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心裏麵還是很急的,於禁樂進他們帶著洛陽的北軍出弘農支援三輔,把信使報信的時間和他們行軍的時間加在一起,肯定是要比正常情況下的朱軍慢上不少,如何拖住朱軍是現在最應該思考的問題。


    這兩天的嚐試攻營,對程允軍的士氣造成了比較大的打擊,每次都是對方沒有什麽傷亡,自己這邊卻損失幾百人,雖然手下幾位將軍沒有發表什麽意見,但明顯自己能夠感覺到他們也有些無法驅使士兵們再這樣送下去了。


    程允十分苦惱,“連個朱公偉我們都這麽難對付,更何談之後的曹孟德了。”


    程昱李儒賈詡三人向來不在意這種試探性的損失,但荀攸性格更仁慈一些,心中估算了下時間,“我們既然已經和他們拖了三天,他們營帳中還有足夠的士兵進行防守,說明我們接下來若是趁夜埋伏他們轉移的士兵,是有機會埋伏到的。”


    程允嗯了一聲,“那他們夜晚撤退的路怎麽估算?我們也不知道啊,再者說,他們夜間轉移,我們怎麽過去埋伏?白天過去所有的行為都暴露在人家的眼裏,沒有辦法瞞他們,這樣的話拿什麽埋伏啊。”


    “我們知道他們大致的行動路線,所以我們趁他們出營之後的空當,帶人埋伏在他們的歸營之路上,爭取吃掉他們歸來的人,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白天出城埋伏被發現了。”荀攸皺眉沉思,“但這樣需要注意下對麵營內的反應,還有就是,如果他們並沒有出營,大部在營地,我們又將與他們全麵開戰,勝負兩說。”


    程允一拍桌案,“猶豫就會敗北,傳令下去,士兵們下午休息,晚上準備半夜出動,黃忠徐榮韓當張遼,帶著麾下人馬以及華雄部人馬,前去埋伏淩晨歸營的朱部,楊定張繡段煨帶著麾下人馬埋伏在他們營地外,一是防止他們趁亂拿下壺山口,二是隨時準備接應黃忠他們。”


    既然程允做了決定,李儒他們四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紛紛下去準備晚上的出兵事宜。


    到了晚上,程允眺望遠處的朱軍營地,等候斥候傳來他們轉移的消息,果不其然,沒等上半個時辰,斥候就傳來消息,有大批人馬從營地內出來,往南方轉移,程允精神一振,“兩炷香之後,各部同時出發!”


    夜間出動的程允軍隊,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蹤,不能夠點燃火把,現在是八月初,月亮並不是很大很亮,隻能依靠依稀的星光走在路上,幸好這一片算是平原,沒有發生什麽踩踏事件,還算是能夠接受。


    到達朱軍轉移南下的道路附近,程允示意黃忠帶人分散到兩側,李儒有些猶豫,


    “以現在的亮度來說,我們夜間作戰並不太占據優勢,兩邊都是摸黑。”


    程允咬牙,“不占優勢也隻能這樣了,再拖下去我擔心張伯慎有危險。再者說,夜間會顯著削弱朱的指揮能力,基本上能夠依靠的,就是士兵和將領的素質,在這方麵,我們西園軍還沒有怕過誰。”


    到是荀攸這個時候看開了,“以有心算無心,就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在驟然遭襲。軍隊調度不靈的情況下,朱軍的士兵一定會產生動亂,這就是我們的優勢啊。”


    程允點點頭,吩咐下去,“隻要與他們作戰開始,遇到他們哪個將領,就大喊那個將領已經死了,用來瓦解他們士氣,同樣的,告訴弟兄們,我們的將軍都是萬人敵,不會折損在這裏,除非是咱們幾個親自喊撤退,否則他們喊死誰都不要停下手中的武器,戰就是了!”


    黃忠韓當等人哈哈大笑,程允趕緊讓他們小點聲音,他們聞言趕緊收斂,黃忠咳了一聲,“放心吧,夜襲的經驗,誰也沒有咱西園軍多,他們在黑暗中看東西應該沒有我們清楚。”


    程允趕緊搖頭,“你千萬別這麽想,要想黑夜中能夠有一定的視力,主要是吃水果蔬菜和動物肝髒,輔以一定的蛋奶肉,我們西園是因為條件不錯,才能營養均衡的,其他諸侯的軍隊大抵上沒有我們這麽奢侈,但涼並幽三州,額外注意一下,因為對他們這群人來說,無論是蛋奶肉還是動物肝髒,都不是什麽奢侈品,所以夜間我們最多平手。”


    黃忠愣住,抱拳驚歎,“主公真是博學多才,沒想到主公還是杏林聖手。怪不得遠在洛陽就能夠幫我家敘兒找到能夠治好他身體的名醫為他醫治。”


    程允咧了咧嘴,沒有接話,誰知道太醫署的那群老頭子有沒有這個能力治好啊,權當一試唄,不過這些太醫在桓靈二帝沉迷酒色身體嚴重虧空的時候,還能夠幾貼補藥就讓他們迴複龍精虎猛的狀態,重複酒池肉林的生活,的確是有著幾把刷子,竟然的確能夠為黃敘治療,算是驚喜吧。


    與黃忠程允這邊聊得有一搭沒一搭的不同,楊定張繡段煨三人帶著麾下慢慢逼近朱營地,十分猶豫什麽時候該停下,因為兩軍營地之間全是大平原,雖然是夜間能見度不高,但要說埋伏,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根本沒有隱藏的遮蔽物。


    那也不能大擺四亮,就戳在路中間啊?三人一合計,咱單邊埋伏,往南靠,這樣的話無論是朱軍出南門包夾程允黃忠,還是出東門直取壺山口,都能夠第一時間與他們相接,完成阻敵任務。


    不過要距離朱營地多遠?這是個不好判斷的


    問題,段煨想了想,“要不這樣,我去試試我最遠距離朱營地多遠才能看清朱營地,想來朱軍從營地往我這裏看,也不會比我看得遠吧。”


    楊定點了點頭,而張繡就是聽的,他的輩分比兩個人要低一輩,隻能出聲問一下,“要不讓我去吧?”


    段煨擺了擺手,拒絕了張繡的提議,下馬步行,慢慢潛行到朱營地之下。


    古代行軍,營地一定會有火把照亮,主要是為了避免敵軍襲營自己這邊發現不了的情況或者是出現自相殘殺的情況,段煨也就能夠利用這一點,掩藏自己的行蹤,悄悄摸到營地不遠處。


    抬頭望哨塔,上麵有個人影站著不動,但看不清楚,段煨心中思量,以自己所處位置的光線亮度來說,不是有心觀察,一定是自己看清對方的情況下對方卻仍然無法發現自己,大著膽子,慢慢往前移動,終於看清了哨塔上的...


    人?


    人呢?哨塔上居然不是人,而是紮好的草人,穿著盔甲,胳膊上豎著長矛,人模人樣的,臉上卻沒有五官,明明是草人嘛!


    段煨心裏一驚,難道說,他們已經全部轉移了?


    這麽大的事情,當然不能自己作出決斷,段煨迅速退迴張繡楊定那裏,二人見他慌張,還以為他被發現了,迅速低聲發布命令,讓麾下隨時準備戰鬥。


    段煨喘了口氣,“出事了,朱軍大營上麵的哨塔上,放的是草人,他們的營地,可能已經空掉了!”


    楊定和張繡對視一眼,紛紛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楊定皺眉,“文黼,立刻動身把這個消息傳給主公,帶著主公的命令迴來!”


    張繡點頭,策馬而去,楊定苦笑,“如果真是讓朱軍就這麽走了,我們接下來可又要像十八路諸侯叛亂的時候那樣遠距離行軍作戰了。”


    程允等人埋伏朱軍歸來的士兵,不需要探索朱軍營,所以未曾發現朱軍營已經空了,等到張繡傳來消息的時候,大吃一驚,“這才幾天,就轉移完了?白天我們還嚐試攻營,遇到同樣激烈的抵抗呢!”


    荀攸沉思,“或許是我們麾下將士們對攻營起了抵觸心理,所以他們用最後殿後的兵力,就將我們在白天打了迴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試一試朱軍營的情況吧。”


    程允立刻點頭,“文黼,你立刻告訴整修,我們這邊會主攻南門,你們到時候接應我們,若是對麵營地有人,我們戰敗,需要你們幫助斷後!”


    張繡領命而去,程允搓了搓臉,“沒辦法了,漢升,準備攻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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