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熠已經昏死了過去,尹嶸扛起肖寒熠進了臥房,而尹三則是去找蔡老頭。


    好歹蔡老頭是住在府內,不過一會兒便已經來了,“蔡大夫,你過看看,王爺這是怎麽了。”哪怕是尹嶸,此刻也是有些慌亂,他跟著肖寒熠出生入死,也見肖寒熠挨過不少刀子,但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突然暈倒。


    蔡老頭眉頭緊皺,快步上前給肖寒熠看診。屋內的尹嶸,尹三還有尹四的眼睛也一動不動,甚至連氣不都太敢喘了。


    “剛才你們誰接觸了王爺,,立刻去我屋裏取了艾草沐浴。”蔡老頭神情凝重,這樣一句話顯然讓人摸不著頭腦,卻也更加惶恐。


    “王爺染上了瘟疫。”


    蔡老頭的一句話成功讓屋內的三個人都石化了,尹三最先沒忍住,“怎麽可能是瘟疫!王爺根本沒有接觸過髒東西啊。”


    蔡老頭的眉毛一直皺著,他又何嚐不感到意外,隻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原因是什麽以後再說,現在最關鍵的是治好王爺。”


    “對了,祈州那邊的瘟疫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藥方,王爺還讓我收了一份備份。”


    蔡老頭聽到尹四的話卻沒有多麽高興,他總覺得肖寒熠染上瘟疫不是一個意外,更像是一個陰謀。若是有人故意謀害,恐怕這研究出來的方子就不一定有作用了。


    “你先將方子拿出來讓我看看,至於你們,趕緊隨我去拿艾草。將和王爺一同迴來的人都分一份,再將王府內都熏上一遍”


    “蔡大夫,王爺身邊不能沒人照顧,就讓我留下來吧。”尹四率先開了口,不等其餘兩人說什麽,蔡老頭就拿了主意,“好,就由你來照顧王爺在病中的日常起居。”尹三性子不夠沉穩,尹嶸又是府裏的管家,顯然都不適合這個差事。


    之後蔡老頭將藥按方子煎了出來,雖說藥方上有幾位名貴藥材,可在他這裏也是常見的很。等到肖寒熠服下後,太陽已經西斜了。


    蔡老頭和尹四都圍在肖寒熠的床邊一夜沒睡,就像等著第二天的藥效,可是正如蔡老頭猜測的那樣,藥方並沒有絲毫的作用。


    尹四也是從祈州迴來的,祈州那邊患了瘟疫的百姓服下藥之後最多一夜便有了起色,可是肖寒熠毫無變化,甚至比原來更重了幾分,身上也開始出現紅斑。


    蔡老頭早先就沒報太大希望,所以得到這個結果也沒有失望。他已經了解到祈州的瘟疫本就是一種毒,而肖寒熠身上的毒恐怕比原先的毒更為猛烈。也正是因為是毒,所以肖寒熠可以在發現自己身體不對勁的時候,硬生生用內力撐到了王府。


    剛剛卯時一刻,尹嶸和尹三也來了屋裏,肖寒熠得了瘟疫的事情還沒有外泄,隻有他們四個人知曉。而見到結果,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今天晚上便是三國會晤的宴會了,王爺若是不出席肯定會招人懷疑。”這正是尹嶸目前最擔心的一件事,今晚上的宴會可謂是最高級別,若是肖寒熠缺席肯定會引起懷疑,而他們卻找不到理由搪塞過去。


    若是說身體不適,景文帝肯定會派太醫前來看診,旁人肯定更是會胡思亂想,想著毓王到底是得了什麽病症竟連宴會都出席不了了。


    “尹三,你現在去聶府一趟,將這件事告訴聶家大小姐,看看聶家大小姐作何打算。”蔡老頭想起了之前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子,既然是王爺親自選中的王妃,自然是有過人之處的,如今這種情況,除了告訴她,似乎沒什麽好辦法了。


    ……


    毓王府的幾人沒睡好,聶雨瀟更是如此,寅時便醒了,再也睡不著。她想著白天肖寒熠就應該迴了盛京,卻一直不見肖寒熠的人影,甚至連封信都沒有。她心裏就有些不安。於是就派人出去打聽,這結果就是肖寒熠已經迴京,卻沒有進宮複命,而是迴了毓王府。


    按說肖寒熠迴京的第一件事便應該是進宮向景文帝複命,就算有什麽急事,也不可能大過這個,往大了說,這就有蔑視王權的意味了。再說肖寒熠就算有什麽急事也可以吩咐下麵的人去做,除非這件事情已經到了他必須親自立刻去辦的地步,可是聶雨瀟想破了頭也沒想明白什麽事值得這般。


    聶雨瀟覺得心裏不安的厲害,再也沒了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便將睡在外間的春蘭吵了起來。


    “小姐,可是睡不著了?”


    聶雨瀟此時已經毫無困意,便幹脆讓春蘭給她點了燈,在塌上坐了起來,獨自發呆。春蘭見聶雨瀟表情有些沉重,卻也不敢問,點了燈後便退在了一旁候著。


    好不容易熬了一個時辰,聶雨瀟卻心慌的更加厲害,便是一刻也不想等了,正想讓春蘭叫兮月去毓王府打聽消息,卻聽到了兮月在門外細小卻清晰可聞的聲音。“主子,毓王府來人了,現在在外院等著。”


    當初聶雨瀟迴來時曾在院裏布下了“天羅地網”,以防有人暗中闖入,到他與肖寒熠定下親事後又覺得太過小心又弊端太多,萬一肖寒熠身邊的人想要給她送信,就極容易誤傷他人,便將外院的撤了去,又讓墨隱等人留在外院,兮月留在內院即可。如今看來,這個決定是對的了。


    “將人帶到內院,在門外與我說話。”雖說這樣有失禮數,可如今也顧不上這麽多了。


    “大小姐,屬下尹三,我家主子從祈州迴來,卻突然染上了瘟疫,至今昏迷不醒!”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聶雨瀟覺得自己的腦子裏炸開了花,不隻是聶雨瀟,就連春蘭和門外的兮月都震驚地忘了反應。


    聶雨瀟沒說話,尹三也不敢催促,到底聶雨瀟還是張了口,隻是聲音卻帶了細微的顫抖,“你先迴去,我收拾收拾便去王府。”


    “是”尹三領命下去,還隱隱約約聽到了聶雨瀟要春蘭梳妝的話語。


    “小姐,您真的要去嗎?”春蘭猶豫猶豫還是開了口,這瘟疫可不是旁的,傳染性極強。聶雨瀟如今看起來身子已經好了,可也是要在好好養著的前提下才行。


    “我自有分寸,不必說了。我此番過去可能一時半會兒迴不來,若是有人來尋我,替我擋了”好在聶家家風淳樸,聶雨瀟不必擔心有人抓了她出府的把柄,最多就是奉輕雲過來尋她,讓春蘭尋個由頭擋迴去就是了。


    待春蘭給聶雨瀟簡單梳完裝之後,聶雨瀟有跑到床頭邊上敲了幾下,從彈出的一個暗格中拿出了個白瓷瓶,然後便疾步離開了。


    春蘭想說什麽,卻沒來得及,最終也隻是將那暗格複歸原位,心裏卻更加明白了這位未來姑爺在自家小姐中的分量。那暗格裏的藥瓶乃是迴魂丹,一共就隻有三顆,這世上也再尋不到第四顆,是留著給聶雨瀟保命的,可如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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