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確定這一點,未來即使塔莉亞意外死亡,族群也不會經曆換首領的動蕩,直接從塔莉亞時代平穩過度。


    況且德裏克很懂事,很受族群其他人的喜愛,如果德裏克不是下一代首領,他的處境將十分尷尬。


    問完問題的本尼麵對四個人的注視,恨不得直接鑽進地底下去,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想讓本尼哈蒙德換個交易,可惜,本尼哈蒙德不同意。


    頂著巨大的壓力,本尼直視著對麵的塔莉亞,假裝皮特跟丟卡裏翁都不在,安靜地等待著塔莉亞的迴答。


    塔莉亞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她笑得很溫柔,手掌輕輕揉搓著德裏克的頭發,搖著頭說道


    “本,華盛頓的生活我過的很愉快,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終於得到答案,皮特大鬆一口氣,丟卡裏翁搖搖頭,繼續低頭沉浸在《神曲》當中,德裏克默默端起無骨雞腳,將剩餘不多的雞腳全部撥入自己的盤子裏。


    本尼也大鬆了一口氣,連忙站起來,耷拉著右臂尷尬的笑著退出了房間。


    “好了,現在得到答案了,你該老實了吧。”


    本尼一邊走一邊低聲說道。


    右臂沒有反應,好像被砍掉一樣,耷拉在身體一側。


    本尼不管他有什麽感覺,終於完成交易的本尼現在隻感覺渾身輕鬆,甚至哼起了小調,快活的鑽進廚房,就連房門被關上了也沒有注意到。


    ……


    有關霍爾一家的事情基本就此結束,在後麵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本尼的右臂都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深受那天晚上的打擊。


    對此,本尼直接無視,現在的本尼,隻要它不給自己添亂就已經燒高香了,根本不敢奢望它能幫上什麽忙,像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日子重新恢複平淡,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發生後,本尼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過塔莉亞一行人了。


    對此,他表示理解,不管怎麽說,兩人曾經是情侶關係,又被迫經曆了那天晚上的尷尬環節,不見麵是很正常的。


    本尼現在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書籍編纂以及協會運作調度上。


    今年年初不久,約翰就失去了聯係,他留下的最後的口信是在印第安納波利斯找到了有關丹尼爾艾爾金斯的消息。


    約翰一直在尋找柯爾特槍的下落,準備用柯爾特槍為妻子複仇,這件事本尼是知道的。


    不光本尼知道,約翰的很多朋友也知道,尋找柯爾特槍甚至被編成了任務,掛在協會的任務牆上,與尋找女巫鬼魂一同成為協會任務牆上唯二一直沒人完成的任務之一。


    本尼並不擔心約翰的安危,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險,隨時可以向附近的獵人求助,或者事情真的棘手,約翰也會向本尼求助。


    ……


    山姆最近的情緒很低落。


    在他將弟弟從鬥狗場救出來,並將父母趕走後不久,弟弟托米也離他而去了。


    托米還是放不下對父母的感情,從小照顧父母到大,托米認為父母離開他會無法生活下去,甚至可能會餓死。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托米留下一封書信,獨自離開了,一同帶走的,還有山姆存放在家裏的一袋子錢。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醉醺醺的山姆一遍遍講述著自己的經曆,控訴著弟弟的無情。


    “我不是個好哥哥,但是我真的很努力了,本,我真的很想讓托米變好,我真的很努力做一個好哥哥了。”


    “就連托米第一次見到我就像害死我,我都沒放在心上。本,你說說,他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說著,山姆舉起酒瓶,咕咚咕咚一口氣幹掉了半瓶。


    本尼坐在山姆對麵,默默地抽著煙,聽著山姆聲淚俱下的控訴。


    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半,本尼本來已經睡下了,隱約感覺有什麽人闖入自己家中,睜開眼時,就看到一個赤身裸體的大漢站在自己床邊,用陰鬱的眼神望著自己。


    在那一刻,受到驚嚇的本尼險些條件反射地給山姆來一發電擊套餐。好在山姆頭上頂著的明晃晃一串兒藍汪汪的名字救了他。


    隨即不等本尼開口責問,山姆便開始掏出一件外套穿上,自顧自地來到樓下餐廳,拿起一瓶酒開始喝起來。


    為了防止未來的一段時間裏山姆繼續找上自己,為了保障自己的睡眠,本尼不得不跟著起床,到廚房端了兩碟涼菜,聽著山姆的控訴。


    “你準備怎麽辦?”


    本尼打著哈欠問道。


    “不行。”


    山姆砰的一聲將酒瓶擱在桌上,醉醺醺的喊道


    “我得接托米迴來。托米再跟著他們會徹底廢掉的。不行——”


    山姆一邊叫著一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剛邁開步子,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本尼連忙上前攙扶,等他蹲下身子時,山姆已經吐了一地。


    嫌棄地將山姆拖到一旁,本尼默默地拿出拖把將嘔吐物清理幹淨,猶豫片刻,看著渾身散發著臭味兒的山姆,本尼最終選擇讓他在餐廳裏睡一覺。如果把他拖到床上去,可能自己還得洗床單。


    ……


    第二天早上,本尼下來的時候,山姆已經離開了,原地隻留下那兩件穿過的外套。


    默默將外套塞進垃圾桶,打開門窗通風,室內的味道很快散盡。


    太陽逐漸高升,街道上開始出現稀稀拉拉的人群,餐廳裏逐漸熱鬧起來。


    出去鍛煉身體迴來的本尼吃過早餐,繼續自己的書籍編纂工作。


    ……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本尼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總感覺今天好像有什麽事情沒做。


    是書籍編纂落下了什麽?


    是明天的菜沒有準備?


    還是協會有什麽事情忘記了?


    本尼想了一圈兒,發現這些都不是。


    這讓他有些困惑,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麽?


    正想著,一隻貓頭鷹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地上化為一個人形。


    果然!


    果然還有什麽事情沒做!


    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麽容易結束!


    本尼無奈地坐起身,隨手扯過一件外套扔給山姆,主動來到餐廳。


    酒菜上桌,山姆已經灌了半瓶,處於微醺狀態。


    “我給托米打電話,沒有人接——嗝——”


    山姆又開啟了念經模式。


    本尼自顧自喝著啤酒,安靜地聽著。


    等山姆喝醉,將他安置在餐廳,收拾好殘羹,心滿意足地迴到臥室睡下。


    ……


    一連數日,天天晚上陪著山姆喝酒,本尼開始覺得不太對頭了。


    他覺得,總這麽下去不行。


    從托米走後,山姆的精神狀態急速下降,不僅影響到酒吧的生意,半夜陪酒,還影響本尼的作息。


    摸了摸肚皮,本尼決定趕緊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再這麽下去,他花費五年才消下去的肚子又要恢複了。


    入夜後。本尼沒有躺在床上,他穿戴齊整,坐在餐廳裏,等待山姆上門。


    自從經曆幾次在臥室裏的遭遇後,本尼幹脆給山姆留了門,讓他不用變成動物,可以光明正大地走正門進來喝酒。


    一邊翻著一本破爛筆記,本尼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時鍾。當時間來到兩點整時,門被推開,山姆按時上門。


    “山姆,我覺得我們不能這麽繼續下去了,我想了想,如果——”


    本尼話還沒說完,就被山姆打斷了。


    山姆急吼吼地闖入餐廳,根本沒有聽到本尼說什麽,他一把拉起本尼往外拽著,嘴裏急忙說道


    “托米來了。本,有些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快跟我走。”


    本尼一頭霧水地被山姆拽著來到酒吧後門,一個熟悉的人影聽到腳步聲後仿佛受驚的鳥兒一樣,一下跳了起來。


    “托米,嘿!是我,”


    山姆連忙開口,拉著本尼來到車子旁。


    “哥,他——”


    托米驚疑地看了一眼本尼,隨即望向山姆。


    山姆沒有說話,衝著托米微微點頭。


    托米雖然是變形者,但更多的過的是普通人的生活,對於本尼的底細根本沒有了解。這些年下來,他除了知道本尼是個每年年底都愛邀請人到家裏聚會的人外,隻知道他是個餐廳老板,貌似很有錢,卻找不到錢藏在哪兒。


    本尼沒有理會這兄弟倆的互動,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剛走近車子,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


    本尼並不是以前的本尼,之前能麵無表情大開殺戒的,是本尼哈蒙德,是他的右手,現在的本尼雖然對於殺人這件事沒有前世那麽抵觸——畢竟之前的種種殺戮行為雖然是受到本尼哈蒙德影響,但確確實實是他自己動的手——卻也不像右手那樣,看的那麽平淡。


    不管怎麽說,這到底都是一條人命啊!


    本尼來到車子前,伸頭朝著車廂裏望去。


    借著天上的月光,隱約可以看到兩張熟悉的麵孔。


    梅琳達跟喬·李瞪大眼睛張著嘴,無言的望著本尼。


    打開門,一股更加濃鬱的血腥味兒撲麵而來,座位上已經被血水氤濕,多餘的血水甚至順著車門滴滴噠噠的流淌到了地上。


    本尼迴頭看向托米,托米好像受驚的兔子,驚恐不安地不敢與本尼對視。


    “本,現在該怎麽辦?”


    山姆上前一步擋在托米身前,嚴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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