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我對你不止於喜歡,而是深愛。”


    黑暗中,林桑桑定定地望著男人深邃的眼睛,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卻能從男人狂跳不止的心跳判斷出他很緊張。


    顧衍之的確很緊張,緊張得不敢大聲唿吸,生怕眼前美好的一切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一醒來就會破碎的東西。


    如過往四年裏,他拚命想要抓住卻從指縫間溜走的東西。


    男人擁著小姑娘腰肢的手臂不住地輕微顫抖著。


    林桑桑在男人的下頜骨處淺淺一吻,聲音帶著甜蜜的柔情,“顧衍之,我愛你。你不用害怕我會離開你,也不必擔心我會拋棄你。”


    小手一下一下拍撫他寬闊的背,“林桑桑會永遠和顧衍之在一起,不離不棄。”


    林桑桑拉扯男人的俊臉,半開玩笑道,“要是阿衍哥哥想要離開我的話,我會……”


    “不會!”顧衍之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道。


    男人整個熊抱在林桑桑身上,語氣有點悶,又十分認真,“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她是他求之不得的絕世珍寶,怎麽會不要她呢。


    林桑桑像哄小孩似的,聲線溫柔,“好~”


    兩人在樓梯拐角處抱了良久。


    感受到男人的不安漸漸消散,林桑桑才輕聲問,“阿衍哥哥,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剛剛,她能明顯感覺到男人情緒的失控,但又害怕傷害到她,又極力控製著。


    顧衍之平時都是一派清風霽月、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模樣,她想不通有什麽事可以讓他情緒失控至此,仿佛換了一個人。


    陰戾暴虐的,詭譎陰暗的。


    她並不害怕,隻是擔心。


    擔心別有用心的人抓住他的弱點攻擊他,傷害他,她想……保護他!


    更多的則是心疼。


    心疼他所經曆的一切。


    聽到小姑娘的問話,顧衍之高大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他要告訴她嗎?


    她知道了,會害怕嗎?


    小姑娘幹淨耀眼得如天邊的明月,而他如此肮髒惡臭,就像臭水溝裏的老鼠。


    她會嫌棄的吧?


    想到電話裏的人說的話,男人痛苦地閉上眼,聲音哽咽:


    “可以……不說嗎?”


    顧衍之眼尾泛紅,黑眸流閃著猩紅的血芒。暴戾的因子在他體內瘋狂地叫囂著。


    感覺到男人的情緒又有失控的跡象,林桑桑趕忙安撫,“阿衍哥哥,不想說就不說,好不好?”


    顧衍之不安地蹭著林桑桑修長的脖頸,不停嗅著她身上的清香,“嗯。”


    “咕嚕嚕——”


    安靜的黑暗中,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林桑桑羞囧地開口,“阿衍哥哥,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顧衍之黑曜石般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好。”


    兩人手拉著手下樓。


    “啪——”


    桑覓半島瞬間變得燈火通明。


    林桑桑這才發現男人蒼白憔悴的臉色和紅紅的眼眶,心一疼。


    “阿衍哥哥……”


    男人抓住小姑娘輕顫的小手,溫柔一笑,“桑桑不是餓了嗎?想吃什麽?”


    小姑娘心疼地望著男人,眼角泛紅,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擔心。


    嘟嘟嘴,“酸辣番茄燴麵。”


    顧衍之撫撫她的青絲,眼神柔和寵溺,“好。”


    或許是男人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沒有完全消散,他拉來一張小椅子放在廚房門口讓她坐,這樣他能時時刻刻看見她。


    避免小姑娘無聊,男人還搬來小桌子,擺滿了小零食。


    安排好一切,他才放心去做飯。


    林桑桑呆呆地望著男人,想到剛才男人的失意難過,嘴裏的零食索然無味。


    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如此不安?


    拿出手機給林沐錦發消息,【哥,你知道顧衍之發生了什麽嗎?】


    林沐錦很快迴過來,【???】


    【他今天情緒不太對,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也不肯告訴我。】


    林沐錦:【你是他女朋友我是他女朋友?你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林沐錦:【別擔心,男人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心情不好,過幾天就好了。】


    【所以,哥,你前幾天那麽暴躁也是因為這個?】


    林沐錦:【……】


    林沐錦:【[死亡微笑]】


    沒得到答案,林桑桑心情有些鬱悶。


    看著顧衍之認真的背影,上前,從背後抱住他,白玉般的小臉撒嬌似的蹭蹭。


    手上動作一頓,顧衍之側眸,“怎麽了?”


    小姑娘的情緒好像不太好。


    是因為……他嗎?


    果然,剛才他就應該躲起來的,不該出現在她麵前嚇到她。


    男人薄唇緊抿,眼神暗沉,裏麵情緒翻湧。


    “顧衍之。”


    “嗯?”


    “我愛你,很愛很愛很愛。不必質疑,我時時愛你。”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糯糯,卻帶著堅定的力量。


    “所以,你有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講,好嗎?”


    顧衍之黑眸微斂,溫聲,“嗯。”


    轉身,將小姑娘擁緊懷裏,“寶貝,我也愛你。”


    “從年少到白頭,從青絲到白首。”


    林桑桑眼眶濕潤,鼻頭發酸,心中的情緒飽滿得快要漲出來。


    二十分鍾後,顧衍之一手端著做好的酸辣番茄燴麵,一手牽著小姑娘往餐廳走。


    林桑桑挑起一根麵條往嘴裏送,好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好好吃!”


    她挑起一根,喂到男人嘴邊,“你也嚐嚐。”


    像一隻像主人撒嬌的貓。


    顧衍之好心情地吃下小姑娘喂來的麵條,見她期待地看著自己,勾唇,“好吃。”


    小姑娘開心極了,跟小複讀機似的,“是吧是吧?”


    “我家阿衍哥哥真厲害,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顧衍之失神地望著小姑娘歡快的樣子,喃喃,“是嗎?”


    “我值得你喜歡嗎?”


    能讓她開心,他也不是一無是處,毫無優點吧?


    “當然,阿衍哥哥是世界上最棒的!”


    見過男人的失意與不安,她明白男人並不像他表麵上那樣自信和泰然,更多的是敏感、脆弱。


    她想多誇誇他,想讓他感受到她的愛與在乎,驅散男人內心的惶恐、不安。


    林桑桑戳戳男人的臉頰,眉眼彎彎,“阿衍哥哥長得也好好看。”


    “阿衍哥哥,喜不喜歡我?”


    顧衍之看著笑得像朵花的小姑娘,喉結滾動,輕咽唾液。


    靠前,高挺的鼻梁抵著她的,“是愛,我愛你,寶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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