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存在。僅有的,隻有一個的,獨一無二的存在,這是多麽美味的感受呀~其他的人都不重要喲。哪怕是笑得再親切再溫和,那也隻是表皮上臨時的情緒而已。唯一的那一位,才是真正能夠牽動人情緒的存在。唯一,沒有次要,也沒有第二。唯一就是唯一,沒有更多的選擇。如同心髒般,沒有人類會生長出第二顆心髒吧。還有腦袋也是。如果心髒被挖掉,腦袋被砍掉,那人就沒辦法繼續活下去了吧。哪怕是其他的部位還能夠稍微延長一下自己的生命,可終究還是要死去的。唯一。這個詞,是多麽的甜蜜,讓人心髒狂跳呀~


    那隻注視著她的溫柔眼神,就這樣一直一直一直地隻望著她吧。媽媽的愛,隻愛著她的愛,她一分一毫都不會浪費地全部都吃得幹幹淨淨。嗯?你是說忍足琴美麽?嗬嗬,才不一樣呐~奈奈媽媽才是她這輩子心愛的媽媽,海音寺遠葉的媽媽,一聽就知道是海音寺奈奈喲~這點都不會分辨的人,請問眼睛需要挖出來清洗一下麽?至於,忍足琴美,嘻嘻,琴美阿姨喲~是阿姨喲~人心的天平,可是從來都沒有平衡過。啊呐~世界上有什麽東西的重量會是一致的麽?


    感受著奈奈媽媽那心疼而又擔憂的目光,遠葉恍若沒有察覺地穿著服務生的製服在餐廳裏幫忙。那似乎做什麽都能夠全心投入認真愉快的身影,讓整個餐廳的氛圍都變得格外的明亮積極起來。好像隻要在這裏坐一坐,心裏頭的煩悶就能夠一掃而空。


    “遠葉似乎做什麽事都讓人感覺她很開心。”


    忍足侑士用那種凝視著珍貴物品的眼光望著遠葉,目光裏的那種感情十分直白地袒露在了海音寺奈奈麵前,看得她心驚膽顫。明明已經失去了與遠葉相關的那些記憶,可是,還是會第二次喜歡上遠葉,還真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奈奈雙手捧著杯子,那裏麵冰涼的純淨水讓她心緒寧靜了不少,不再像剛才那樣震驚了。


    隻是不知道,遠葉還會第二次喜歡他嗎?如此想著,海音寺奈奈的心既苦澀又傷感。三年前她看著已經快要失去唿吸的遠葉,幾乎陷入了瘋狂。後麵多虧了沙耶帶著醫生及時趕到,才勉強救迴了遠葉一命,但還是沒能挽救遠葉的記憶。失去記憶的遠葉,就像個新生兒般,是她陪著遠葉一點點再次長大。這次,她會竭盡全力地讓遠葉過得幸福。


    奈奈眼神優柔地望著遠葉如遊魚般的身影,唇角隱隱含笑。有些事如果逃避不了,那麽隻要遠葉幸福地生活就好了,其餘的罪惡也好,悲痛也好,統統都由她來背負吧。她已經做好了下地獄的覺悟了。


    “我隻希望她能夠一直這麽快樂下去。”奈奈和氣地笑著將杯子放迴了桌上,“琴美這三年來過的好嗎?”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忍足琴美隻是忍足侑士來這裏的一個借口。三年來,她謹慎小心地害怕遠葉會再次遇見他們,根本就沒有和日本有過過多的聯係。


    不過,這也是個契機不是嗎?畢竟,忍足琴美是遠葉的親生母親。哪怕當初她再怎麽自私地愛著自己的兒子,她也依舊是遠葉的母親。想讓有更多更多更多的人疼愛著遠葉。神啊。請原諒她這包含私欲的心願吧。


    忍足目不轉睛地看著奈奈,像是在尋找著什麽,可惜似乎失敗了。旋即便禮貌地笑道,“母親三年來……”中間他聲音變得感歎了起來,“不太好吧。”說著,他的視線又快速地掠過奈奈,還是什麽都沒發現。是因為認為他已經失憶的緣故,才讓對方這麽不設防嗎?他可是深刻地記得海音寺奈奈對遠葉的愛有多麽的深沉,幾乎是把生命所有的愛都傾注了般那樣愛著遠葉。也正因為這份愛,他才沒有完全避諱在她麵前表現出對遠葉的愛慕。


    如果可能的話,這位母親會為了遠葉而做出讓步。嗬嗬。就像當年他的母親為了他試圖給一筆錢讓遠葉遠走他鄉一樣。母親會為自己的孩子付出多少,沒有人會知道。


    看著忍足那憂愁的眼神,奈奈沒有保留地就相信了。沙耶曾說過在他曾把遠葉和忍足琴美的親子鑒定郵給了那個女人。她完全可以想象,忍足琴美在得知那樣的殘酷的真相,會陷入多麽悲痛欲絕的地步。心都快要被撕裂了吧。就像她聽到遠葉再次車禍的消息,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完全沒有了活下去的意誌。不過不管忍足琴美有多麽的痛苦,她也不準備把遠葉交給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那種不負責的話,忍足琴美沒有資格做遠葉的母親。


    所以,就讓這個秘密埋葬在三年前吧。奈奈委婉地笑著,和忍足侑士又聊了聊關於這三年的變化。兩人看過去的氣氛,十分的和諧。


    “啊呀啊呀~奈奈阿姨該不會是想把變態哥哥打包送給小葉子吧~”


    沙耶軟趴趴地像小狗般趴在最冷清的角落裏如此說道,他完全相信,如果遠葉點頭說喜歡的話,那麽奈奈肯定會想盡辦法地讓某些人同意遠葉和變態哥哥的事情。不過,遠葉會怎麽做呢~~注意到了忍足轉移過來的視線,沙耶很是得意地就這樣坐著摟住了站在他旁邊遠葉的腰,感受著忍足那眼睛裏隱藏在沉靜之下的怒火,“哈~好好玩喲~變態哥哥的眼睛都快要噴火了~”


    “那個男生對遠葉隨隨便便地就做出這種親密的動作,不太好吧。”忍足努力地讓自己態度自然地對海音寺奈奈說道。


    迴頭看了眼撫弄著沙耶頭發的遠葉,看她那樣子好像是在安撫一隻不聽話的動物。奈奈眼神閃爍著,“對遠葉來說,沙耶的存在是不一樣的。如果沒有沙耶,說不定,遠葉已經死了。”


    聞言,忍足心裏一凜,“這話是什麽意思?”


    “當初遠葉出事,已經沒有唿吸了。如果不是沙耶及時帶醫生趕到,也許,遠葉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吧。”哪怕是迴想起當時的情景,海音寺奈奈都覺得心口疼痛著,“後麵遠葉失憶,也是沙耶陪伴著。兩個人就像家人一樣的親密。”或許不止是家人這種關係,但奈奈並沒有把全部的感覺都說出來。


    “是這樣呀。”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忍足再次望了眼那邊親密的兩個人,眼神如同深沉的大海般,沒有一絲的波瀾。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


    人在不說話的時候,在想些什麽呢?一定有無數的人有過這樣的問題吧。尤其是麵前自己想要探究的人時,這份渴求心也就更加的強烈了,甚至會幻想著,能有聽見別人心聲的能力就好了。可是,如果真的能聽見了,說不定會後悔得想要自殺。人似乎天生就有說謊的本能,無論是善意的謊言還是普通的欺騙,亦或是惡意的詐騙,不也都是說謊麽?被道德所束縛的人類,披著軀體外殼的他們,又能說出多少真實意圖的語言呢?內在裏真正在想的東西,興許肮髒得讓人難以忍受。


    惠裏奈趁著一股熱浪走進約定好的店裏,就看到坐在靠窗邊望著外麵發呆的水野杏裏。她知道的,那個女孩靠近她隻不過是因為侑士,想要得到侑士的喜愛,想要成為那個家的一員,那個女孩一直都是這樣努力著。討好著父親、母親還有她,為的就是能夠光明正大的在那個家有一席之地。隻是,這個願望,她再怎麽努力都沒辦法實現了吧。那天從遠葉家迴來的侑士二話不說就收拾了行李訂好機票飛往了美國,連郵件都沒有一封,這足以證明了他對水野不再上心了。真是太好了。但現在還是稍微保持著友好的表麵吧。否則把人給嚇跑了,那就不太好辦了。


    “在想什麽呢?”惠裏奈笑著走過去打斷了正在走神的水野杏裏。


    看到是惠裏奈,水野杏裏馬上就露出了笑容。水野杏裏的臉很漂亮,那是一種很柔美賢惠的漂亮,這麽漂亮的臉一旦出現在電視上,一定會有人喜歡的。所以……惠裏奈有意無意地撥弄了一下頭發,讓發絲更加嚴密地遮擋著臉上的刀疤。


    “一杯橙汁。”點完單後,惠裏奈就憂心地看著水野,“怎麽臉色這麽不好,黑眼圈也很重。沒睡好嗎?”


    水野嘴角稍微有些苦澀地笑著搖頭,“幾乎沒睡覺。侑士的手機一直都打不通,我,真的很擔心。”她完全就不明白,為什麽電話會突然就打不通了。無論怎麽詢問別人,都沒有半點的消息。從那天開始,她就感覺有把刀那麽對準著她的心髒,隨時都可能刺過來。再加上先前在廣告拍攝時發生的事情,她更是覺得心煩。不知為什麽,最近她總是處於容易急躁焦慮的狀態,是因為休息不好嗎?


    “放心吧。他那麽大的人,不會丟的。應該是去學校研究室裏住幾天吧。之前不也是有過這種情況嗎?手機應該是忘記充電了,才會關機。”惠裏奈立即安慰了起來。


    在惠裏奈的勸慰下,水野杏裏看似心情平複了些,“謝謝你。姐姐。”說是這麽說,可眉間的憂心一點都沒有消除。


    惠裏奈唇角不經意地揚了一下,很快地又收了起來,看向對麵街道上一些店門口的海報,便轉移話題道,“廣告應該很快就會上電視吧。杏裏也成為一個新人了喲~”


    開玩笑的口氣,像是一根針用力地紮進了水野的心。讓她覺得又痛又難受,想到那天的事,她就覺得胃絞得想吐,“廣告裏,也許沒有我了吧。”


    “什麽意思?”


    “那天廣告沒拍完,我就肚子痛不舒服。所以。”水野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杯子。關於那天的事,她反複地想過,越想她就越是憤懣,一定是那個助理動的手腳,否則怎麽會那樣。而且當她再去找那個助理的時候,卻得知對方已經調走了。去哪裏了呢。不知道。


    惠裏奈眯眼想了想,便說,“你是不是喝了什麽不該喝的東西。在那個圈子裏,你可得小心點。”見水野乖巧點頭的樣子,惠裏奈輕鬆地笑道,“放心吧。廣告你的畫麵應該還是會有的,隻是鏡頭會比較少。這隻是你的第一步,以後繼續努力。”是的。要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地往上爬,再狠狠地跌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嗯。我會的。”水野開心地笑道,心下也有些慶幸有惠裏奈在。


    “對了。杏裏要不要跟我出去一起玩?豐富的夜生活,你還沒有玩吧。反正侑士不在,安心好了。”


    在惠裏奈的盛情邀請下,水野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用完餐,兩個人就一塊離開了。


    看了眼旁邊水野杏裏那躍躍欲試的眼神,惠裏奈笑容更甚。為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水野杏裏之前可是一直過著簡單的生活。那麽,墮落,從今夜開始吧。可以嗎?水野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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