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三日已經過去了。肖寒熠遠在祈州忙著瘟疫,而盛京中有又在忙著即將到來的兩國使團接待問題,就是聶岐善這個丞相也忙到了腳不沾地的地步,畢竟接待這事事關肖齊的顏麵。人家千裏迢迢的來一趟,總不能讓人吃不好睡不好吧。


    早在三年前就開始為這件事做準備,甚至在秋月湖邊修了兩棟專門的閣樓,以供兩國使團入住,裏麵的裝飾,擺件都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可還是要破費。


    “小姐,穆王爺也來信了。”聶雨瀟剛看完了祈州那邊的信件,就看到夏至又拿了一封信來給她。因為庫房平時也沒有太多事,聶雨瀟就將夏至調到了身邊,畢竟春蘭管著她的日常起居,兮月管著她的貼身保護,倒是有些忙不過來了。


    “看來穆美人要到了。”聶雨瀟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心情顯然不錯。而事實和她估計的差不多,穆謹言在信中所言就是如此,大約明日金嶽的退伍就能到了,而不算上今天,距離正式的三國會晤開始也隻有三天了。


    雖說三國都相互接壤,但是金嶽與肖齊的都城還是更近一些的,再加上金嶽到肖齊的地形大多是平原,行路也要快一些的。而穹遠就不怎麽好辦了,必經的地方有不少崎嶇的道路,因此穹遠的使團明明早動身了幾天,卻也是慢一些,估摸著要後天到。


    “讓人悄悄地給玄宇傳個信,讓他看著穆謹言些,不要去惹出什麽事兒來。”現在她和穆謹言並不方便私下見麵,隻能讓玄宇看著了,不然穆謹言還指不定怎麽折騰呢。


    夏至聽到抿嘴笑了一聲,“主子還不知道穆王爺的性子,怎麽能是玄宇攔得住的。”


    “哪怕攔不住,來給我報個信也總是好的。”聶雨瀟又何嚐不知,穆謹言的脾氣比她還要倔上幾分,真做了什麽決定,那是玄宇他們攔得住的。畢竟屬下再怎麽也不能管得了主子的事兒。


    “好,屬下明白了。”


    聶雨瀟的心情的確好上了一些,剛剛肖寒熠的信說蒼冥已經研製出了解藥,能夠治好這突如其來的瘟疫,可是還有一個壞消息,那就是這瘟疫的源頭一直沒有找到,以至於還有人染上,雖說染上能治好,可這也不是個辦法,而且解藥裏還有些珍貴的藥材,是不可能大麵積推廣的。


    而肖寒熠最晚後天動身,快馬加鞭也能敢在三國會晤之前迴來。先不說肖寒熠是為了趕迴來參加鄙視,哪怕是他不參加,也必須要和四皇子趕迴來。首宴上要是隻有太子和五皇子兩位皇子,場麵可就不好看了。


    至於瘟疫,聶雨瀟不由得皺了皺眉,在心中肖寒熠也提了瘟疫是被人下毒所致,隻是這毒是從哪裏下的,又是怎麽下的,誰下的,就是不得而知了。


    現在隻要一聽到毒,聶雨瀟就會反射性地想到烽煙閣,畢竟製毒下毒可是烽煙閣最擅長的事。若真是烽煙閣所謂,他們圖的是什麽,祈州雖然地方不小,可是地廣人稀,並不怎麽繁華,祈州這個首府,已經是人口最密集得地方了。


    若是想引起恐慌,在京城下毒豈不更好?沒有什麽是會比在天子腳下出事更讓人心慌,為何要選了最偏遠的祈州呢?是為了什麽事情做掩護,還是轉移視線呢?


    聶雨瀟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子上扣著,想把這一根根線捋順,卻總覺得像是抓住了什麽,有什麽都沒抓住。


    “夏至,去找夜淵要烽煙閣的全部消息,讓他查探的仔細點”聶雨瀟一直讓夜淵盯著烽煙閣那邊,卻並沒有派太多人手,畢竟物極必反,對於烽煙閣這樣的實力來說,若是盯得太緊恐怕會被發現,所以寧願人少一些,打聽到的消息少一些,也要隱藏得好好的。


    “屬下記住了。”雖然夜淵打聽消息從來都是仔細謹慎,什麽大概萬一的事是不會來向聶雨瀟稟報的,可既然聶雨瀟這麽說了,那就想必這消息要更精確些才行。


    ……


    聶雨瀟隻能在京中等消息,心中是不好受的,而在祈州的肖寒熠心中也好不到哪裏去。源頭一日找不到,瘟疫的危險就解除不了。畢竟治好瘟疫還要時間,可是被感染上卻是極快的。


    “謝大人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肖寒熠坐在上首,旁邊是四皇子,而下麵則是做了謝曦,劉仁還有謝源。


    肖寒熠這聲謝大人自然是叫的謝曦,謝曦雖是初上任,可是悟性極高,短短幾日就有了官樣,和劉仁以及謝源將瘟疫的諸等事宜處理的極好。剛剛眾人討論的正是如何找出瘟疫源頭的事,肖寒熠起著鍛煉謝曦的心思,便先問了他。


    “迴殿下,微臣以為這疫病來源最有可能就是尋常百姓的常用之物,而此次疫病又是在祈州城內的多個方向同時爆發,所以這疫病源頭所存在的東西必定是一個可以傳播範圍極廣的東西。”


    “微臣也認為謝大人說的是,隻是既然範圍廣泛,也是不好查找的。”劉仁趕緊讚同了謝曦的想法,不過說的話相當於廢話。要是好查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查出來,還用他說!


    肖寒熠的目光在劉仁身上停留了些許,直到劉仁出了冷汗,他才把目光移開,“即使尋常之物,又是分本範圍廣的,謝大人以為此物為何?”


    “依臣之見,第一反應肯定是水源,隻不過祈州少水,也沒有河流湖泊,平時用的是都是井水,並無什麽問題。”


    肖寒熠點了點頭,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從水下手,隻不過派人查探後並無不妥,若是喝的沒有沒有問題,那會不會是吃的出了差錯呢,病從口入,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肖寒熠正要再次說話,卻聽見一直在旁邊不出聲的謝源張了口,“迴兩位殿下,微臣記起一事,這瘟疫一開始是從祈州城外圍傳開的,祈州城中心並沒有受到影響。而祈州因為人口少,城中工商士農都是有的,而外圍住的就是一些農民。如果臣沒記錯的話。前幾天,剛剛是棉花播種的時候。”


    謝源話音一落,屋內就陷入了沉默。正如謝源所說,祈州過於偏遠,並不發達,城內住的不僅有官宦和商賈,還有農民。這樣說來,在棉花上下毒的可能性倒是極大了。


    “謝刺史當真有心了,連棉花播種的時間都能記得。馬上派人去農田裏查看一番,收集一些棉花帶給寒神醫,去的時候定要小心,不要被感染了才是。另外,再去打聽一下最初得病的那幾個人是不是農戶出身。”


    “七弟所言甚是,畢竟我們也要馬上迴去了,若是能在這之前查出真相,自然是最好的。”


    “微臣領命。”


    三人退下之後,劉仁意味深長的看了謝源一眼,嘴角還帶著些笑意,隻是怎麽看著怎麽別扭,“謝兄還真是了不得,竟能想到這個方麵,不得不讓我敬佩啊。”


    謝源怎麽能不知道劉仁是不滿意了,這個時候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低頭答道,“劉大人就別抬舉我了,隻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罷了。”


    劉仁看了一眼旁邊的謝曦,沒在纏著這個問題不放,“等震兒什麽迴來,咱們兩家人也聚一聚,好賀一賀謝曦的高中之喜。”說完也不再等什麽,便自己大步離開了,留下了謝家父子兩。


    “父親,您又何必呢。”待兩人迴了謝家,謝曦才開口說道。


    謝源仍笑眯眯的,象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曦兒,這人呐,最忌諱放鬆警惕,俗話說一步錯步步錯,這盤棋一日沒下完,就一日不能放鬆,否則,便是前功盡棄。反正這麽多年都這麽過來了,還在乎這些不成?”


    謝曦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就是心裏不舒服。畢竟是年少氣盛,就算再怎麽老成,也是少了生活的磨練。


    謝源見謝曦依舊神色懨懨地,不由扳起了臉,一本正經的說道,“曦兒,你現在已經距離成功很近了,行事切不可莽撞,京城可是個吃人的地方,像劉仁這樣的官遍地都是,世家大族更是盤根錯節,這其中的厲害怕是理也理不清。隻有你在京中站穩了腳跟,我們的目標才能實現。”


    謝曦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這次前去參加春闈,京城的繁華差點將他迷了眼,隻是他到底還是抑製住了。謝曦深深吸了一口氣,“父親放心,我絕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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