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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行躍指著李家小院,吩咐身邊的官員,“過去敲門。”


    官員渾身沒有二兩肉似的,顛顛地跑過去,敲響了院門。過了一會兒,院門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站在院子裏,見門外圍著一群官吏,嚇得這漢子麵如白紙,冷汗都流了下來。


    “你就是李顯吧?”官員在這老實巴交的漢子麵前,立刻換了一副嘴臉,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


    漢子誠惶誠恐,說道:“迴大人的話,小民正是李顯。”


    官員也不知道中行躍到李顯家要幹什麽,迴身看著中行躍。


    中行躍走了過來,對李顯說道:“我是中行躍,我要見一下你的夫人。”


    聽到“中行躍”這三個字,李顯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倒在地,戰戰兢兢,說道:“大人,大人,我媳婦兒她、她、她怎麽了?”


    中行躍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說道:“你別害怕,你的夫人幫了我,我要謝謝她。”


    這時,韋氏聽見了外麵的聲響,帶著兒子走了出來,看見中行躍,大吃一驚。


    中行躍說道:“夫人,我們又見麵了,我是中行躍,剛才你撿到了我的玉佩,還給了我,我特來向你表示感謝。”


    韋氏目瞪口呆,她沒有想到,麵前這個男人竟然就是中行家的家主、在中行家領地上掌握絕對權力的中行躍。


    韋氏比李顯要鎮定一些,說道:“大人,我撿到了您的玉佩,還給您,那是舉手之勞。您是金枝玉葉,我是一介民婦,受不起您的感謝。”


    中行躍笑道:“剛才在街上,你不知道我的身份,還把玉佩撿起來還給我,證明你有一顆善良的心,受得起我的感謝。”


    韋氏站在門口,沒說話。


    中行躍說道:“夫人,你就一直讓我在這站著嗎?”


    韋氏覺得中行躍的神情、語氣裏帶著曖昧,沒接中行躍的話。李顯卻是嚇得昏頭漲腦,說道:“大人能到我們家,是我們家蓬蓽生輝、祖上有德。”


    李顯要帶著中行躍進屋,中行躍走到門口卻按住了李顯,說道:“這屋子裏挺狹窄的,你就不要進來了。”


    李顯一下子呆若木雞,看著中行躍。


    中行躍不再理會李顯,看了看韋氏的兒子,韋氏的兒子有些懼怕中行躍,緊緊地拉著韋氏的手,身子向後退去。


    中行躍撫摸著男孩的頭頂,微笑道:“小家夥,幾歲了?”


    “八歲,”男孩戰戰兢兢地說了一句。


    “孩子挺可愛,”中行躍迴身對官員們說道:“給這孩子買點糖果去。”


    說著,中行躍拽開了男孩的手,抓住了韋氏的手。


    小孩子不會偽裝,男孩哇地一聲就哭了,韋氏護子心切,想要去抱住自己的兒子。


    中行躍攔住了韋氏,說道:“沒事的,沒事的,那些官老爺會照顧好孩子的。”


    官員和捕快們立刻上前,連哄帶拽,把男孩弄到了一邊,中行躍笑眯眯的,牽著韋氏的手,走進了屋子裏,關上了屋門。


    李顯見狀,要走進屋裏去,幾個捕快立刻擋在了他的麵前,說道:“小子,你長了幾顆腦袋,


    敢觸大人的黴頭?”


    李顯指著屋裏,苦著臉,說道:“我我我......我妻子......”


    捕快打斷了李顯的話,說道:“做人呐,要學得聰明一點,你看不出來嗎?大人喜歡你的妻子,也虧待不了你,你個破落戶,就偷著樂去吧。”


    捕快拍了拍李顯的臉頰,李顯忍著眼淚,抱著兒子,坐在了院子裏。


    兒子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問道:“爹,那個人拉著娘在屋裏幹什麽?”


    李顯伸出手指,壓在了兒子的嘴唇上,說道:“別亂說,那是中行家的家主,是我們的大人。他和你娘在屋裏待一會兒,一會兒就出來。”


    說到這裏,李顯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流淌下來,落在了兒子的身上。兒子也很懂事,他抱著李顯,父子倆都在哭泣。


    在這魑魅魍魎橫行的世界裏,弱者起碼還保留著哭泣的權利。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屋門打開,中行躍一臉愜意的神情,整理著衣服,走了出來。李顯抱著兒子透過敞開的屋門,向屋裏看去,看見妻子披頭散發,正啜泣著穿衣服。


    看到這一幕,李顯心如刀絞,緊緊地抱著兒子,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中行躍走到官員們的麵前,說道:“以後李家要是有什麽困難,你們都要盡力去給解決。”


    “是,我們一定盡心盡力,”官員們說道。


    中行躍看了看蹲在地上,抱著兒子哭泣的李顯,說道:“李家是貧困戶,給他們家五百兩銀子。”


    旁邊掌管民事的官員說道:“大人,按照規定,每個貧困戶每年隻能給五十兩銀子。”


    中行躍瞪起了眼睛,叫道:“你這是在和我抬杠嗎?總之給李家五百兩銀子就是了。”


    “是是是,是我愚鈍,還請大人責罰,還請大人責罰,”那官員掄著巴掌,不停地打自己耳光。


    中行躍緩和了語氣,說道:“別打了,我有時候看著你們,真是恨鐵不成鋼,怎麽就領會不到我的意思呢?”


    中行躍說了這麽一番雲遮霧繞似的話,這可苦了官員們,官員們迴到家裏,茶飯不思,反複揣摩著中行躍的話,大人到底要表達什麽意思呢?


    在中行家的領地當官,你可以不讀書,你可以不體恤民情,甚至你可以毫無作為,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要懂得,那就是揣摩上意。


    想上峰之所想,急上峰之所急,這才是好官僚嘛。


    中行躍帶著官員、捕快們走了,李顯帶著兒子,走進了屋子裏,看著衣衫淩亂的韋氏,李顯站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麽。


    韋氏看了看李顯,低下了頭,目光裏滿是愧疚,李顯抱住了韋氏,抱住了兒子,一家三口痛哭不已,此時此刻,他們除了哭還能幹什麽呢?


    ************


    中行躍標榜自己是仁義君子,其實骨子裏是個自私自利的好色之徒。對於“色”,中行躍有個特殊的愛好,不喜歡少女,喜歡少婦,專門以奸-淫有夫之婦為樂事。


    官員們得知中行躍有此等愛好,為了討好中行躍,竟然把自己的妻子雙手奉上,給中行躍當玩物。為了能討好長官、升官


    發財,官員們除了自己的性命,什麽東西都豁得出去。


    世間有兩樣東西能把人心底最深處的醜惡勾引出來,這兩樣東西,一樣是金錢,一樣是權勢。


    一天,中行躍正在一個官員的家裏,騎著這個官員的老婆,白日宣-淫,突然,隨從敲響了窗戶,叫道:“大人,大人,大人......”


    過了一會兒,中行躍穿好了衣服,推開了門,臉色陰沉,說道:“你們幾個在這叫喚什麽?”


    隨從說道:“大人,智大人的弟弟到了,現在正在宮裏等著您呢。”


    智家可是中行躍絕對得罪不起的存在,中行躍揮了一下手,說道:“迴宮。”


    中行躍急匆匆地迴到了宮裏,智長安的弟弟智長友正在一間客廳裏喝茶吃點心。


    “二爺,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中行躍向智長友拱了拱手。智長友是智長安的弟弟,在智家排行老二,所以中行躍稱他為“二爺”。


    “恕什麽罪呀,是我沒有提前打招唿,叨擾了老弟,”智長友笑嗬嗬地說道:“老弟這是去哪了?”


    中行躍想了一下,說道:“我去微服私訪了。”


    智長友說道:“我早就聽說過,老弟最喜歡微服私訪,體恤下情。”


    “對對對,體恤下情,”中行躍也不害臊,連連點頭。


    智長友說道:“老弟,我這一路走過來,發現你領地裏的民風很淳樸,老百姓都是規規矩矩、安守本分。”


    聽到智長友這話,中行躍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說道:“二爺,說到雄才大略,我不如智大人,但是,說到駕馭百姓,智大人還是不如我。”


    智長友點了點頭,說道:“對,咱們晉國,乃至整個大周王朝,駕馭百姓最厲害的就是老弟,大哥告訴我了,這次前來會麵,要向你學一學馭民之術。”


    中行躍吩咐隨從,“去把哈巴叫過來。”


    隨從轉身跑走了,過了一會兒,一個奴顏婢膝的仆役縮著身子,跑了過來。


    中行躍說道:“哈巴,給二爺擦擦鞋。”


    名叫哈巴的仆役一點也沒猶豫,俯下身子就用衣袖給智長友擦鞋。


    智長友莫名其妙,說道:“老弟,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呀?”


    中行躍微微一笑,說道:“二爺,這個哈巴是欒氏家族的人。”


    “他是欒武的後代?”智長友詫異地看著給自己擦鞋的仆役。


    中行躍很是得意,點了點頭。


    欒氏家族以前也是在晉國叱吒風雲的一個大家族,後麵在與中行家的爭鬥中,被中行躍滅掉了。


    中行躍指著哈巴,說道:“他們全家都被我殺了,就剩下他一個人了,我把他留在府裏當奴才,給他起了個名,叫哈巴。”


    智長友看著中行躍,欲言又止。


    中行躍笑道:“二爺,我知道你的意思,沒事的,這個哈巴,你就是拿著刀給他,他也不敢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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