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 當你看到我的時候,說明你對作者的寵愛力度還不夠喵~  雷阿瑟很年輕,一開始有許多人都以為他隻是眾多來軍中鍍金的貴族子弟中的一個, 他不是第一個,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但從被任命為最低級的騎士兵長開始, 他領導的隊伍從未有過敗績。


    當他的功勳一積再積, 軍銜一漲再漲, 再也沒有人敢小看這個堅硬得跟塊玄石一樣的男人。


    人們想不起他顯赫的出身——父親是帝國的上將, 母親則是厄加古國的公主——能想起的隻有他是帝國第一騎士軍團的團長, 他是不敗戰神。


    是他成就了蒂塔騎士團, 是他讓帝國威名傳遍了大陸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都相信,不出十年, 帝國將迎來一名新的凡神誕生。


    而此刻,被全團乃至整個帝國的年輕人所擁護憧憬的騎士團長大人, 正沉默地坐在真皮沙發上, 高大的背影像一尊冷硬的石雕。


    他的對麵坐著的, 赫然就是白鷺城的城主白文克。不過仔細一看, 這人隻是與白文克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眼中時有時無的神采讓他看起來有點古怪。


    雷阿瑟有著標準的戰士身材, 這讓他的每一絲肌理都仿佛充斥了一股僨張的力量, 帝國軍服穿在他身上將寬肩窄腰的身板襯得威武精壯之餘, 還有濃濃的禁欲感。


    深褐『色』的短發淩『亂』粗硬, 與其主人一樣顯得剛強無比, 但當雷阿瑟低沉的嗓音響起時,卻讓人感覺到了這個鐵血軍人深深的無奈。


    “舅舅,您特地派遣魔法□□來到堪斯納爾,隻是為了找我說這種小事?”


    魔法□□是高級魔法師才能使用的術法,□□有很多種,有的隻是特定材料做出的假人,有的卻是含有魔法師本人血『液』的傀儡,但□□畢竟隻是□□,這也就可以解釋此時坐在雷阿瑟對麵的“白文克”為什麽像接觸不良一樣時靈時不靈了。


    而遠在白鷺城的白文克控製著魔法□□『露』出了個不甚讚同的表情,道:“我親愛的孩子,你怎麽能說這是件‘小事’呢?從冰霜之城遠道而來的希爾雅公主難道不能夠打動你堅硬的心嗎?她是為誰而來的,你應當心裏明白……”


    出身自厄加古國的貴族總有著他國沒有的底蘊,盡管白文克自己對故國皇室的迂腐禮教嗤之以鼻,甚至背井離鄉闖出了一片天;但不可否認的是,厄加貴族的出生還是給他的言行乃至思想帶來了部分不可磨滅的影響,大概,從這詠歎調式的說話方式就可見一斑。


    他優雅地喝了一口濃鬱芬芳的紅茶,嗯…雖然魔法□□不論吃到什麽對主人的五感都沒有什麽影響吧。


    “雷阿瑟,你的母親已經不止一次向我抱怨了,所以容我不得不提醒一句,閣下,您已經超過法定成年年齡九年了。”


    帝國的法定成年年齡為十六歲,成年即可結婚,所以,哪怕厲害如騎士團長,麵對來自長輩的催婚恐怕也不會很愉快。


    雷阿瑟本就不喜歡說話,此刻他除了沉默,就還是沉默。於是,威武強硬的騎士團長看上去更鐵血了。


    白文克很熟悉他這個外甥,從小看著他長大,本擔心寡言冷漠的他會像其父那樣變成一個冥頑不靈的愚將,但還好,這個孩子比他能預想的所有都要優秀。


    婚事尚且屬於說笑範疇,他真正派出魔法□□的目的可不限於此。


    白文克的語聲微沉,不自覺帶出了一絲凝重,“亞瑟,這次在白鷺城抓到的那個洛林商人,你最好親自去國境線接手。”


    雷阿瑟鐵灰『色』的眼睛沉穩地注視著白文克,皺眉道:“調動一團的動靜太大,恐怕不合適。”


    “不要動軍隊,你身邊的親衛隊就足夠了,這個洛林商人的身份是假的,他是個滑不溜手的騙子,我們的人已經讓他逃了三次,你一定得小心他。”


    雷阿瑟沉默片刻,忽然道:“舅舅,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白文克看著他冷峻的神『色』,笑了。


    “你應該疑心很久了吧,為什麽你父親強硬要求你出動騎士團去追捕一個騙子,你父親隻忠心於國王,所以畢索國王到底想做什麽?”


    雷阿瑟安靜地等待著下文,白文克突然收了笑容,略顯冷硬的臉部輪廓竟與雷阿瑟七分肖似。


    “這個騙子是靈厥人,你應該聽說過以瑟多拉家族。”


    雷阿瑟眉心一跳,斷然道出四個字:“七月事件。”


    靈厥國是與厄加古國相鄰的小國,曾因盛產各種術士而富饒強盛,但這個國家卻發生過一樁駭人聽聞的慘案。


    八年前,信奉光明神的靈厥國出了一個入魔的貴族,一夕之間屠盡整個家族上下三百口人,國王不得不請求三位凡神長老出動製裁此人,豈料這個貴族自幼天才,彼時已有成為凡神的資質,入魔即成魔神。


    同等級下,魔神本就比凡神來得強勢,這也是為什麽許多人寧可拋棄人『性』入魔的原因。當時的凡神長老死了兩個,即便手刃了這個新魔神也大大動搖國基,光明神震怒,現在的地圖上已經沒有靈厥國的存在了。


    發狂的魔神出身以瑟多拉家族,仿佛為了印證雷阿瑟心底的猜測,白文克說道:“這個騙子也姓以瑟多拉。”


    雷阿瑟鐵灰『色』的虹膜極淡,讓他看上去冷酷又果敢。


    “但這不能成為陛下緊追不放的理由,靈厥國不複存在,這已經是對光明神的最好交代。”


    所以,一定還有什麽是他們不知道的。


    “是啊,但鮮少有人知道,魔神臨終之際有一絲清明,挖出魔神心髒交給了他的弟弟,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秘法卷軸……”白文克的語聲漸低,“魔神心髒就罷了,但查拉斯大祭司占卜得知,秘法卷軸上記錄著如何打破天神之界的方法。”


    世界上除了先天存在、代表事物的上古神,還有三種神。受到信仰並賜福信徒的天神,比如光明神,普通人突破自我成為凡神(有信仰者成神更容易),墮落的凡神或天神將成魔神。


    打破天神之界,簡直是逆天而行,因為天神是上古神誕下的後代,替代上古神執行規則,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


    現在,有這麽一個可以打破天神與人之間界限的方法……


    雷阿瑟站起身,寬厚的手掌緊握成拳,下頜緊繃出了一條冷硬的線條。此時,他身為鐵血軍人的氣勢顯『露』無疑。


    “我將即刻前往國境線。”


    這不是為了國王,更不是為了某個階級,而是為了帝國。


    不同於效忠拉瑪皇室的父親,雷阿瑟隻忠於國家,忠於帝國的子民。


    在蒂塔騎士團長動身前往與邊境線之際,距離兩國邊界尚有一段距離的騎士分團正準備通過科爾摩多大峽穀的最後一段,等過了這段長達兩百多公裏、平均縱深十二千米的天然屏障,就是白鷺城與聖阿爾加德帝國第三大主城帝維納的交界處,海拔漸降。


    豔陽高照,整齊的軍隊跋涉過克魯姆河的分支,即將行進到峽穀的最後一個分叉口,繼續向東再走三十公裏就將進入兩國邊境,如果往西十公裏則會進入一片廣袤的原始森林。


    這些日子以來被當成洛林商人逮捕的青年一直表現良好,進入峽穀區域後不能乘坐馬車,馬匹拉著車板,他坐在顛簸的簡陋囚車上也沒有喊過一聲苦,區別於他那張看起來嬌生慣養、生活優渥的臉,這樣反倒叫那些大兵刮目相看。


    囚車裏的青年衣衫略顯落拓,麵上長出的青須胡渣沒有讓他像個流浪漢,反倒更多了一分不羈與憂鬱,正是有些貴族小姐們最愛的『吟』遊詩人那種感覺,畢竟他的那雙藍眼睛裏總是盛滿了溫柔的傷感。


    騎士分團裏每一個與他對視過的人都會對他心存好感,今天的青年有些不同,他似乎一直閉目沉思著什麽,有幾個與他走得近的士兵還略帶擔憂地詢問他是否有何不適。


    青年麵帶倦容,卻隻『露』出得體而俊雅的微笑。


    “不,謝謝閣下的關心,我隻是有些困倦。”


    當青年睜開眼睛時,淡藍的瞳『色』仿佛能將人溺斃。離他最近的士兵有了一瞬間的恍惚,他甚至放下了手中的劍。


    然而他沒有發現的是,他並不是唯一一人,整個騎士團的士兵都停下了行進,馬鳴躁動地噴鼻,摻雜著些微水汽的風穿過人牆,這裏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青年從囚車中扶著木杆站起,微笑道:“請閣下為開我一下門好嗎?”


    士兵愣了愣,有些木訥地點點頭,伸手往身上『摸』來『摸』去卻沒能找到鑰匙,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掌管囚車鑰匙的人。所以,在遍尋不見的情況下,他皺起了眉頭,幹脆地重新舉起劍重重地劈開了囚車的精鐵鎖鏈。


    青年整了整衣袍,慢慢地走下了車。他的步伐有些不穩,似乎身體較為虛弱。


    他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天『色』,忽而目光一凝——


    峽穀兩邊高聳的石壁夾著蜿蜒的穀道伸向遠方,夕陽如殘血,飛霞如霓虹,一道尚且模糊的身影仿佛自世界的盡頭緩緩而來,踏著飽和的、豔麗的殘陽血『色』,拖著狹長的、尖銳的影子,金鐵覆麵,黑袍翻飛。


    管家應了一聲。


    整個過程,那個傻子都用那種又幹淨又懵懂的眼神看著他,同時,帶有仿佛發生了任何事都與他無關的冷漠,哪怕他的胃一直在抗議,他也隻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很疑『惑』為什麽會從那裏麵發出聲音似的。


    原先的拉文克斯領主是個過分注重生活品質的人,換言之,即擁有一般貴族的通病,那就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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