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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帶著蘇雯和馮阿姨來到我住的那片老公房附近,這一片是老城區,雖然也早已矗立起一座座高樓大廈,但一些巷子裏藏了年代久遠的小吃店。


    我們走進一條巷子,馮阿姨像個老吃貨一樣這邊買幾塊薄荷膏,那邊拎幾個棗泥酥餅。


    我和蘇雯自然也跟在一路吃,但都是適可而止,我們兩手空空的時候,馮阿姨兩手仍然拿著各種吃的,嘴裏就沒停過。


    晚餐估計是吃不下了,馮阿姨的時差仍停留在早餐階段,她光吃點心就足夠了。


    蘇雯一路都挽著她的手,但她抬手想要東西的時候,大概是嫌蘇雯的手礙事,忽然甩了甩,說:蘇雯啊,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別老是挽著媽媽的手,媽媽想吃個東西都覺得累,挽你家小程去。


    聽到這話,蘇雯嘴巴一撇,賭氣地把手抽出來。


    我就走在她旁邊,她並沒有要挽著我的意思。


    走了一段路,馮阿姨忽然轉過頭看了看蘇雯,又看了看我,臉色有些古怪。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還隔著這麽遠,是不是吵架了?她指著我和蘇雯之間半個身位那麽寬的距離。


    蘇雯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我急忙笑著解釋:阿姨你放心,我們沒吵架,蘇雯白天上班有點累,在公司還開了個會,說的話有點多,可能現在隻想安靜地走走而已。


    蘇雯也連忙點點頭:媽,在這種地方安靜地走走感覺很舒服,也不用一直都聊天啊。


    說完,她擺在我身邊的手忽然動了一下。


    我幾乎是不經思索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出於本能的那種自然的動作。


    她那隻柔軟的手掌微微顫了一下,很快也反握住我的手,也是那種很自然的動作。


    馮阿姨有些恍然地點點頭:嗯,既然累了,要不我沒找個地方坐下來吃個晚飯,然後早點迴去休息吧。


    媽,你還吃得下嗎?反正我是吃不下了。


    你是嫌你媽太能吃是吧?


    不是啊,隻是我吃得少而已。


    想保持身材也不能不注意身體,必須要保持足夠的營養飲食。


    媽,你今晚都吃成這樣了,還不夠營養嗎?


    哼,你還是嫌你媽我吃得多,我都這把年紀了,用不著保持身材。再說了,在美國的時候你爸不許我吃這個那個的,現在好不容易自由幾天,終於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了。


    咯咯咯……


    蘇雯開心地笑了起來,似乎是無意識地搖手,我也跟著她的手有節奏地搖了起來。


    忽然,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停下笑聲之後,臉龐竟浮現一抹淡淡的潮紅,讓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愈發醉人。


    但,她沒有鬆開我的手,隻是沒有繼續搖晃,而且手掌變得有些僵硬而已。


    幸好馮阿姨哼了一聲之後,便自顧自地啃著一塊酥餅往前走,沒有注意到蘇雯的異常。


    看到她的樣子之後,我竟然有點緊張,心跳莫名地跳的很快。


    我既不想,也不能主動鬆開她的手,畢竟現在的身份是假扮她男朋友,還得演給馮阿姨看。


    於是,馮阿姨走得比我們快一步左右,我和蘇雯跟在後頭,手牽著手,靜靜地走著。


    這種感覺,就像初戀,像當初沒經過表白就強牽著藍欣的手一樣,緊張,又很興奮,甚至還有點甜蜜,那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沒多久,馮阿姨帶著我們走進一家麵館,找到位置坐下的時候,蘇雯的手輕輕地掙紮了一下,我急忙鬆開她的手掌。


    馮阿姨大概是在美國過管了連飲食都精致的生活,吃了一路還沒飽,又興致勃勃地點了一碗陽春麵。


    我和蘇雯也象征性地各要了一碗,就當是陪她吃。


    期間,我怕馮阿姨起疑心,於是在聊天的時候不時主動跟蘇雯聊幾句,她一開始還有些不太自然地低聲嗯嗯啊啊,後來就漸漸地恢複了平常時的樣子。


    吃完麵,我飽得不想走路,馮阿姨更是挺直身體,盡量保持著老淑女的修養不至於打出飽嗝,蘇雯才吃了不到半碗就已經很飽的樣子了。


    我們在麵館裏坐了很久,等待那碗麵的消化。


    聊著聊著,馮阿姨突然問我:小程,你晚上不去找蘇雯的話,都去哪玩?


    我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坦白地說:阿姨,不瞞你說,我這個人確定挺多,又抽煙又喝酒,晚上經常去一個朋友開的酒吧,跟朋友喝點啤酒聊聊天,除此之外,就是偶爾去踢踢球,沒別的娛樂方式了。


    酒吧啊?馮阿姨忽然兩眼放光,我想想看,我最後一次去酒吧……是跟他爸結婚之前的單身夜,然後再也沒有去過了。要不帶我去你朋友的酒吧坐坐吧,好想喝一杯冰涼爽口的啤酒啊。


    阿姨,那個……那酒吧環境不是很好,就是那種有人唱歌又比較吵鬧的小酒吧,你……


    那就更好了,要是那種一個個端著紅酒走來走去的沉悶酒吧,我還不想去呢,走吧走吧,我們現在就去。


    我很無語,這馮阿姨一點都不像有錢人的闊太太,倒像個年輕時候沒玩夠的閑得蛋疼的好動老女人。


    離開麵館,我沒經過思考,下意識地再次輕輕握住了蘇雯的手,她沒有反抗,也沒有顫抖,就這麽靜靜地讓我牽著。


    我迴過神,覺得自己太唐突的時候,也不好意思再把她的手鬆開。


    走到街上,來往的人不論是男還是女,大部分都會多看蘇雯幾眼,一些男的還對我投來明顯得一眼便知的羨慕和嫉妒。


    如果,有一天我和她能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的話,我會經常帶她上街,專門去那種帥哥美女多的地方。


    但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事。


    已經夜裏八點多了,我把帕拉梅拉停在酒吧外的時候,酒吧像往常一樣寥寥幾個客人,勉強還算安靜。


    下了車,馮阿姨前後左右看了幾遍,然後欣然地點點頭,似乎是在讚歎附近的老公房和酒吧的氣質渾然一體。


    走進酒吧,方唐正在吧台後麵裝憂鬱,看到馮阿姨,他詫異地多看了幾眼,笑著說了聲平時幾乎不會說的歡迎光臨。


    我指著方唐,說:阿姨,他就是我的好朋友,方唐,這家酒吧的主人。方唐,這位是蘇雯的媽媽,馮阿姨。


    哦,你好你好。馮阿姨拉長聲調,笑著對方唐打招唿。


    方唐摘下叼在嘴裏的香煙,笑得像個大男孩一樣燦爛,說:你好阿姨,歡迎歡迎,隻是我這酒吧有點破敗,還希望阿姨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再說了,這裏挺好的啊,一塵不染的地方是會所,酒吧不都是你這裏一樣的嗎?


    嗬嗬,阿姨的隨和值得敬佩。


    不愧是小程的朋友,嘴巴和他一樣甜。


    方唐在爽朗的笑聲中結束他們的相互吹捧,然後我帶著馮阿姨和蘇雯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方唐過來招唿了一會,主動給馮阿姨介紹了幾個老關最拿手的小吃,又聊一會之後,就走去吧台給老關開單。


    我借口去拿啤酒,走到吧台,對方唐低聲說:阿唐,現在我是蘇雯的男朋友,假扮的,別說漏嘴了。


    方唐有些驚訝:假扮?蘇雯的老媽要給她介紹男朋友麽?要不然你們幹嘛要搞這種假扮?


    是娃娃親,蘇雯的爺爺在她小時候當著一個朋友的麵,說過要許配給對方的兒子。蘇雯不想嫁,就假扮有男朋友了。


    哦。方唐恍然點點頭,要不你跟她說,幹脆弄個小孩出來,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什麽婚約都會自動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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