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突然感覺到一陣冷風吹過,向前一躍,反身就是一槍,原來是張梁眭固兩人一左一右偷襲而來,要不是他反應快,可能已經被製住了。


    “你們兩個畜生,竟然恩將仇報!”


    村民和軍隊將張梁和眭固兩麵圍住,兩人看逃無可逃,張梁憤然說道:“既然今天落到如此下場,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今天一個太平道教倒下了,將來會有千萬個太平道教站起來!”


    張郃冷哼一聲,“張梁啊張梁,前些天是卜巳張伯梁安,今天是你和眭固,改日就是張寶和嚴政!我阿哥阿叔的仇,你們一個都逃不過!”


    張梁神情大駭,“居然是你!”


    “沒想到吧!”張郃示意韓浩舉起弓指著想要嚐試逃跑的眭固,“這個仇我記了七年,如今一個一個報了,讓你們知道,殺人者,人恆殺之!”


    張郃策馬向前,張梁暴退,但人不及馬,張郃一槍刺出,張梁兩手握住槍杆,卻阻止不住這強大的衝擊力,被捅胸而亡。


    看向眭固,眭固亡魂大冒,跪下乞降,那青年忿忿問道:“你這麽忠心,為什麽還要投降?留一個好名聲不好嗎?”


    眭固梗著脖子強做聲:“在他活著的時候,我救了他一命又一命,他死了,他給與我的恩義也已經報答完,投降又怎麽了?”


    青年看向張郃,張郃問眭固道:“剛剛你想對他出手?他不是救了你們嗎?”


    眭固不敢看青年的眼睛,“為了活著,隻能綁架人質。”


    張郃笑了笑,看著青年,“你有武藝?能殺了他的話,你可以殺了他。我給你掠陣。”


    青年眼神發光,“狗東西,納命來!”


    雖然青年的木槍顯然是馬戰武器,但用來殺一個手無寸鐵的黃巾小頭目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不過五合,眭固就被挑斷了手筋和喉嚨。


    張郃拍了拍手,“武藝很不錯,有想法參軍嗎?”


    年輕人點了點頭,“想。”


    “好,來我軍吧。”張郃喜笑顏開,又得到一名大將。


    “不去。”年輕人攤了攤手,做無可奈何狀。


    韓浩等人一通哄笑,氣的張郃差點提槍去揍這年輕人,“你消遣我?”


    “那倒不是。”年輕人歎了口氣,“我們這村莊遷移到這兒不容易,有老有少,我去參軍,誰來保護他們?有些時候我們的選擇都是身不由己的。”


    張郃點了點頭,對年輕人的印象大為改觀,卻聽那三叔嚷嚷道:“阿奐,你的說法不對,你參不參軍對於咱村子沒有什麽影響。”


    見年輕人神色鬱鬱,三叔開導道:“不是說你起不到什麽作用,而是這世道啊,變了。不隻是像以前,我們躲避鮮卑烏桓就可以,現在呀,是亂世啦。”


    “你該去參軍就去參軍,幫助大漢朝平息這亂世。”三叔看的明白,“如果亂世不平息,我們農民活不下去的。亂世平息,一定可以免賦稅幾年,我們再隱居逃稅幾年,又可以活一代人。”


    “三叔,”年輕人想說些什麽,卻被三叔打斷,“我知道,自從你父親保護村民去世之後,你就想代替他保護村子,大家都明白,這也是我們這麽多年一直沒有選村長亭長的原因,大家都尊敬你父親和你。”


    “但是大家不是你的拖累,”三叔重聲說道,“我們沒有你在,也會好好活下去,說不定過些年,又有新的年輕人成為你和你父親這樣的庇護者。”


    年輕人泣不成聲,三叔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各位軍爺下馬喝口水?”


    “哦,不了,”張郃從感動的對話中迴過神來,“我們還得迴去複命,暫時駐紮在廣宗,如果這位兄弟有並肩作戰的想法,到廣宗找我張郃張儁乂就是了!”


    韓浩已經把張梁和眭固的人頭割下來,屍體掩埋了,對著張郃點點頭,張郃與村人告退,策馬而迴。


    皇甫嵩的軍隊還在河對岸搜索,張郃等人再次攔河渡河,這次渡完河緩緩放水,倒是沒再發大水了。


    在張郃等人攔水的時候就被人發現了,發現的是曹操的斥候,等到曹操等人過來的時候,張郃他們已經渡過了河。


    “儁乂,你們怎麽跑河對麵去了?黃巾不是被河水阻隔了嗎?”曹操策馬停下,看著滿身是水的張郃問道。


    張郃連忙打斷曹操熱情地問話,“我說孟德,趕緊迴大營,讓夥夫煮點薑湯,給我弟兄們喝了,我們帥帳說去,走了走了,凍死我了。”


    中午的時候渡河還好,曬曬就沒有那麽冷了,尤其是他們都是壯漢,但農曆十月的黃昏前你去河北的水裏泡一通,能出來就是好漢了,就連張郃都差點凍成智障,趕緊迴營換幹衣服,喝薑湯吧。


    皇甫嵩等張郃已經等了好久,看他們凍得直抽抽還興奮的像一群那啥配成功的狒狒,就知道肯定是完成戰略目標,殺了張梁了。


    張郃剛剛進大帳,皇甫嵩率先鼓起了掌,帳內眾將也緊跟著鼓起了掌,張郃受寵若驚,連忙把張梁和眭固的頭顱獻了出來。


    “儁乂,說說戰役過程,讓大家思考下,以後若是遇到類似情況好有個參考。”皇甫嵩鼓勵張郃,讓他發言。


    “我部當時在後軍,雖然緊跟將令,但還是沒趕上強度最高的破營攻堅戰,等我部趕到的時候,諸位將軍已經講賊眾驅趕到漳河附近了。”


    看到帳內眾位眼神有些不對,皇甫嵩啪地一拍桌子,“漳河,就是我們中午將黃巾堵在那裏的河,不是眼前的張儁乂!”


    這次沒有人笑,張郃還是有些尷尬,“我們當時位置處於上遊,所以趕緊伐木堵水,趁機先過了河,我琢磨諸位在河這邊,黃巾沒過河的一定走不脫,所以過河的我們再解決。”


    “我們是等張梁入水再放的壩,但水流速度沒法揣度,把張梁衝到了河對麵,所以撿了個功勞,這次不算我的,若不是我部放的這場大水,肯定是在座的諸位拿到張梁的人頭。”


    皇甫嵩擺擺手,“沒說這個功勞給你。”


    皇甫嵩雙手撐在軍案上,“這次北伐的功勞,諸位都有,甚至很多都是從長社建功,一直到現在的。大家的功勞一筆不差的,會記在功勞簿上。”


    看眾將一片喜悅,皇甫嵩淡淡說道:“但是,有兩個人的功勞可能不會這麽寫。”


    眾將都噤聲,張郃也嚴肅了起來,剛剛到一個噴嚏都憋了迴去,“我,與儁乂,功勞不會按實際情況來。”


    “將軍,”曹操雖然被張郃搶了好些功勞,但他從不怨張郃,是他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現在的曹操雖然已經滿肚子壞水了,但是一刻心還是光明的。


    皇甫嵩擺了擺手,“長社之戰,火燒波才,大破汝南黃巾,斬首數萬,才有的之後朱公偉跟我共同平定汝南、陳國。這一點,參與過長社之戰的出列。”


    算著曹操張郃,出來了七名校尉,占了總數的不到一半,皇甫嵩點點頭,“說句不中聽的話,沒有那一把火,我跟他朱儁,可能已經被孟德救出後,被押送迴洛陽城了。”


    曹操搖了搖頭,他大概猜到皇甫嵩要說什麽了,張郃與他交流過一點點。


    “這一把火,不僅把中部黃巾燒的丟盔棄甲,也讓南方黃巾聞風喪膽。但這一切靈感的來源,是張儁乂帶來的盧子幹的一個錦囊,裏麵紙條上書四個大字,天幹物燥。”


    皇甫嵩肅然,“盧子幹不隻是在北方大破黃巾,迫使張角帶病抵抗,最終病死,還用四個字改變了中南部的戰爭走向,說句首功不過分吧!”


    眾人皆站起來,神色肅穆,連說不過分,皇甫嵩點點頭,“如今盧子幹受奸人攻訐,冤而下獄,我的全部戰功,和儁乂的主要戰功,都會推給盧子幹,而你們放心,你們其他人的功勞我必定寫的清清楚楚。”


    “如今反賊首領,隻剩張寶一人,消滅張寶部眾,便班師迴朝!明日拔營,前往曲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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