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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芝泉低著頭不吭聲。


    太後說道:“王,哀家養了你十幾年,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事,今天,哀家舍下這張老臉,求求你了,不要昭告天下,給你弟弟、給哀家,留個麵子,行不行?”


    樊芝泉緊咬著嘴唇,顫抖著,流下了眼淚,跪在地上,說道:“母後,您和列祖列宗把巴國的江山社稷交給了兒,兒不能把江山社稷斷送了。兒不想做亡國之君,隻能做不孝之子了。”


    樊芝泉的心像刀紮似的疼痛,重重地給太後磕了三個響頭。


    太後看著樊芝泉,也流下了眼淚,說道:“王,真的不能對你弟弟網開一麵嗎?”


    “母後,求您不要再難為兒了,”樊芝泉俯下身子,泣不成聲。


    太後流著眼淚,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是王,生殺大權都在你的手裏,你就是殺了你弟弟,我這老婆子也攔不住。”


    樊芝泉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太後,太後的麵容變得冰冷,向門外走去。


    “母後!”樊芝泉膝行幾步,抓住了太後的衣袖。


    太後冷冷地說道:“王,去作踐你弟弟吧,哪天看我這老婆子不順眼,你也可以把我殺了。”


    “母後,您體諒體諒兒吧,”樊芝泉淚流滿麵。


    “王,收起你的眼淚吧,你要做大事,我一個不中用的老婆子,體不體諒又有什麽關係呢,”太後推開了樊芝泉,拂袖而去。


    樊芝泉忍痛下詔,將逍遙君樊清泉削去爵位,圈禁起來,詔書以邸報的形式,明發全國。邸報類似於現代世界的報紙,由官府主辦,在各級官吏之間流通傳閱。


    聽說樊芝泉嚴懲逍遙君,巴國臣民都很震驚,逍遙君可是樊芝泉最疼愛的弟弟,看來,樊芝泉禁毒不是說說而已,是要來真格的。


    樊芝泉一邊命令官吏們抓捕吸毒人員和毒販,一邊對那些官吏中的毒販臥底、屍位素餐者進行清理。


    刑部有一位小官員是毒販的臥底,被揪出來了,這小官員已經當了十幾年的臥底,向毒販提供了很多消息。樊芝泉很是憤怒,下令調查,這個臥底怎麽潛伏了十幾年,才被揪出來?


    穆仁清告訴樊芝泉,刑部主管大司寇收受過這個臥底的賄賂,當初有官員懷疑這個臥底,都被大司寇壓了下來,應該把大司寇斬首,以謝天下。


    聽說要殺大司寇,樊芝泉猶豫了,大司寇是兩朝元老,樊芝泉小時候還被大司寇抱過。樊芝泉下不了狠心,問穆仁清,大司寇不知那人是臥底,隻是受賄、瀆職而已,可不可以免去大司寇的死罪?


    按常理來說,大司寇罪不至死,但是,穆仁清告訴樊芝泉,現在是非常時期,亂世須用重典,不殺大司寇,不足以整頓官場風氣,不足以扭轉巴國江河日下的頹勢。


    樊芝泉一咬牙,一橫心,最後同意了穆仁清的建議,將大司寇斬首。


    大司寇的一顆人頭確實起到了震懾作用,巴國官場風氣為之一變,各地禁毒都取得了重大成果,繳獲上來的五石散一車接著一車,押送到了江州。


    樊芝泉在江州城外找了一塊空地,把那些繳獲上來的五石散堆在一起,一把火燒個幹淨。


    同時,樊芝泉還把幾十個小毒販拴成一串,在江州城遊街示眾,最後押到鬧市區斬首。


    巴國臣民們歡唿起來,覺得被毒品禍害許久的巴國,終於見到了曙光。


    石正峰和大牛、小狼再次在江州城的大街上微服私訪,發現那些病懨懨的癮君子幾乎是見不到了,他們都被抓了起來,強製戒毒。


    石正峰叫扁鵲帶著學徒們配製了大量的戒毒藥,將這些戒毒藥無償贈予巴國,用來為巴國那些癮君子戒毒。


    江州城的風貌煥然一新,轉了半天,石正峰有些口渴,看見路邊有一座茶樓,說道:“我們進去喝口茶吧。”


    石正峰和大牛、小狼進了茶樓,小狼說道:“哎,這家茶樓不是我們第一次微服私訪,去的那家茶樓嗎?”


    石正峰和大牛看了看,還真是這麽迴事,說道:“挺巧的。”


    這時,一個夥計出來招待他們,這夥計還是上次招待他們的那個。石正峰他們和上次一樣,要了一壺茶水、一盤點心。


    石正峰環顧四周,發現牆壁上張貼著禁毒令,茶客當中也沒了癮君子。


    過了一會兒,夥計端著茶水、點心走了上來,笑嗬嗬地放到了桌子上,石正峰按住了夥計的手腕,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夥計,你們這裏有沒有五石散,給我來一包,我出高價錢。”


    夥計嚇了一跳,慌忙掙開了石正峰的手,說道:“客官,你可不要胡鬧,連累我們。”


    “怎麽了?”石正峰問道。


    夥計指了指牆壁,說道:“您自己看看,您要是不認字的話,找個認字的人看看。那是王上頒發的禁毒令,為了禁毒,王上把逍遙君抓起來了,把大司寇砍頭了,你有幾條命,還敢和毒品沾邊?”


    石正峰笑了起來,說道:“這麽說來,禁毒令很有效。”


    夥計看著石正峰,眨了眨眼睛,說道:“客官,我瞧著您有點眼熟。”


    大牛在旁邊說道:“我們前些日子來過。”


    “原來是老客,恕我眼拙,剛才還沒認出來,怠慢了,怠慢了,”夥計賠著笑臉,說道。


    石正峰說道:“上次我們來,這茶樓裏的癮君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服用五石散。”


    夥計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沒人敢了。”


    石正峰很是滿意,掏出了一錠銀子,說道:“這是你的賞錢。”


    夥計看著那沉甸甸的銀子,雙眼直放亮光,連連作揖,笑道:“謝謝客官,謝謝客官。”


    夥計拿著賞錢,笑嗬嗬地退了下去,石正峰和大牛、小狼心情愉悅,喝光了茶水,吃完了一盤點心。


    石正峰現在很忙,很少有機會像這樣帶著大牛、小狼微服私訪,愜意地喝茶吃點心,他每天要主持禁毒大計,還要去軍營,看看巴軍的操練情況。


    石正峰帶了一支五百人的軍事教導團,到了巴國之後,軍事教導團的教員們就開始訓練巴軍士兵。


    巴軍士兵英勇無畏,之所以戰鬥力低下,就是因為缺乏訓練。在峰軍教員們的調教下,幾個月的時間,巴軍士兵的戰鬥力就直線上升。江州城外的三千巴軍士兵,被訓練成了虎狼之師。


    石正峰在城外軍營待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江州城門打開,他帶著大牛、小狼迴城。走到城門口,石正峰發現密密麻麻,圍了一大群人,每個人都仰著頭,向斜上方望去。


    石正峰抬頭一看,皺了一下眉頭,城樓上掛著一具屍體,這屍體穿著官服,是個官吏,渾身上下血淋淋的,看樣子是受到了虐殺。


    這時,官兵們趕了過來,驅散圍觀的百姓,把城樓上的屍體解了下來,石正峰上前走去,士兵揮著刀槍,叫道:“走開,走開!”


    石正峰掏出了令牌,說道:“我是禁毒大臣石正峰。”


    士兵看了看那令牌,慌忙向石正峰行禮,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


    石正峰沒工夫搭理這士兵,揮了揮手,叫他退下去,上前查看那具屍體。屍體周圍已經聚滿了幾個軍官,幾個軍官紛紛向石正峰行禮。


    石正峰說道:“找一具棺木,把屍體裝殮了,然後再去查清死者的身份。”


    很快,死者的身份就查清了,是一位禁毒的官員,他的慘死是遭到了毒販的報複。


    石正峰和大牛、小狼走在江州城的大街上,發現大街上的景象與往日不同,彌漫著一股肅殺、恐怖的氣息,老百姓都是行色匆匆。


    街邊張貼的那些禁毒令都被毀掉了,張貼上了別的告示。石正峰走過去一看,這些告示是毒販寫的,毒販們在告示上警告樊芝泉和巴國臣民,不要和他們作對,不要自尋死路。


    江州城乃是巴國的國都,毒販竟敢在城內張貼這種挑釁告示,是可忍,孰不可忍!


    石正峰直奔王宮去見樊芝泉,到了王宮門口,隻見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衛兵,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幾個仆役拿著拖布、抹布,在那清洗宮門。


    石正峰見到了一個熟人,宮廷侍衛長,石正峰上前詢問宮廷侍衛長,發生什麽事了。


    宮廷侍衛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今天早上仆役發現,宮門上吊著一具屍體,死者是我們的禁毒官員,死相很慘,身上還綁著一張布條,上麵用血寫著恐嚇之語。”


    石正峰說道:“宮門晝夜不停有侍衛把守,毒販怎麽可能把屍體吊在這裏?”


    宮廷侍衛長低著頭,有些慚愧,說道:“守衛宮門的幾個侍衛,都被殺害了。”


    巴國剛剛露出一絲曙光,又被毒販的陰雲所籠罩。石正峰進宮麵見樊芝泉,樊芝泉坐在書房裏,書案上堆放著厚厚一摞子奏折。


    樊芝泉的心情很是鬱悶,指著書案上的奏折,說道:“石將軍,你看看這些奏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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