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蘭忽然想起三井洋行的那個地道口,他又站起來過去搜查。


    “既然有機關,那就一定會有開關”周尚文道。


    藍天蘭想起來三井洋行密道的開關就是洞口上麵的一塊磚。他加重一隻腳不斷踩在地上的每一塊小磚上。周尚文和黑七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如果是開關就會放在出乎意料又順手的地方”,周尚文好像在喃喃自語。


    藍天蘭看了他一眼心頭一震:出乎意料又順手,而且一定是經常被觸碰。他站住,目光在小屋裏一寸一寸地移動。


    這間屋子不大,陳設也很簡單。迎門靠牆是一條香案,香案上擺著一個小香爐和一左一右兩個香燭台,牆上貼了一張退了色的福祿壽三仙圖。香案前麵是一張木製大方桌,大桌兩邊是兩把有扶手靠背的木製圈椅,與大桌平行靠牆擺放的是一張木製大床,大床前有一條暖腳矮幾,大床對麵的窗戶前是一張長條書桌,書桌前還有一把圈椅。黑七又扒又叫的地方正是大床與書桌之間的牆邊。


    藍天蘭先到書桌旁邊,搬開圈椅挪開書桌仔細搜索了牆麵和地麵,沒有任何發現。他把眼睛盯到了那張大床上,床上鋪著一層薄薄的墊被,上麵灰塵很厚了。他站上矮幾要掀開那床上被子,未曾想腳下“吧嗒”一聲,奇跡來了,一塊地麵縮進了牆裏,露出一塊一米見方的大洞。黑七衝著黑洞洞的洞口狂吠起來。


    藍天蘭和周尚文對著洞口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笑起來。原來,秘密是在那暖腳矮幾的一點點小的幾腿下麵。


    藍天蘭從旁邊的小屋裏拿了兩隻手電筒過來,遞給周尚文一隻,兩人這才低頭看下麵。


    洞口用原木棒四周棚住的結實又整潔,一條簡單的木梯通下去,大約兩人多深就見底了。


    藍天蘭對周尚文道:“你在這裏守著,我下去看看”。黑七也要動身下去,藍天蘭道:“黑七,你在上麵別動”。黑七也隻好趴在洞口看藍天蘭下去。


    洞裏的空氣濕漉漉的,地麵也很潮濕,好在都鋪上了灰磚,兩人寬的通道和壓實的平整光滑的洞壁足以顯示修洞時的從容與用心。下了這麽大功夫修好的場所,就這麽輕易地送給我了?藍天蘭心裏疑惑起來。


    走了大約十多分鍾,電筒的光柱就照到地洞的盡頭了。藍天蘭趕緊把光柱壓到地麵,放輕了腳步。他走到木梯的下麵關掉電筒,看上麵有一點點碎光的亮點,這才輕輕登上木梯,屏住唿吸側耳聽了聽,洞口好像也是在屋裏,而且還有人活動的聲音。不難想象,這守洞口的人一定也是季昌民的人。藍天蘭不敢大意,慢慢地退了迴去。


    他出了洞口,拉著洞口蓋板的邊框用力一拽“吧嗒”一聲洞口合上了,嚴絲合縫。


    “出口是什麽地方?”周尚文問。


    藍天蘭搖搖頭,“出口也是一戶人家,而且家裏有人。可以肯定是季昌民的人。這裏暫時沒事,但長遠不安全”。藍天蘭道,“我帶你看看一些東西”。


    看完兩間小倉庫,周尚文也大吃一驚。


    “這些東西要想辦法運到菜園子去,放在這裏隨時都可能不是我們的”藍天蘭對周尚文道。


    “從這裏運過去,難度不小”。


    “今天夜裏你帶小馬馬漢過來,我在這裏等你們,把這些東西先弄迴菜園子”藍天蘭指著寶物說。


    他倆又把那些寶物包好放好,把院裏地麵鋪好,這才鎖了院門走了。此時,日頭已經偏西了。


    吃過晚飯,藍天蘭不大放心,直接就到了小院。他迎門坐在圈椅裏,想著季昌民做的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隱瞞了密道,對他藍天蘭留著這麽大的一個後手,什麽意思呢?一定不會是什麽好的用意。既然這裏已經不是他們的地盤了,那個守洞口的人一定也很清楚,他就一定知道守著洞口的用意。多想無益,問了守洞口的人一切都會了然。這樣一想,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拿了手電筒,把枝子劍移到順手的地方,這才踏到矮幾上。


    矮幾卻沒了動靜。藍天蘭又用勁試了試,依然沒有任何聲音,他抬腳在矮幾的一頭輕輕一踩“吧嗒”一聲洞口開了,原來踩矮幾也是要找準位置的。


    藍天蘭拿著手電筒輕車熟路到了另一邊的木梯下麵。他從衣袋裏掏出一塊蒙麵布係在眼睛下麵,這才輕輕地上了木梯。他找到蓋板機關搭扣輕輕一摳,“吧嗒”一聲蓋板滑開了,昏黃的燈光瀉了進來。藍天蘭猛地從洞裏躍了出去。


    昏暗的燈光是從一張小桌子上照過來的,小桌子上放了兩個碗一瓶酒一雙筷子,桌邊的一個人正端著酒碗看著他。


    “是藍老板吧,要不要過來喝一杯?”那人一點都不驚慌,仿佛這一幕經常發生。藍天蘭拉下麵罩走過去,拽過來一個小板凳在桌子一邊坐下,這才看清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老人,頭發斑白滿臉的滄桑。


    “我喜歡你的那條小黑狗,叫黑七是吧,很特別的名字”,他“吱溜”地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把酒碗飯下。


    “你就是那個趴牆頭偷看被黑七咬的老頭?”藍天蘭聽小馬說過這事,猜想那人一定就是他了。


    “你還了解我多少?”藍天蘭問。


    “你那些年青人現在還不行,但是將來不可限量。我如果再年輕二十歲一定也跟著你混”。他又端起酒碗一口把餘下的酒喝完了。


    “你知道這裏都是我的了,為什麽還在這裏?”藍天蘭問。


    “我隻能跟你說這不是季長官的意思,我是在執行另一個上司的命令,雖然說意義不大,但是我本人也想在這裏等等看,想看看你究竟是草莽英雄還是人中龍鳳”。


    “此話怎講?”


    “如果你發現不了這個秘密,也隻能是個膽大無謀運氣好的草莽而已,遲早會被人抄了後路。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發現並找到密道,可見你膽略謀略都非一般。我佩服你!”那人倒了半碗酒喝了一口又道:“我喝了這碗酒,這裏的一切也是你的了,這也是上司給我的命令。我這個小屋小院沒有秘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防著你最親近的人。我看人一向很準”。


    藍天蘭沉默了一會道:“好,記住了。你慢慢喝,不打擾了”。起身下了地道拉上蓋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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