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互市的規矩是幾十年前就定下了的,不知道攝政王為何要改動?”乾清殿專門的議事廳裏,正有十幾個人坐著。


    三國的地理位置不同,這也就造就了產出的物件不盡相同。所以三國分的天下後不久便開了互市的規矩,隻是除去民間的互市以外,每年朝廷之間還會進行一次大規模的互市。


    糧食,馬匹以及鐵器這些關乎國家命脈的東西也可能是朝廷互市的物品。


    眾人雖說都是在一個屋子裏,可是在界限還是很分明的,三國各自占據了一小塊地方,形成各自的小天地,心裏也打著不同的小算盤。


    雖說三國之間地位平等,可是今天在座的就隻有景文帝這麽一個正兒八經的皇帝,所以他還是坐在了最上首。


    而現在的景文帝看著這個年輕了自己二十多歲的穹遠攝政王,當真是在心裏感慨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司徒玨麵色不變,“既是談判,講究的就是開誠布公。我穹遠雖是領域廣闊,可是適合耕種的地方本來也就這麽大,飼養馬匹的地方自然也多不到哪裏去。這麽多年下來,已經有很多地方不能在養馬了,所以這馬匹的價值自然也要跟著變一變。”


    景文帝聽了之後麵色沒變,可卻在心裏直罵狡猾,還開誠布公?這是直接扣帽子還差不多。


    雖說穹遠氣候的確比較幹旱,雨水和肖齊以及金嶽是沒法比的。可是也正是這樣的其後才能長出最適合的牧草,也能養出最好的戰馬來。司徒玨剛剛說的話,肯定是信不得的。


    “穆親王以為如何?”景文帝又將目光轉向了依舊姿態懶散的穆謹言,在景文帝眼裏,穆謹言的心思要比司徒玨還要難捉摸上一點。最起碼這個司徒小子是在為穹遠的利益考慮,可是經過昨天以及今天的商討,穆謹言幾乎是很少發言。


    景文帝甚至能明顯的感覺到穆謹言對這場三國會晤的敷衍態度,這種情況在武試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如今到了議事的階段,這種感覺就更為尤甚。隻不過景文帝卻不敢相信,因為這在他看來實在是太不符合常理的一些。


    景文帝問話,穆謹言不能不答,“金嶽與肖齊情況不同,若是陛下您覺得這個條例修改會影響到肖齊的利益,大可隻有金嶽和穹遠簽訂即可。”


    在場之人當然都明白穆謹言的話是什麽意思。金嶽占據江南水鄉的位置,盛產稻米,可戰馬資源卻十分稀缺,而穹遠則剛剛與金嶽互補。


    至於肖齊,情況則要好上一些。肖齊的稻米雖然不如金嶽盛產,但是也能自給自足。同樣肖齊是有自己的戰馬飼養場的,隻不過數量少一些,品質也差一些而已。


    “陛下,三國會晤的條約一向是三國共同簽訂的,這樣做,怕是不妥。”聶岐善是適當的在一旁開了口,景文帝也明白聶岐善在擔憂什麽。若是穹遠和金嶽綁在了一起而肖齊被排除在外,難免會讓人多想,而且會讓肖齊與其他兩國之間生出嫌隙。


    隻是肖齊的稻米產量實在是有限,若是冒然和穹遠簽訂了條約,恐怕會出現後備不足的情況,


    太子在一旁看著景文帝皺眉,便開口提了自己的意見,“為何非要用稻米去換戰馬,我肖齊生產鐵礦,不如用著來換取穹遠的戰馬可好?”


    說起這鐵礦,穹遠這邊人的臉色實在是不怎麽好。他們穹遠地大,但卻不怎麽物博。尤其是這鐵礦石,更是缺少。穹遠境內的山脈也不算少,但是就是開采不出鐵礦石來。


    而肖齊明明隻有北疆錦州那邊一座山脈,可卻被發現是一座真真實實的鐵礦山。如今已經開采了將百年有餘,可依舊有礦可采而且有傳言稱,哪怕再下去三四個百年,那座礦山也不一定能開采完。而這,足以讓穹遠羨慕的了。


    “朕覺得太子所言極是,不如簽訂兩份條約,穹遠的戰馬分別和金嶽的糧食以及我們肖齊的鐵礦石做交換如何?”


    司徒玨眯起了眼,心想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給他換了一樣東西,可是這籌碼確實沒漲,司徒玨還要說些什麽,卻被景文帝接下來的話堵住了嘴,“如今三國都不容易,這東西之間的交換價值就還按原先的來吧,兩位覺得呢?”


    穆謹言倒是沒多大意見,隻是旁邊跟來的使臣的暗示實在是明顯的很,雖然他很不耐煩,可還是提了一句,“別的本王沒什麽意見,隻是既然提到了鐵礦石,陛下不如再和金嶽簽定個條約,這樣三國之間也算是互市了。”


    “好,就意穆親王所言吧。攝政王你看……?”景文帝笑眯眯,渾然就是一隻已經得逞了的老狐狸。事到如今,司徒玨除了應下,哪裏還能說別的,“本王也沒有意見。”


    景文帝聽見之後心情更好了,“好,盡然如此,那朕就讓人擬下合約,明日便可蓋印了”


    司徒玨看著景文帝笑的暢快,他心裏就不暢快,便想給他填填堵,司徒玨漫不經心地掃了穆謹言一眼,“本王記得穆親王這次可是帶了兩個美人前來,總不能明天還帶迴金嶽不是?”


    穆謹言聽了司徒玨的話,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隻是看起來有些假。倒是穆謹言旁邊的幾個使臣眼睛亮晶晶的,覺得穹遠攝政王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他們正愁不知道怎麽提這件事,這就給他們話頭了,真是好人啊。


    但是為什麽看自家王爺的樣子並不打算行動呢?難道是這件事不怎麽好開口?也是,堂堂親王怎麽能當紅娘,這件事還是要他們這些這些臣子開口。


    於是金嶽使臣便自覺地攬過了這個任務,起身衝景文帝行了一禮,“肖齊陛下,此次隨我們前來的是雲州宇文氏之女和明州傅氏之女,也是希望和肖齊結個善緣。希望陛下能為其尋個好人家,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就好。”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用嫁給嫡長子了,金嶽倒是有自知之明。如今話都說成這些了,景文帝也推辭不了。“太子,擬合約的的事就交給你,聶相,你今天迴去後整理一份名單,看看誰家有適齡未定親的男子,明天再做商議。你們看這樣如何?”


    金嶽使臣一聽就樂了,“謝陛下關照。”


    太子明麵上應下,心裏卻是想著另一件事,父皇又偏心了,誰不知道聶岐善還有個小兒子沒定親,如今把這任務交給他,也就是默認聶岐善徇私了。


    隻不過他現在既然打算和肖寒熠井水不犯河水,那麽聶岐善就更是不能得罪了。於是這件事太子也並不打算說些什麽,他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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