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見,小少爺又有長進了啊。”慕傾一邊說著一邊想像肖寒熠一樣摸一下沈軒的頭,可是卻被沈軒避開了去。


    慕傾也不惱,幹咳了兩聲,就放下了手,還聽到了沈軒的嘟囔,“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摸我頭了。”


    慕傾正要說話反駁,就被來人給打斷了,“沈公子果然是少年豪傑,將來必定是國之棟梁啊。”


    肖寒熠看著向他們走來的太子,實在是礙眼的很,可偏偏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他臉色。肖寒熠輕輕的退了沈軒一下,沈軒就立刻上前行了一禮,“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謬讚了。”


    沈軒雖說平時愛耍些小孩子脾氣,可對於一些人和事,他還是能看的清的。比如眼前的這位太子殿下,他就十分的看不上眼,畢竟誰不知道他和自己的表哥不對頭,還必在這裏假惺惺,隻不過是想搏個賢良的名頭。偏偏表哥對誰都是冷言冷語,太子就更好做個好人了。


    太子應了一聲,示意沈軒趕緊起來,雖說沈軒一直都和自己親近,可他還是要拉攏一二,畢竟沈家的影響力可是很大。若是能利用沈軒離間了肖寒熠和皇後的關係,可就更好了。


    太子這樣想著就瞥了一眼肖寒熠,肖寒熠像是沒注意到太子眼中的寒光一樣,眼中還是那麽平靜。


    而太子卻不由得出了神,他這位七弟想來冷冰冰的,那雙眼睛也是十分平靜,深不見底,卻不會讓人覺得那是一潭死水,反而更加幽深。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在最近露出了別的表情,而這樣的改變都是為了一個人。


    太子眼中的寒光更盛,他絕對不會讓聶雨瀟嫁入毓親王府,雖然上次沒能解決掉聶雨瀟,可並不代表以後還沒有機會,聶雨瀟的身份僅次於天家之女,加上父皇對聶岐善很是信任,不然也不可能隻任命他一人為丞相,連個製衡之人都沒有。


    太子對於自己退婚聶雨瀟有過一丁點兒的後悔,但那並不是因為他看上了聶雨瀟,而是因為聶岐善越來越受父皇寵愛,在朝中的勢力已經了不得了。


    太子想起了聶雨瀟便想起了那女子含笑看他的眼神,眼角雖噙著笑意,可那眼中卻仍是一片平靜,猶如古井一般深邃。太子對於自己退婚聶雨瀟有過一丁點兒的後悔,但那並不是因為他看上了聶雨瀟,而是因為聶岐善越來越受父皇寵愛,在朝中的勢力已經了不得了。


    太子一個激靈,竟是發現聶雨瀟和肖寒熠的眼神如此相像,隻是前者還帶了些不宜識破的偽裝,而後者卻是連裝都不願意裝了。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此刻比賽已經接近尾聲,除了沈軒之外,還沒有人表現得更好一些,而此時正在準備的正是蕭清伯家的嫡次孫,也是太子的表弟——簫聲。


    太子的母族乃是蕭清伯府,肖齊的爵位高低也是分為公侯伯子男,伯顯然是個不太高的爵位。但這樣的家世卻出了貴妃和太子,足以看出皇帝對如今朝堂之局的製衡。


    雖說蕭清伯爵位不高,但有著太子這座大山,手中的權也少不了那句,隻不過是明麵上地位低了一點而已。雖然這對大部分人來說可能算不了些什麽,可聶雨瀟卻是清楚的知道那位蕭清伯可是個要麵子的主兒。


    手中的權力再大,宮宴的時候不還不是要做在下首,蕭清伯可是憋了好大的一口氣。這次冬獵聶雨瀟曾遠遠的見了蕭清伯一眼,一張端端正正的國字臉,很像是為國盡忠的好大臣,但那眉眼間的算計確實怎麽也掩蓋不了。


    “來人,給我那十個銅錢來。”聶雨瀟的思緒被簫聲拉了迴來,一些人還有些不明所以,可聶雨瀟確實知道,他想幹什麽了。


    此刻太子的臉色比剛才好了不少,衝著簫聲喊道,“表弟,你可是打算射銅錢?”


    簫聲很是豪氣的笑了幾聲,“正是,前幾日剛剛學了這麽一招,效果卻不是很好,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拿得出手。”


    雖是玩笑的語氣,可還是含了濃濃的自信,這個時候先把話說前頭,就算一會兒失敗了也沒怎麽,要是成功了,可就更了不得了。


    十個銅錢很是好準備,說話間就已經被侍衛遞給了簫聲,全場之人都在一動不動的看著簫聲,隻見簫聲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十枚銅錢盡數拋向空中,然後立馬抬手射箭,“嗖”的一聲,那箭便穿過十分銅錢而後穩穩地射落在了地上。


    聶雨瀟瞧著眾人吃驚的神色,倒是不以為奇,簫聲現在隻不過是將十枚銅錢串了起來,而真正的高手確實可以將十枚銅錢穿起來後在射中百米外的靶心。更有甚者,可以一枚一枚的將銅錢分別釘在靶心上,也就是十箭準確射出。


    聶雨瀟雖說武功厲害,可自己也做不到這一點,畢竟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練習,相比起弓箭,她練好劍才是最重要的。


    但寒雪閣裏什麽樣的人才沒有,聶雨瀟早就見多不怪了,此刻也覺得沒那麽稀奇。但對於別人來說卻是很是厲害,簫聲這是給太子找場子呢。肖寒熠有個沈軒,難道太子就沒有厲害的表弟了嗎?


    聶雨瀟隻覺得好笑,先不說肖寒熠從來沒有想過和太子比,可簫聲今年已經十六了,比沈軒打了三歲,表現比沈軒優秀也不算什麽,而且沈軒可是出身於書香門第,小小年紀有這樣的一身好箭術已經是不得了了。


    可有些人似乎光想著拍馬屁,完全想不到這一點。


    “蕭公子這招可是厲害的很,真是令我們佩服佩服啊!”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當真有一個好表弟啊。”


    “剛才沈公子的表現,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嘛。”此話一落,周圍有了一瞬間的安靜,聶雨瀟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說話的正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子——秦正。


    秦正事太子那邊的人是個眾所周知的秘密,但聶雨瀟卻知道秦正並沒有多大的本事,趕不上他那個狡猾的爹的一半。太子之所以讓他在身邊,一是因為他爹的關係,而就是因為秦正就是太子的傳聲筒,馬屁那是趕著拍,一張嘴可很是尖酸刻薄。


    “是啊是啊,本以為沈公子會是這次比賽的頭籌,沒想到蕭公子倒是更勝一籌呢。”本來都是男子的聲音,突然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倒是引的人紛紛側目。


    說話的可不正是今上午傷了腳的柳如蕙,聶雨瀟見她此刻的模樣,倒是沒有一點不適。聶雨瀟見她使勁往太子那看,要是還不知道她有什麽打算就是腦子進水了。


    這柳如蕙是有著鳳凰的心,隻不過這當鳳凰的腦子就要看她有沒有了。


    聶雨瀟看著太子眼中的得意之色,再看看肖寒熠,雖然她知道她從來不在乎這些,但她的男人,怎麽能叫別人欺負了去。這種懟人的事,就交給她吧。


    “哼,我當是誰,原來是今上午剛剛受驚的柳小姐,柳小姐受了傷不好好在帳篷裏修養,跑出來做什麽,也不害怕落下什麽後遺症。”


    聶雨瀟這一張口就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那一身湖水藍的女子站在寒風中,一雙眸子如古井般幽深,看不見底。站在那裏接受著眾人的打量,沒有絲毫的畏懼,那樣的貴氣渾然天成,甚至帶了一絲上位者的氣息。而反觀柳如蕙,雖說相貌更勝一籌,可那通身的氣質竟被生生比了下去。


    還不等柳如蕙反駁,聶雨瀟便又接著說道,“蕭公子的表現在青年裏自是佼佼者,沈小少爺這種小子自是比不上的。”


    在場的都是人精,誰還聽不出聶雨瀟這話裏的諷刺,一時間也都明白了簫聲可是比沈軒大了三歲,對於習武之人,三年夠上升一個檔次了。


    肖寒熠看著那個為他辯護的女子,眼中滿是寵溺,又不動聲色地推了沈軒一把,沈軒眼珠子轉了轉,立刻上前一步,“多謝這位姑娘理解,在下迴去定當好生練習。”


    聶雨瀟看了沈軒一眼,“這是自然,不然以後若是遇上什麽歹徒,那些人可不會因為沈小少爺年齡小就手下留情,到時候輸的恐怕不隻是比賽了。”


    簫聲此刻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他精心準備的箭術如今竟成了這個樣子。


    太子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能殺人了,那眼光恨不得能將聶雨瀟看穿,聶雨瀟依舊笑盈盈地看著他,毫無懼意,既然注定是敵人,誰又在乎多損你一點呢?


    柳如蕙地連早已通紅,被聶雨瀟弄得說不出話來,看著太子的臉色,更是不敢開口。


    穆謹言見臭丫頭也過完癮了,是時候該收場了,便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披風,“如今這比賽結束了,本王也實在是受不了這外邊天氣,不知可否迴去了?”


    穆謹言現在可是肖齊的貴賓,如今太子在穆謹言麵前丟了人,自是巴不得快點散場,哪能還有不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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