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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扁頭跪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落個不停,抽噎幾下,說道:“大人,我和小扁頭都是轎夫,給人家抬轎子的。我老了,抬不動了,整天待在家裏還得靠小扁頭來養活。小扁頭受到了我的拖累,二十多歲了,連個媳婦兒都娶不上。我早就活夠了,想死,我一死,小扁頭就沒了負擔,就能娶上媳婦兒了。


    “前些日子,我在城門口聽見有人念告示,說官府懸賞五百兩銀子捉拿殺人兇手。我就鬼迷心竅,想著讓小扁頭把我當兇手送到衙門來,那樣的話,小扁頭不僅甩掉了我這負擔,還能得到五百兩銀子。五百兩銀子,夠小扁頭娶媳婦兒生孩子的了,他能成家立業,我死而無憾。”


    小扁頭哭著爬了過來,爬到了老扁頭的麵前,滿含悲痛地叫了一聲:“爹!”


    王捕頭瞪著眼睛,說道:“先生,他們父子倆欺騙官府,應該杖責五十。”


    石正峰擺了一下手,說道:“不要打他們了。”


    王捕頭說道:“先生,他們欺騙官府,就這麽算了?”


    石正峰說道:“他們欺騙官府確實可惡,但是,他們也有可憐之處,就不要追究了。”


    王捕頭說道:“先生,您要是開了這個先例,以後欺騙官府的刁民隻怕會越來越多。”


    石正峰說道:“這件事我做主了,出了事也由我擔著,你可以閉嘴了。”


    王捕頭看了看石正峰,吐出一口粗氣,扭過頭去,不說話。


    老扁頭、小扁頭沒想到石正峰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放過了他們父子,連忙對著石正峰千恩萬謝,邦邦邦,直磕響頭,不停地說著:“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石正峰從身上取出了幾塊碎銀子,丟到了老扁頭的麵前,說道:“拿著這些銀子,給你兒子娶個媳婦兒吧。”


    老扁頭目瞪口呆,看著石正峰。


    石正峰說道:“地上的銀子是給你的,快撿起來吧。”


    老扁頭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欺騙官府被揭穿了,石正峰不僅沒有治自己的罪,還給自己銀子。老扁頭眼淚汪汪,看著石正峰,心想,這位大人是大慈大悲的女媧娘娘化身吧?


    老扁頭在那發呆,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說道:“怎麽,你嫌我給的銀子少?”


    老扁頭連忙說道:“沒有沒有。”


    石正峰說道:“那就趕快拿著銀子走。”


    老扁頭撿起了銀子,拉過小扁頭,說道:“快給大人磕頭。”


    老扁頭、小扁頭雞啄米似的,邦邦邦,又磕起了響頭。


    石正峰故意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別磕了,把我這石板磕壞了,我可得找你們賠錢,趕緊走。”


    老扁頭、小扁頭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一個勁兒地磕頭,把額頭都磕得一片淤青。父子倆站起來,對著石正峰千恩萬謝,這才退了出去。


    王捕頭和捕快們看著石正峰,都覺得石正峰是個天下少有的怪人,和方濟寧一樣,一點也不遵守官場規矩,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石正峰想著發動群眾揪出兇手,效果很不理想,老百姓盯著那懸賞金,提供了千條萬條線索,沒有一條線索是有用的。


    石正峰把佟德仁、王捕頭他們召集起來,告訴他們,不能再這麽坐在衙門裏等消息了,要主動出擊。


    王捕頭說道:“敢問先生,怎麽個主動出擊?”


    石正峰說道:“咱們把城裏的捕快、衙役都動員起來,再借調一些官兵,蹲坑守候。”


    “蹲坑守候?”佟德仁、王捕頭他們都是一臉茫然。


    石正峰說道:“換個詞就是守株待兔,天黑之後埋伏在城裏的各個角落,撒開一張隱蔽的大網,等著兇手出來作案,立刻把他拿下。”


    佟德仁麵露喜色,說道:“這是個好主意,雖然有些笨拙,但是,準保管用。”


    王捕頭說道:“調動這麽多人,咱們得請示府台大人。”


    方濟寧是大德太守,對於太守,下麵的官吏尊稱其為“府台”。


    石正峰說道:“方大人那邊由我去說。”


    石正峰找到了方濟寧,提出了守株待兔的辦法,方濟寧表示同意,聯絡軍方,借來了五百官兵供石正峰驅使。


    天黑之後,石正峰和佟德仁、王捕頭、大牛、小狼他們全都隱藏起來,等著兇手主動獻身。


    石正峰和王捕頭,還有幾個捕快,躲在一條胡同裏。大德與秦國、齊國那些繁華大城相比,還是落後地區,天黑之後,除了幾條主街之外,大部分地方都一片漆黑,冷冷清清,再加上最近有變態殺人狂出現,街上的人就更少了。


    石正峰和王捕頭他們在胡同裏躲了一個時辰,除了幾隻野貓野狗,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有的捕快閑得無聊,想要說話解悶,石正峰立刻瞪著他們,低聲說道:“保持安靜!”


    捕快們心裏叫苦不迭,把那變態殺人狂的祖宗十八代都狠狠地罵了一遍,好端端的,你瞎折騰什麽呀,害得我們有家不能迴,大晚上的在這裏活受罪。


    捕快們不能說話,不能喝酒抽煙,不能隨意亂動,隻能安安靜靜地待在胡同裏,那種滋味簡直就像是在上刑,煎熬得很。


    王捕頭打著哈欠,看了看夜空,說道:“現在快到子時了,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兇手不會出來殺人了。”


    捕快們說道:“是啊,石先生,街上都沒有人,兇手就是想殺人也殺不著,咱們還是撤了吧。”


    捕快們都急著迴家,和這清冷的小胡同相比,家裏的老婆孩子熱炕頭,那就是天堂。


    石正峰看著王捕頭和那些捕快,說道:“你們吃的俸祿都是老百姓給的,現在老百姓有危險,你們就想這麽糊弄?你們就不感到慚愧嗎?”


    王捕頭和捕快們低著頭,不說話了,心想,完了,遇著這麽一個強種領導,今晚還不一定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呢。


    王捕頭和捕快們坐在小胡同裏,迷迷糊糊就睡著了,睡得正香甜呢,突然,一聲女人的淒厲叫聲把他們給驚醒了。


    他們睜開眼睛一看,石正峰已經利箭一般衝出了胡同,王捕頭還沒完全清醒呢,暈頭轉向,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這時,那女人的驚叫聲又響了起來,王捕頭抽了自己一記耳光,清醒過來,招唿捕快們,“快,跟我來!”


    王捕頭、捕快們衝出了胡同,跟在石正峰的身後往前衝。


    石正峰循著聲音跑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前,這戶人家的院門敞開著,蹲守在附近的幾個捕快已經提前衝了進去。


    院子裏站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年輕女人,手指一個方向,說道:“那個人往那邊跑了。”


    石正峰順著年輕女人的手指方向,向遠處跑去,王捕頭跑了過來,氣喘籲籲,詢問那年輕女人,到底是怎麽迴事。


    年輕女人的丈夫是大牢裏的獄卒,今天上晚班,年輕女人自己在家,丈夫囑咐她,外麵有變態殺人狂,天黑之後千萬不要出門。


    年輕女人牢記丈夫的話,天黑之後就鎖上了院門,緊閉門窗,躺到床上睡覺。睡了一會兒,年輕女人內急,醒了過來,透過窗戶一看,小院裏有個黑影,是個陌生男人。


    驚恐之中,年輕女人發出了驚叫,那陌生男人撒腿就跑。至於陌生男人的長相,由於天黑、過度驚恐,年輕女人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石正峰一路狂奔,追著那男子,發現那男子長得很是瘦小,非常靈活,在牆頭房頂上跳來跳去。


    那男子雖然靈活,但是,還是個凡夫俗子,石正峰使出了八步趕蟬的輕功,很快就追上了他。


    男子迴身一看,見石正峰漸漸逼近,嚇得要死,腳下一軟,從牆頭上摔了下去,哎呦一聲,慘叫起來。


    石正峰猛地撲上去,死死地按住了男子。男子想要掙紮反抗,可是,他那點小力氣想要打倒石正峰,無異於蚍蜉撼樹。


    折騰了幾下,男子耗盡了力氣,軟綿綿地趴在地上,不動彈了。


    這時,王捕頭帶著捕快們趕了過來,由於跑得太快,王捕頭的帽子都跑歪了。王捕頭扶著帽子,指著地上的男子,命令捕快們,“把他綁了!”


    捕快們拿著鐵鏈上前,把男子綁了一個結結實實,男子掙紮著,叫道:“你們憑什麽抓我,憑什麽抓我,憑什麽抓我?!”


    “閉嘴!”王捕頭一記重拳打在那男子的臉上,頓時就打得那男子嘴裏噴出一口血來,停止了叫喊。


    石正峰說道:“把他押迴去。”


    變態殺人狂捉住了,眾人興高采烈,感覺多日來壓在心頭的一團烏雲總算是散去了。有的捕快提議,明天找個酒樓,大家聚餐喝酒,慶祝慶祝。


    石正峰看著那些捕快,說道:“不要得意忘形,這家夥是不是兇手,現在還沒確定呢。”


    捕快說道:“石先生,他深更半夜潛入女子家裏,意圖行兇,肯定是兇手,板上釘釘兒的事,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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