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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黨洪恩自殺了,莊園被攻破了,滿腔怒火的自由軍戰士把莊園殺了個雞犬不留,還把黨洪恩的人頭割下來,掛在大門上。


    石正峰見不得這種野蠻行為,勸說秦直,“兩軍交戰各為其主,黨洪恩也算是一條硬漢,人都死了,就不要再羞辱他了。”


    秦直還沒說話,黑齒就在旁邊暴跳如雷,衝著石正峰叫道:“黨洪恩羞辱我們戰友屍體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話!”


    石正峰看著黑齒,有些生氣,心想,我招你惹你了,你哪來那麽大的火氣對我撒?


    石正峰說道:“黨洪恩做得不對,我們更不能模仿他。”


    黑齒叫道:“別說那些大道理,我們聽不懂,我們就知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石正峰說道:“你們要是這麽做,和殺人放火的強盜還有什麽區別?”


    黑齒指著石正峰,叫道:“你別說風涼話,剛才掛在牆上被羞辱的不是你的戰友,你不是奴隸,你是權貴,你是秦王身邊的紅人,鼎鼎大名的峰軍大將軍。”


    “黑齒,住口!”秦直瞪了黑齒一眼。


    黑齒說道:“我說得不對嗎,他和那些權貴是一夥的,我們應該把他關在俘虜營裏,而不是讓他在這對我指手畫腳。”


    秦直說道:“石將軍是我們奴隸的恩人,石將軍解救的奴隸數以萬計,而且他還要解救更多的奴隸。”


    黑齒說道:“他高高在上,自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解救我們這些奴隸,讓我們這些奴隸感恩戴德。與其說他在解救我們,倒不如說是他在滿足自己的英雄情結!”


    說完,黑齒氣唿唿地扭頭就走。


    周圍幾個大隊長都覺得黑齒有些過分,一個大隊長說道:“石將軍,你別生氣,被殺害的兩個兄弟當中,有一個是黑齒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黑齒心情不好,說起話來也口無遮攔。”


    石正峰若有所思,說道:“沒事,我沒生他的氣。”


    石正峰在想黑齒剛才說的話,自己是真心實意為了解救奴隸,還是想當救世主,讓那些奴隸感激自己?


    石正峰歎了一口氣,看著那血跡斑斑的莊園大牆,心想,黑齒說得或許有道理,如果是大牛、小狼他們被殺了,被虐屍示眾,自己也不會這麽冷靜。


    自由軍戰士們把黨家莊園裏的糧食都搬運出來,一共有三萬多斤,這些糧食夠自由軍吃上一陣了,但是,戰士們誰也高興不起來。


    就在秦直看著戰士們運糧食的時候,一個戰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叫道:“大將軍,大事不好了!”


    秦直問道:“出什麽事了?”


    戰士氣喘籲籲,說道:“我們的營地遭到了襲擊!”


    秦直和周圍的戰士們聽到這話,全都是心頭一驚,立刻趕迴營地。


    迴到營地之後,秦直他們看到的是慘不忍睹的景象,營地裏遍地都是屍體,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


    自由軍戰士們大多去攻打黨家莊園,家屬們都留在了營地裏。這時,吳雲飛率領官軍趁機襲擊營地,對自由軍家屬們展開了屠殺,老人、孩子、女人,統統都是他們屠殺的對象。


    看著這上千具屍體,自由軍戰士們嚎啕大哭,這些人都是他們的親人,是他們至親至愛的人。


    秦直看著慘死的人們,聽著悲痛的哭聲,突然,他張開嘴巴,哇地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昏倒在地。


    眾人把秦直抬到了大帳裏,找來了郎中,經過一番診治,總算是把秦直救醒了。


    秦直臉色煞白,看著周圍的人們,問道:“遇害的那些同胞,都掩埋了嗎?”


    眾人點了點頭,說道:“都掩埋了。”


    秦直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嘴角都噴出血了,眾人慌忙上前,扶住了秦直,撫背順氣。


    石正峰說道:“我可以給大將軍輸入一些醫療真氣,讓我試試吧。”


    秦直停止了咳嗽,說道:“石將軍留下來,其他的人都出去吧。”


    眾人退了出去,大帳裏就剩下石正峰和秦直了,石正峰向秦直體內輸入醫療真氣,秦直感覺身體舒暢了許多,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秦直看了看石正峰,說道:“石將軍,你說我做得對嗎?”


    石正峰愣了一下,說道:“大將軍你為了爭取奴隸們的自由而抗爭,這是大義,抗爭的同時又不濫殺無辜,這是大仁,大仁大義這是聖賢之風。”


    秦直苦笑一下,說道:“我想讓奴隸們自由、幸福,結果很多同胞戰死、慘死。我想和朝廷談判,朝廷不理不睬,還殺了我的使者。我想和權貴們平等相處,權貴們毫不領情。”


    秦直歎了一口氣,說道:“或許是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抱有幻想,朝廷是不會和我們談判的,權貴們也不會平等對待我們。黑齒他們說得對,我們就該快意恩仇,權貴們殺我們一個人,我們就殺他們十個人,殺到他們服軟為止。


    “朝廷不和我們談判,我們就去攻打鹹陽,打下了鹹陽,我們就稱王,打不下鹹陽,我們就四處流竄,吃肉喝酒,過幾天舒坦日子,死了也值了!”


    石正峰神情緊張,說道:“大將軍,你不能這樣呀,這樣的話自由軍就成流寇了,不僅會重傷秦國的元氣,這上萬戰士和他們的家屬也要墜入無盡深淵。”


    秦直說道:“我現在不當流寇,一樣看不到未來,同樣的結局,還不如臨死之前痛快幾天。”


    石正峰想了想,說道:“大將軍,你要是信得過我,我給秦王寫奏折,勸說他和你們談判。”


    秦直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看著石正峰,沒有說話。


    石正峰說道:“大將軍,世間的事貴在‘堅持’二字,你認為對的事,就要堅持下去。”


    秦直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不認為我做的是對的。”


    石正峰說道:“那你要帶著大家當流寇,痛快幾天,然後就去死?這營地裏還有很多孩子,還有很多沒成親的少年、青年,你想絕了他們的未來嗎?”


    秦直想要哭,說道:“我想給他們一個光明的未來,可是我給不了。”


    “你能給了!”石正峰語氣堅定地說道,“你再堅持幾天,我勸說秦王。秦王答應釋放秦國所有的奴隸,你們的抗爭就勝利了。秦王要是不同意,你們就北上,到河套一帶拓荒,定居下來。”


    河套一帶水草豐美,土地肥沃,是匈奴人的地盤。匈奴人丁稀少,在河套一帶隻是放牧,大量的土地都荒廢著,沒有開墾。如果秦直率領自由軍到河套定居,既不會影響匈奴人的生存,也能保障自己安居樂業。


    石正峰把後路都替秦直找好了,秦直說道:“好吧,我現在先率領弟兄們北上。秦王再不同意和我們談判,我們就去河套拓荒。”


    秦直和石正峰正說著話,一個親兵走進來,說道:“大將軍,外麵有人求見。”


    “什麽人?”秦直問道。


    親兵說道:“那人自稱是個商人,說有極其重要的事,要和您麵談。”


    “鬼鬼祟祟的,”秦直皺著眉頭思索片刻,說道:“叫他進來吧。”


    親兵出去傳話,過了一會兒,一個長著老鼠胡須的家夥就走了進來,老鼠胡須看了看秦直,又看了看石正峰,有些茫然,不知道哪個才是自由軍的大將軍。


    秦直挺直了身子,朗聲說道:“我是自由軍大將軍秦直,你是什麽人?”


    老鼠胡須脅肩諂笑,行了一個禮,說道:“在下胡二,見過大將軍。”


    “你說你有極其重要的事情找我,”秦直目光炯炯,盯著胡二。


    胡二看著石正峰,欲言又止。


    秦直說道:“這是我的親信,你有什麽話,當著他的麵,但說無妨。”


    胡二臉上始終掛著諂笑,看上去令人很不舒服,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秦直。


    秦直剛要伸手去拿,石正峰說道:“大將軍,等一下。”


    石正峰拿過了書信,檢查了一下,沒有毒,這才遞給了秦直。


    胡二嘿嘿笑著,說道:“這位兄弟真謹慎,謹慎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秦直撕開了書信,看了看,眉頭緊鎖,臉色越來越陰沉。石正峰很好奇,書信上寫的是什麽內容,但是,最起碼的規矩他還是懂的,沒有探頭探腦地偷窺,也沒有傻乎乎地張口詢問。


    胡二嘿嘿笑著,看著秦直,那副樣子好像是說,這封書信上的內容肯定會讓秦直滿意、高興。


    秦直看完了書信,說道:“石將軍,你也看看吧。”


    秦直把書信遞給了石正峰,石正峰一看,大吃一驚。這書信是魏國河西太守吳玘寫的,吳玘勸說秦直歸順魏國,向秦直保證,隻要他歸順魏國,魏王會授予他將軍的頭銜,金錢美女,想要什麽給他什麽。


    石正峰捏著那書信,心裏緊張起來,他當然不希望秦直歸順魏國,但是,他不知道秦直是怎麽想的,他身份敏感,有些話還不能對秦直說。


    秦直麵帶微笑,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問道:“石將軍,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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