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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牆上箭如雨下,衝在最前麵的義渠兵慘叫著,倒下了一片。其餘的義渠兵拿著盾牌,遮住身子,繼續衝鋒。


    義渠國地處草原,以遊牧為主,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馬,義渠軍的士兵也都是騎兵。義渠兵以前很少攻打秦國的城池,大多是到鄉村野外劫掠,這次攻打慶陽城,是義渠國建國以來最大規模的攻城戰。


    義渠兵雖然不擅長攻城,但是,他們畢竟人多勢眾,而且還悍不畏死,前仆後繼,扛著長梯衝到了城牆下。城牆上的秦軍將士放下了弓弩,抓起滾木?石,朝下麵的義渠兵砸去。


    義渠兵被砸得頭破血流,屍體在慶陽城下,橫七豎八地堆積起來。


    東讚看到這副景象,恨得咬牙切齒,平日裏義渠軍與秦軍交戰,都是義渠軍傷亡小,秦軍傷亡大,現在,還沒等登上慶陽城牆,義渠軍就死傷一大片,這對於人口稀少的義渠國來說,無異於一刀刺進了皮肉裏,疼得直流血。


    東讚不停地叫嚷:“進攻,進攻,進攻!”


    為了轉移國內矛盾、穩固自己的王位,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東讚也要打贏這場仗。


    義渠兵們像猿猴一樣靈巧,踩著梯子,躲避滾木?石的襲擊,三步兩步就衝上了城牆,取下叼在嘴裏的彎刀,和守城的秦軍將士們廝殺起來。


    義渠兵鋒芒正盛,秦軍將士有些招架不住,很多義渠兵一鼓作氣衝上了城牆。這時,石正峰布下的麻袋陣起了作用,秦軍將士敵不過義渠兵,便通過麻袋陣的門退走,然後堵上門。


    義渠兵們前後是十米多高的城牆,左右是兩三米高的麻袋牆。義渠兵們準備衝過麻袋牆,這時,牆上出現了一群秦兵,秦兵手持長槍,朝義渠兵們戳刺過去。


    義渠兵們手裏拿的是彎刀,秦兵手裏拿的是長槍,一寸長一寸強,長槍比彎刀要長出一大截,義渠兵們砍不到秦兵,秦兵卻可以揮舞長槍,把他們刺個透心涼。


    義渠兵們被堵在麻袋陣裏,進退無路,秦兵拿著長槍,將他們一個個刺死。


    麻袋陣把慶陽城牆分隔成了一個個豆腐塊,義渠兵在人數上的優勢顯示不出來,隻能如同籠中獸一般,任由秦兵宰殺。


    義渠兵登上了城牆,東讚喜笑顏開,覺得慶陽城馬上就要攻下來了,正高興呢,城牆上義渠兵們的慘叫聲,像一根根鋼針似的,刺向了東讚,刺得東讚直皺眉頭。


    想翻越城牆攻占慶陽城,難度太大,東讚便揮手,命令義渠兵推出衝車,去撞慶陽城的城門。


    衝車是像房屋似的大車,下麵安裝了四個輪子,上麵蒙著牛皮,士兵躲在牛皮下麵,推著衝車,利用衝車上的攻城錘,撞擊城門。


    秦軍將士向衝車射箭,衝車頂上的牛皮堅韌得很,箭矢射在上麵,立刻彈起來,根本就射不透牛皮。等衝車來到了城下,秦軍將士抓起滾木?石往下砸,很多滾木?石砸在牛皮上,彈起來,滾落在地,還是傷不了衝車。


    義渠兵士氣大振,喊著口號,利用衝車裏的攻城錘,一下接著一下,猛烈地撞擊城門。慶陽城的城門被石正峰炸爛了,火急火燎地修複上,不是特別結實,被衝車輪番撞擊,撞得木屑橫飛。如果不是石正峰事先用土石在門後堵住,城門早就被撞開了。


    石正峰命令秦軍將士用火攻對付衝車,秦軍將士把救火用的水車抬上了城牆,水車裏裝的不是水,而是火油,通過水車,把火油噴到衝車上,然後再甩下火把。


    火油遇到火把立刻熊熊燃燒,燒起衝天大火,別說是**凡胎的義渠兵了,就是鋼鐵羅漢也要在這大火中化成一灘鐵水。


    義渠國科技落後,就這麽幾十輛衝車,還是請華夏工匠打造的,一通大火過後,幾十輛衝車全都化為了灰燼。


    義渠軍士氣受挫,傷亡慘重,又缺少攻城器械,東讚想了想,最後下令停止進攻,收兵。


    五萬義渠軍在慶陽城外安營紮寨,每天隻要天一亮就開始攻城,五萬人輪番上陣,一直打到日落天黑才作罷。連著打了十天,慶陽城還是像磐石一般堅固。


    東讚清點了一下傷亡人數,這十天激戰,義渠軍傷亡了五千多人。東讚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折損五千精兵,連一座小小的慶陽城還沒打下來,以後還怎麽打鹹陽城?


    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東讚鬱悶得要死,坐在大帳裏,吩咐仆役,拿酒來!


    義渠軍本來就不擅長攻城,現在,東讚使出了渾身解數,還是拿慶陽城沒辦法,黔驢技窮的東讚隻能借酒澆愁了。


    義渠大軍受挫於慶陽城下,大臣們都勸說東讚,不要再在慶陽城下無謂犧牲了,撇開慶陽城,去秦國鄉村劫掠一番,然後班師迴國吧。


    大臣們的建議,東讚也考慮過,但是,他咽不下這口惡氣。成為義渠王之後,他是第一次發動大規模軍事行動,就這麽灰溜溜地收場,他不甘心。


    本來,他不是義渠王族,當上了義渠王就有很多人不服氣,再經此挫敗,自己的威望將降得更低,這義渠王的寶座將更加不穩。


    東讚成了騎虎難下之勢,焦頭爛額,抓著酒杯,一杯接著一杯,往肚子裏灌烈酒。灌了十幾杯烈酒,東讚暈乎乎的,有些醉了。


    這時,一個親兵走進了大帳裏,說道:“啟稟大王,姚常在外求見。”


    聽到“姚常”這兩個字,東讚就火冒三丈,叫道:“叫他滾進來!”


    要說東讚現在最恨的人,就是姚常,東讚對姚常的恨,甚至要大於對石正峰的恨。東讚心想,本來慶陽城已經是義渠國的城池了,都怪姚常這個廢物,守了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偌大的慶陽城給丟了,不是這個廢物,自己會在城下損兵折將嗎?不是這個廢物,自己會陷入如今這般窘境嗎?


    親兵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姚常笑嗬嗬地走了進來,向東讚行禮,說道:“臣見過大王。”


    東讚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抽出身後的一把金刀,就要殺了姚常。


    姚常大吃一驚,慌忙躲閃,說道:“大王,您息怒,聽我說幾句話。”


    東讚醉醺醺地瞪著姚常,說道:“你這廢物,害得我義渠國損兵折將,本王一定要殺了你!”


    姚常連忙說道:“大王,我是來獻計的,助大王攻破慶陽城。”


    “你有什麽計謀?”東讚手裏握著金刀,問道。


    姚常說道:“大王,咱們要想攻破慶陽城,關鍵在於石正峰。”


    姚常向東讚獻出的計謀是,和石正峰聯合,義渠軍、峰軍一起南下攻占鹹陽,然後把秦國一分為二,北部劃歸義渠國,南部留給石正峰,石正峰可以建國稱王。


    姚常這條計策乍一聽,有那麽點意思,仔細一分析,很荒唐。但是,東讚喝了酒,又有些病急亂投醫,放下了金刀,叫姚常坐下來,把聯合石正峰的事再仔仔細細地說一遍。


    東讚不再恨姚常了,還對姚常器重起來,命令姚常去聯絡石正峰。


    東讚、姚常這對君臣的頭腦還真是簡單,石正峰身為峰軍大將軍、身為一個華夏人,他怎麽可能與義渠國聯合,滅掉秦國呢?石正峰要是想當王,早就率領峰軍攻城掠地了,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與義渠國這些“蠻夷”勾結?


    姚常這個蹩腳謀士給東讚出個餿主意,東讚還真就聽信了。姚常奉了東讚的命令,用華夏文寫了一封書信,悄悄地送進城裏,交給了石正峰。


    石正峰把李信等軍官召集起來開會,將姚常的信傳遞給眾人看。


    大牛看過姚常的信之後,勃然大怒,跳起來叫道:“這些羌賊真是恬不知恥,竟然這樣看扁我們峰軍,我這就去割了東讚的腦袋!”


    石正峰朝大牛擺了擺手,說道:“大牛,別衝動,坐下坐下。”


    李信看了姚常的書信,說道:“東讚還真是可笑,看來義渠賊已經是黔驢技窮了。”


    石正峰說道:“大家有什麽看法?”


    一位軍官說道:“不必理會這些義渠賊,明天到了城牆上再和他們廝殺。”


    石正峰說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些天,咱們也折損了不少弟兄呀。”


    李信和眾軍官都是一愣,扭頭看著石正峰,不明白石正峰是什麽意思。


    石正峰笑了一下,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給他來個將計就計。”


    李信他們的緊張心情放鬆下來,長出一口氣,問道:“不知大將軍要怎麽個將計就計?”


    石正峰如此這般,說了一番,李信他們都深以為然,連連稱讚,“妙計,妙計,真是妙計呀。”


    石正峰說道:“來人呐,筆墨紙硯伺候。”


    仆役端來了筆墨紙硯,石正峰揮毫潑墨,給東讚寫了一封迴信,裝模作樣地和東讚討價還價。


    東讚接到了石正峰的迴信,欣喜若狂,立刻給石正峰再去一封書信,告訴石正峰,隻要他肯和義渠國聯合,一切都好商量。


    書信往來幾次,石正峰說城中糧食用盡,願意開城門,迎接東讚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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