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此時對接下來的風暴一無所知,心憂國家的他,來到盧府拜訪盧植,順便打探一下洛陽的情報。


    盧植熱情地接待了老友,深切攀談,但當丁原問到洛陽近況時候,盧植隻能歎氣,先不說他現在手中沒有兵權,很少出門,隻能靠董昭徐庶張郃程允獲取情報,就說這得到的情報,也肯定是幾人選擇性透露的,不一定準確。


    丁原對此十分理解,當盧植提到程允時,丁原提起興趣,“子幹,你是程文應的師伯,代叔望教導他很長時間,依你看,這程文應打的是什麽主意?”


    盧植搖了搖頭,“他這個人從很小的時候就有大誌,心中能夠謀劃七八年後的事情,在黃巾沒有任何征兆的時候,就能夠預言到黃巾的叛亂,甚至提前一個月,從洛陽推測到千裏之外長社的氣候風向,兩軍軍勢。”


    “他麾下有個叫張郃的將軍,與黃巾有仇怨,按他的行軍路線,但凡有仇的,沒有沒遇到的,一網打盡。”盧植皺著眉頭,“他打的主意,我猜測不到,我當年想要交好何進以對抗閹黨,他不同意甚至以此與我分道揚鑣,現在何進死於宦官手,他卻手刃閹黨頭目,收服閹黨餘孽,踩著兩方勢力登臨天下。”


    “所以依我想,他現在蟄伏起來,必有深意,隻不過我想不到是要怎麽破局,不過他的破局方式,肯定與你有關。”盧植沉思,十分鄭重地跟丁原說了程允提醒他的事情。


    丁原驚訝,“這程文應居然對我那義子有過了解?奉先性格暴躁,這我知曉,但要說他背叛我,我是不信的,他是個好孩子。”


    盧植點點頭,“你與他長久為伴,自然比我們了解的多。之所以和你把文應的話複述,是因為我覺得文應向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看丁原眉頭發皺,盧植知道他有些誤會自己替程允離間他父子,趕緊解釋,“所以你要自己分析一下,他為什麽提醒你奉先可能背叛你,是離間你與奉先的關係,還是單純的不想讓奉先投奔董卓,亦或是想保住你。”


    丁原還是眉頭緊鎖,“程文應所思所想,連你也隻能一知半解,我肯定猜不到,但無論如何,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董卓看到我家奉先英姿後,一定會派人招攬,那麽我就從這裏下手,讓他有來無迴。”


    盧植點頭,“是個好辦法。說實話,你若是在營地,他董卓的人也不一定敢當著你的麵就過去。”


    說完盧植一愣,丁原兩人對視,“那子幹我是不是現在應該先迴去?也就這個時候我不在營地啊!”


    盧植站了起來,“那我就不留你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把酒言歡,這段時間風起雲湧,動蕩不安,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好好保重。”


    丁原告退,“一定謹記。”


    張遼等人迎了上來,“大人。”


    丁原點點頭,“我們迴去。”


    卻說李肅這邊,騎著赤兔馬,很快就趕到丁原等人駐兵的地方,被營門衛士攔住,也不發怒,“我是奉先好友,今日特來拜訪,還請兄弟幫忙通報一聲。”


    士兵聽他一口並州口音,很是親切,沒有為難他,“且稍歇,容弟兄們稟報下。”


    不多時,呂布親自迎出,“公嚴!原來是你!這麽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


    李肅也很激動,從小高順李肅呂布三人就跟匈奴廝殺相依為命,後來匈奴一次反撲,呂布三人未能抵擋,是丁原救下了呂布與高順,而李肅卻再戰亂中失去了消息。


    “我被匈奴人抓去當奴隸,幾經輾轉,被別人救下,在這裏說話多不好,不請我進去坐坐?”李肅沒說救他的是董卓,也不能在丁原營地大門前麵說啊。


    “哎喲,看我這腦子。”呂布一拍腦袋,“快快請進,到這裏就像迴了咱並州老家一樣,義父大人不會介意的。”


    李肅尷尬一笑,並不接話,兩人攜手走進軍營之中,李肅轉移話題,“奉先,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呂布早已發現旁邊的赤兔馬,但礙於是李肅的坐騎,也沒細問,聽李肅一說,十分驚喜,“公嚴,這馬是你送我的嗎?”


    李肅神秘一笑,“還不上去試試?”


    赤兔馬生性桀驁,若不是李肅升任別部司馬之前為董卓照料過赤兔,可能李肅今天都不能把赤兔帶過來,輪到呂布,又怎麽會輕易服從?


    呂布見掙紮的赤兔唏律律個不停,也不著惱,翻身而上,赤兔輾轉騰挪,想把呂布摔下來,可是呂布何許人也?從小就在草原上長大,馬戰大大小小數百戰,一身馬術超出匈奴最強的勇士還有許多,緊緊夾住馬腹,穩住身形。


    呂布十分高興,這匹馬不隻是看著神駿,它跳躍有力,爆發很高,轉身也很快,是馬中極品,也顧不得是在軍營中,豪邁地笑了出來。


    聽到呂布笑容的赤兔,居然也慢慢安定下來,李肅看得眼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惺惺相惜?沒想到人和馬也有這種感覺。


    呂布又撫摸了赤兔幾下,不舍地下馬,把馬交給親衛,“一時興起,讓公嚴久等了,快快入帳來。”


    李肅笑著點點頭,跟著呂布走進他的帳中,隻見呂布案上,很多公文摞在一起,旁邊還雜亂擺放著一些書簡,李肅驚訝,“奉先,你怎麽還看起書辦起公來了?你也太優秀了吧!”


    一說到這個,呂布就氣不打一處來,憤懣說道,“還不是義父非要讓我做這個勞什子主簿,我呂奉先當生於沙場死於沙場,如今被困在這公文之中脫不開身,實在沒什麽道理啊!唔,正好,公嚴向來思維敏捷,快幫我批閱批閱。”


    李肅哭笑不得,“奉先,你這裏的公文都是丁刺史的隱秘,我一個外人,怎麽幫你批閱,好了好了,先放著吧,我們敘敘舊。”


    呂布啊了一聲,爽朗大笑,“正是,公嚴說說,你被匈奴人掠去之後發生了什麽?因為你與我們失散,九原一帶的匈奴人都被我帶兵殺了個遍,匈奴人一聽我九原呂布的名頭就嚇得尿褲子,哈哈哈!”


    李肅幹笑,“剛剛不是和你說過被人救下了嘛,這救下我的人,就是河南尹,前將軍董卓董大人。”


    呂布的笑容逐漸消失,但李肅還是要硬著頭皮去說,“前將軍見奉先的英姿,驚為天人,又見奉先因為馬的限製不能夠大殺四方,特意把自己的坐騎赤兔馬贈送給你,就是想讓你能夠和前將軍一起縱橫天下。”


    “別說了!”呂布皺眉頭,“把馬牽迴去,我不會背叛義父的。義父對我恩重如山,沒有義父就沒有今天的呂奉先!”


    李肅竟然點頭,“的確,如果沒有丁原,今天的呂奉先不會是這個樣子。”


    呂布不解,怎麽這董卓的使者不太靠譜?反而順著我的話說呢?


    卻聽李肅繼續說道:“若是沒有丁原,今天的呂奉先一定是策馬揚鞭大殺四方的,而不是埋頭案前抓耳撓腮的,你是天生的武將,沙場才是你的歸宿,丁原是怕你功高蓋主還是...”


    “夠了!”呂布像一頭發狂的獅子,“你休要挑撥離間!義父怎麽可能是怕我立功太多!”


    李肅溫言勸慰,“奉先你別激動,若是你心裏沒有意識到丁原怕你功高蓋主,怎麽會這麽氣憤呢。”


    呂布剛要繼續發怒,卻聽門外守衛行禮,“見過刺史大人!”


    李肅拉住呂布的袖子,“奉先可以直接問問丁原是不是怕你功高蓋主才讓你做文職,我先避一下。”


    說罷李肅一側身,躲到了一旁的落地屏風之後,眼神示意呂布,別表現出自己在,自然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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