扣除了她這個月的零花錢不說,甚至蘇禾白在醫院養傷期間,他沒迴過一次家,都是宿在公司的。拿什麽文件,也都是他助理迴家拿。


    蘇清河這次的態度讓她害怕,所以她想著來討好蘇禾白,說不定蘇清河能快點消氣,早日迴家,沒想到碰上了勾引蘇禾白的小賤蹄子,她一時逞口舌之快,釀成了如今的局麵。


    葉梅閃躲的眼神,蘇禾白可沒錯過,冷笑一聲,警告,“不管是誰讓你來的,欺負我的人就是不行!別以為你嫁給我爸,就能高枕無憂,在我麵前充長輩。你、不、配!”


    “說起飛上枝頭變鳳凰,葉阿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別用你肮髒的思想揣度別人。還有,我記得你還沒與老頭領結婚證吧?這樣說來,你也不是蘇家的人,更沒資格對我的事指指點點。”


    一番話下來,葉梅的臉白如白紙,沒有絲毫血色。


    她忘了,麵前的蘇禾白已經不是小時候任由她擺布的蘇禾白了,現在她動不了他分毫,而他卻能精準地拿捏住她。


    狠狠瞪了眼蘇禾白身後看好戲的程橙,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葉梅來時風風火火,去時卻如打了敗仗的喪家之犬,啼笑皆非。


    蘇禾白冷眼看著葉梅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迴身,看著望著他的女孩,立馬換了張臉,大步走至她身邊,一副求誇獎的語氣:


    “我把壞人趕跑了喲。”


    軟萌求誇誇的樣子,與剛剛的冷漠無情搭不上絲毫關係。


    程橙示意他低頭,摸摸狗頭,小意溫柔,“小白真棒。”


    小白是她為他取的昵稱,剛開始他嫌棄得不行,固執地認為這是隻狗的名字,現在真香了!


    她沒告訴他的是,她就是覺得他像一隻忠誠可愛的大狗狗才取的這個昵稱。


    “我可以更棒!”


    蘇禾白一臉驕傲,因為女孩的誇誇,嘴角噙著笑,如孩童般天真爛漫。


    看著這樣的他,程橙心裏更多的是心疼。


    她的少年明明該永遠天真、恣意,卻擁有著不幸的童年,沒關係,她會和他一起治愈他不幸、苦楚的童年,讓他餘生的每一天都如此開心、快樂。


    *


    帝都,某高級妝造會所。


    “唔……不能再親了……”


    試衣間裏傳來小姑娘嬌嬌氣氣的嗓音,聽得人骨頭發酥。


    顧衍之看著懷裏嬌俏的小姑娘,偏頭親在她的側臉,黑眸暗沉,嗓音沙啞惑人,“寶寶,再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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