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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瑾每說一句話,鄒省三就感覺心窩子被紮了一刀,跪在地上低著頭,隻是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鄒瑾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經曆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活了過來,當我獲得自由之後,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的弟弟,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我這一找就是十幾年,直到前些年我才知道,我的弟弟根本就沒出意外,當年他拿著十萬兩銀子一個人跑了,靠著這十萬兩銀子起家,現在已經是巴國赫赫有名的大毒梟了。”


    “哥,我對不起你,”鄒省三淚流滿麵,說了一句。


    鄒瑾怒視鄒省三,叫道:“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你知道我當年都遭受了什麽嗎?!”


    當年,鄒瑜揣著銀票逃走了,他覺得兇惡殘暴的李光頭肯定會虐殺哥哥,他萬萬沒想到,哥哥竟然活了下來。


    鄒省三說道:“哥,當年是我鬼迷心竅,我不是人,我該死,現在就把這莊園交給你,以後你就是這莊園的主人了。”


    鄒瑾冷冷地說道:“你這算是對我的補償?”


    鄒省三說道:“哥,你想要我怎麽樣,隻要我能做到,即使你要我的命,我也絕無二話!”


    鄒瑾說道:“我要滅了你,把你們這些害人的毒梟統統滅掉!”


    鄒瑾話音剛落,四麵八方突然閃出了一群官兵,官兵們手持兵器,朝嘍囉兵們砍殺過去,將擂台包圍起來。


    今天是比武招親決賽的日子,莊園裏的嘍囉兵們大多聚在擂台四周看熱鬧,隻安排了少量的嘍囉兵在外圍警戒,那些負責警戒的嘍囉兵都被官兵們悄悄地幹掉了。


    “鄒省三,趕快繳械投降,我饒你不死!”官兵當中有人吼了一聲。


    石正峰循聲看去,這吼叫之人是熟人——羅蛟龍。


    鄒瑾是官府的臥底,奉命潛入鄒省三的莊園,把莊園的地形圖畫了出來,交給了羅蛟龍。羅蛟龍拿著地形圖,帶著官兵們殺進了莊園。


    羅蛟龍朝擂台上的石正峰抱拳行禮,說道:“石將軍,您失蹤之後,我一直派人四處尋找,鄒瑾說在這莊園裏見到了您,我起初還不相信,沒想到您真的在這。”


    鄒蘭兒和唐禦、陳經濟、迎兒目瞪口呆,這個石頭石先生原來是官軍的將軍。


    石正峰說道:“羅將軍,你要襲擊莊園,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羅蛟龍說道:“是我思慮不周,還請石將軍見諒。”


    羅蛟龍沒有把偷襲的計劃告訴石正峰是有兩個原因,第一,羅蛟龍害怕石正峰口風不緊,泄了密,第二,羅蛟龍害怕石正峰搶了自己的功勞。


    石正峰和羅蛟龍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來,好像兩個老朋友在茶館裏聊天似的,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是個什麽狀況。


    洪坤舉起了一把砍刀,衝著嘍囉兵們叫道:“弟兄們,和這些官府的狗拚了!”


    官兵們要把嘍囉兵們一網打盡,嘍囉兵們不願坐以待斃,雙方紛紛拿著兵器,衝到一起,絞殺成


    一團,整個莊園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石正峰站在擂台上正不知所措,幾個嘍囉兵指著他,叫道:“他是官府的人,殺了他!”


    幾個嘍囉兵跳上擂台,掄著刀,劈頭蓋臉就砍向了石正峰,石正峰不得已,也加入到了混戰之中。


    混戰的人群中,唐禦抽出竹筒劍,劈倒了幾個官兵,衝著迎兒、陳經濟叫道:“大姐,大姑爺,快走!”


    陳經濟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該跟著誰,他呆若木雞,指著擂台上的石正峰。


    唐禦叫道:“大姑爺,咱們都被他騙了,他是官府的人,別理他,快走!”


    唐禦拽著陳經濟就要走,陳經濟迴過神來,叫道:“不行,不行,我的金銀珠寶還都在屋子裏呢!”


    陳經濟從龍園偷出來的金銀珠寶,都埋在了床底下,他要迴去取金銀珠寶。


    唐禦叫道;“大姑爺,這都什麽時候了,別管那些身外之物了,逃命要緊!”


    唐禦不由分說,拽著陳經濟就向莊園外麵衝去。陳經濟就像個被剝奪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似的,張著手,蹬著腿,大哭大鬧。


    鄒瑾提著刀,跳下擂台,直奔鄒省三而來。鄒蘭兒見狀,握著皮鞭,想要上前迎戰鄒瑾,保護爹爹。


    鄒省三衝著洪坤叫道:“快帶小姐走!”


    洪坤拉著鄒蘭兒,說道:“小姐,快走,快走啊。”


    鄒蘭兒叫道:“我不走,爹爹,我要和你在一起!”


    鄒省三訓斥道:“你別任性了,快走!”


    洪坤和幾個嘍囉兵合力把鄒蘭兒拖拽走了,鄒省三長出一口氣,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轉過身來,坦然地麵對鄒瑾,說道:“哥,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你想怎麽對待我都可以,是我對不住你。”


    鄒瑾想要一刀砍死鄒省三,但是,他那握刀的手在顫抖,遲遲舉不起來,看著鄒省三,往事點點滴滴湧上心頭。


    當初離開小山村的時候,兄弟倆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離不棄,一輩子做一對好兄弟,可是,可是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鄒瑾看著鄒省三,眼睛紅紅的,濕潤起來,說道:“你知道你那天沒有迴來,李光頭是怎麽對我的嗎?”


    鄒省三淚流不止,說不出話來。


    鄒瑾說道:“本來李光頭想要殺了我,後來他覺得就這麽殺了我,太便宜我了,於是,他就把我泡在了一個大壇子裏。那大壇子裏裝的是藥水,無論我受了多麽重的傷,泡進去就不會死。


    “他每天都要把我從大壇子裏拎出來折磨一番,坐老虎凳,灌辣椒水,這都是家常便飯,他用烙鐵燙我,用小刀割我的肉,在我身上割幾道口子,抹上蜜,然後讓螞蟻上去咬。”


    鄒省三哭著叫道:“哥,你別說了!”


    想起了二十年多前的事,鄒瑾的心還是一陣陣疼痛。他被李光頭折磨了一個月,那一個月他是求生不得,求死


    不能,到最後感覺自己成了一具行屍走肉,隻是嘴裏還有一口氣,證明自己還活著。


    李光頭把鄒瑾裝在藥壇子裏,關到地下室,每天閑著無聊就來折磨鄒瑾。一個月後的一天,鄒瑾半死不活地泡在藥壇子裏,聽見地下室的入口被打開了,以為李光頭又來折磨他。


    鄒瑾模模糊糊,看見幾個人走到了自己的麵前,發出了一陣驚唿。原來這些人不是李光頭的手下,而是蜀國的官兵。


    李光頭為非作歹,遭到了官兵的圍剿,本人被官兵殺死,手下嘍囉也樹倒猢猻散。官兵救出了鄒瑾,鄒瑾為了報恩,加入了官軍。


    重生之後,鄒瑾對毒販是深惡痛絕,每次圍剿毒販的時候,他都是衝在最前麵,立下了赫赫戰功。前些年,鄒瑾發現朝廷對毒販的打擊力度減輕了許多,便向長官諫言,不能鬆懈,要一鼓作氣,將那些害人的毒販統統消滅。


    鄒瑾進諫一次,長官不理會,鄒瑾又進諫第二次,長官還是不理會,鄒瑾又進諫第三次......長官受不了鄒瑾的執著,便委婉地告訴鄒瑾,朝廷出於各方麵考慮,有意姑息毒販。


    鄒瑾原本以為朝廷代表的是光明與正義,沒想到,這朝廷和毒販是一丘之貉。盛怒之下,鄒瑾離開了蜀國,來到了嚴厲打擊毒販的巴國。


    鄒瑾有著多年與毒販鬥爭的經驗,一到巴國就受到了重用。他拿著巴國各大毒販的資料仔細閱讀,其中還有一些毒販的畫像。


    當鄒瑾看到鄒省三的畫像時,愣住了,旁邊的巴國同僚們也感到好奇,說鄒瑾長得與鄒省三簡直一模一樣,“哎,你們長得這麽像,又都姓鄒,是不是兄弟呀?”


    巴國同僚們以為自己說的是玩笑話,沒想到鄒瑾與鄒省三真的是兄弟。


    鄒瑾仔細查看了有關鄒省三的所有資料,斷定,鄒省三就是當年那個置自己生死於不顧的弟弟鄒瑜。鄒瑾向上級請纓,要以臥底的身份,潛入鄒省三販毒集團。


    鄒瑾看著鄒省三,心裏是五味雜陳,他想殺了鄒省三,下不去手,放了鄒省三,他又不甘心。


    被李光頭囚禁的那一個月,成為了鄒瑾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二十多年過去了,鄒瑾還經常夢見自己落入了李光頭的手裏,遭受著各種各樣的折磨,醒來時汗透全身。


    鄒省三說道:“哥,我現在是大毒梟,你殺了我吧,那樣的話你就立了一件大功,我用我的腦袋補償當年的罪過。”


    鄒瑾咬著嘴唇,看著鄒省三,其實,冷靜的時候,鄒瑾也想過,當年即使鄒省三拿著十萬兩銀子迴來,李光頭也未必能放過他們,但是,鄒省三自己拿錢跑了,對自己的哥哥不聞不問,這個心結,鄒瑾始終解不開。


    鄒省三看著鄒瑾,說道:“哥,你不願意動手,我自己來。”


    鄒省三舉起劍來要自刎,鄒瑾一刀打過去,將鄒省三手裏的劍打落在地。


    鄒省三詫異地看著鄒瑾,臉上舒展開來,露出了微笑。


    鄒瑾歎了一口氣,剛要說話,一陣唿嘯聲從耳邊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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