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裏有事,聶雨瀟在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這次聶雨瀟迴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本來她就呆不了幾天,沒有必要大費周章。


    聶雨瀟自己洗漱後,換了一身女裝,正是她還在閣中時穿的衣服,白衣不染,如是而已。


    聶雨瀟沒有在寒雪閣中用膳,因為也沒人給她準備早膳。所以聶雨瀟打算直接去寒雪城。


    寒雪城位於山腰,與寒雪閣有著不小的距離。其實嚴格來說,雲霧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條山脈,或者說是三條小山脈盤根錯節而成,地勢可謂是真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為了早點達到,聶雨瀟用了輕功,到達之時寒雪城街上的人還沒有多起來,但街上小販的叫賣聲已經絡繹不絕了。


    寒雪城與普通的城池並無不同,隻不過不能與外界相通罷了。可城內應有具有,讓一個人平安快樂的度過此生,也是綽綽有餘了。


    聶雨瀟隨意找了個小攤坐下,寒雪城民風淳樸,並不會因為女子獨自在外而指指點點,就像所有的顧客一樣。


    當熱騰騰的包子端上來的時候,這個小攤已經坐了不少人了。而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閑言閑語,這個道理不論在哪兒都是適用的。


    “又快到年關了,今年的采買是由李家接手的吧?”


    “可不是嘛,李家今年可是五年來第一次在競標中獲勝,這次的機會著實來之不易啊!”


    由於寒雪閣與外界隔絕,所以要不定時的去外采買,而這些負責采買的家族,便是王李劉郭四大家族。


    這四大家族就相當於皇商,有寒雪城的采買之權,但每年年關的大采買,隻會交給一個家族。而究竟是誰,便要通過競標決定。


    這競標比的不僅是各家的財力,更是各家派出去的人的實力,畢竟外麵的世道與寒雪城內還是有些不同,如何用最便宜的價錢買到最好的貨,可是一門不小的學問。


    聶雨瀟自是知道李家這已有多年沒有贏過,卻不想今年竟是獲勝,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


    “沒想到李家家住不過女兒之身,卻能有這般魄力,實在是讓人吃驚啊。”


    聽到這話,另一桌的客人不讚同道,“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咱們寒雪閣的閣主也不過女子,甚至年齡才隻有十四五歲而已,可不照樣籌謀的了諸般事務。”


    寒雪閣閣主是個妙齡女子的事情寒雪城內早就知道了,隻不過寒雪城之人並不知道閣主的麵貌罷了。


    眾人又七嘴八舌的議論了幾句,隻不過聶雨瀟都沒聽近去罷了。聶雨瀟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李家家主身上,要不是聽別人提起,她倒是忘了這件事。


    前任李家家主膝下無子,隻有原配所生的一個女兒。李老家主原配早逝,可偏偏老家主又是個專情的,未再續弦,甚至連妾都沒有納。自己將女兒培養長大。


    李老家主三年前暴斃身亡,十八歲還未嫁人的李玫兒於接手了李家事務,從此成為李家新任家主。


    李玫兒為守住李家家業,至今沒有嫁人,成為寒雪城內的一大軼事,雖說人們並沒有過分的對李玫兒指指點點,可到底在人們心裏成了一樁笑話,但李玫兒本人卻並不在意。


    李玫兒接受李家三年來一直安安分分,沒有什麽別的成就,聶雨瀟本以為她翻不出什麽風浪,卻沒想到李玫兒這盤棋竟是布了三年。


    也是自己看走了眼,那般決絕不顧世俗的女子,又怎麽會一事無成?


    聶雨瀟釋然一笑,留下一錠銀子便悄悄走了人,還是誰也不曾驚動。


    聶雨瀟在街上慢慢踱步,這裏像京城一樣繁華,卻又很不一樣,寒雪城的繁華表裏如一,人們開心的麵容上與心裏想的是一樣的。而


    外界人卻不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那些笑麵盈盈的背後藏著多少肮髒與不堪,所以聶雨瀟發誓要守護好這裏,守護好這個難得的世外桃源,


    聶雨瀟慢慢悠悠的向前走,直到聶雨瀟腿都有些酸了,才看到一座氣勢恢弘的府邸——城主府。


    聶雨瀟沒有從正門近,而是轉到後邊翻牆溜了進去,這府裏的布置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改變。不過聶雨瀟也不意外,畢竟不能指望二長老那個老頑固有什麽改動嗎?


    城主府雖然不小,但府內格局並不複雜,聶雨瀟一眼望去,便看見一梅花樹下一灰袍老者正在飲茶。


    聶雨瀟嘴角一彎,然後翻身躍下,坐在了二長老的對麵,然後就見二長老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聶雨瀟早有準備,身子輕輕一歪,便躲過了二長老的“襲擊”


    “閣主?”二長老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可還是被眼前之人的突然到來給震驚到了。


    二長老反應過來,趕緊起身行了一禮,雖然一個糟老頭子像一個小姑娘行禮的確很有違和感。但就禮數而言,二長老這一禮是行的了的。


    聶雨瀟知道二長老最重禮數,所以並沒攔他。聶雨瀟當了三年閣主,早已知道二長老的脾氣。在他麵前,你越是拿出架子,他就覺得越好。


    聶雨瀟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毛病,在她眼裏,二長老就是一個愚忠之人,就像有人死忠於皇帝,盡管那皇帝不是什麽明君。而二長老則是死忠於寒雪閣閣主,隻要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會得到他的忠誠。


    聶雨瀟能理解這種人的做法,但卻不敢苟同。她該慶幸自己不是昏君,否則寒雪閣還不知道會成為什麽樣子。


    當初聶雨瀟處置四長老的時候,還是二長老出言建議,說“依規矩辦事”,所以四長老才收了淩遲之刑。


    大長老和三長老因為這件事心裏一直過不去,對於他們來說,寒驍和四長老都是自己的兄弟,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手心沒了,為何還要手背也慘遭橫禍呢?


    “寒雪城一切安好,你做的不錯。”聶雨瀟神情懶散,語氣慵懶,迴到了那個漫不經心的寒雪閣閣主。


    “屬下不敢居功,寒雪城本來就一切正常,我在這兒也不過是看門而已。”


    聶雨瀟此番來這本來就不是不是奔著二長老來的,畢竟實在是太無趣了。聶雨瀟目光微轉,“將李家三年來發生的事情整理一下交給我,一定給要事無巨細。”


    李玫兒可是個有趣的人,聶雨瀟怎麽能放過這次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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