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猋和焦屹離開部落時並沒有開南楠的車,而是開走了一輛驛站的貨車用來做交通工具,如果那個地方真如長途司機所描述的那樣,那麽偽裝成長途快遞車是最安全的方法,南楠那輛車雖然不是什麽貴的車但是目標太過明顯。


    按照那個司機記錄的路線,兩人交換著開了五天左右開出了邊際後,一片荒蕪人煙稀少,兩人的幹糧準備的很齊全並不需要購買東西,也便沒有再國界附近停車。具體的位置那個司機並不記得,浮猋和焦屹隻能朝著那個大致方向開。


    焦屹在後座收拾著睡袋,幾日幾夜的趕路讓他們麵色憔悴,但是浮猋那雙眼睛中卻神采奕奕,果然人有了目標再辛苦都不會有察覺。


    “你說,我們能找到嗎?”


    浮猋雙手扶著方向盤雙眸目視前方的空曠,車速開的飛快:“一定。”


    伊吉~你在上麵保佑我,我一定能帶南楠迴家。


    等到了第十天終於在異國他鄉看見了一個類似小賣部一樣的地方,附近應該是有村落,年幼的孩童在小路和公路邊上肆意玩鬧奔跑。兩人將車開進了村落的村口,將車停在路邊鎖好後,決定下車看看附近的情況。


    兩人這十天沒日沒夜的相互交換著開,衣服都沒有換過一身汙糟的模樣,也掩蓋不住兩人身上強烈濃鬱的優秀男性氣息,讓村口的婦人紛紛側目。


    聽周圍婦人的竊竊私語,焦屹看了一眼浮猋小聲開口:“這應該是y國的一個小村落,帶著口音的y語,我不太聽得懂。”


    浮猋認同點頭,他從軍這麽多年去過那麽多陌生的地方,學習了很多種語言,所以簡單交流應該不是問題。


    兩人走進那個小賣部,這裏天氣炎熱下車沒一會兒,兩人身上早已濕透,浮猋環顧那個開放式的小賣部,門口用紙箱子寫著各種語言的招牌“超市”,看來這裏應該來過不少其他國家的人,也是各個長途司機的聚集地。


    小賣部占地不大但東西很齊全,什麽洗漱用品、方便麵、零食什麽都有,就連各個尺碼的短袖、內衣都有,店裏並沒有人但是從裏屋傳出來電磁爐的聲音,現在是中午,老板應該在裏麵燒中飯,浮猋敲了敲門口櫃台的玻璃,用y語開口道:“有人嗎?”


    一個黝黑膚色身材壯碩的外國男人從小賣部裏麵探出頭來,見到浮猋和焦屹的模樣蹙眉:“買東西嗎?”不太流利的中文。


    見男人會中文浮猋點頭用中文迴複道:“是,跑車時間太長了,想要囤點貨。”


    男人叼著煙指指貨架上的東西和標價:“進來自己拿吧,我們這裏沒有支付寶什麽手機支付,給現金,人民幣或者y幣、美元都可以。”


    浮猋從男人打開的欄杆後麵走進小賣部,焦屹緊隨其後,兩人全身透著陽剛力量。這裏應該很不太平,男人的警覺性很高,浮猋察覺到從他們出現開始,那個老板的右手一直在腰後,這裏持槍或者刀之類的管製工具都是合法的。


    焦屹就進來後,抬手就要去拿貨架上方的牙刷牙膏,冰冷的機械聲是槍支保險扣解開的聲音,黝黑的槍口直指兩人,剛剛還讓兩人隨意的老板麵露嚴峻,冷眼看著焦屹手臂上的紋身:“你們不是長途司機!”


    槍口之下焦屹和浮猋不敢亂動,焦屹高舉雙手看著那個男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手臂處:“你見過這個女人是不是?”


    這是焦屹和浮猋失誤了,焦屹臂膀上一直有著許今曦的肖像畫紋身,下車後實在是太熱了,焦屹脫掉了外套,一件無袖黑色上衣將臂膀上的圖案一覽無餘,他們應該猜到的,如果南楠真的在這片土地,那麽周圍的人應該也都認識或者見過許今曦才對。


    槍支舉起的動作並沒有因浮猋和焦屹投降的動作放鬆,男人緊盯著兩人的動作:“我不管你們倆是來幹什麽的,出去!”


    浮猋離男人的距離很近,趁男人說話的功夫高舉的手臂一個用力快速靠近那個握著槍的手腕,隻是瞬間拿捏住男人手腕間最脆弱的地方,那是人類手臂上的麻經,輕微使力,男人手上的槍支掉落在浮猋右手之上。


    局勢瞬間轉變,男人疼痛之下咒罵出一句兩人都聽不懂的髒話,浮猋受過傷現在雖然已經沒有以前那麽壯碩有力量,但是兩年之內他學會了使用巧勁,輕鬆就能控製住危險的男人。


    見浮猋控製住男人,焦屹走上前麵上展現出無害的笑容:“我們真的沒有什麽惡意,聊兩句?”從背包裏掏出一遝子嶄新的現金放在男人麵前:“別跟錢過不去對不對?”


    見男人不說話,浮猋用槍口戳了戳他的太陽穴:“還是你要受點罪?”


    男人正視起眼前的浮猋看清他手臂上被火燎過的傷疤:“你們不是一夥的?”


    浮猋皺眉:“什麽意思?”


    男人再次開口問道:“你們和那個女人不是一夥的吧?”


    焦屹笑意不減:“不是~”


    看來他們運氣不錯,找對人了。


    男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靠著牆麵滑坐在地上看著麵前沒有移開的開口,淡然的點燃一根香煙:“那就好~”


    浮猋握著槍沒有移開:“把話說明白。”


    “沒辦法,這裏的人都怕他們啊,我以為你們是一夥的呢。”


    焦屹不客氣的從男人手上拿過一根煙和打火機,開這麽久的車他們煙草的餘糧早就沒有了:“所以你真的見過這個女人?在哪裏?”


    “你們是仇家?還是什麽的?不管是什麽我勸你們趕緊離開,他們不是好招惹的,更何況你們現在還在他們的地盤上。”


    浮猋收起手上的槍,將彈夾卸下丟到男人的懷中:“所以這裏是他們的地盤?”


    沒了威脅,男人徹底放鬆下來:“不是~索爾圖離這裏還有段距離,這四周也就我這一家超市,所以他們那邊的人有時會讓我們過去送貨,他們出手很闊綽,除了會給那個貨錢還會給額外的路費和辛苦費。”


    焦屹目的很明確:“你什麽時候見過這個女人?”


    男人的眼眸盯著焦屹臂膀上的紋身,眼神中依稀還帶著恐懼:“大概三四年前吧,具體我不記得了,那個女人是個瘋的!那次也是湊巧了,我和我父親開車過去給他們送貨,到索爾圖那個路口的時候,沒有等到來接的人,我們就放大膽子走了進去,那個地方真的,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到處都在打架搶劫,就像是一個鬥獸場!我在角落裏看見了那個高樓上的女人。”拿著煙蒂的手指指了指焦屹的紋身:“就是那個女人,裏麵的人好像是分成兩個陣營,隻要有一方有一點優勢,她就開槍殺掉一些有優勢的人,她身後還有一個顯示屏,記錄雙方存貨的數量,知道數字變成一百比一百,戰鬥才停下來,你們聽過那種刺骨滲人的笑聲嗎?那個女人真的就是!看著柔弱,真的折磨人的手段太可怕了~”


    許今曦去世的事實已經讓焦屹接受了她是個惡種的現實,但是~此刻聽陌生人對她的描述,還是震撼著焦屹的內心,他不知道許今曦消失的那段時間,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妹妹居然會變成這樣~


    浮猋冷眼聽著:“索爾圖在哪裏?”


    “離這裏大概還有五六天的路程吧,那邊沒有人管的,什麽槍支大炮坦克那邊什麽都有,這個國家又那麽亂,什麽時候都有可能發生暴動,無法之地,是我們對索爾圖的形容詞,幾乎沒有一個人會想要往那邊去當然除了罪犯。”


    焦屹看向小賣部裏麵,他記得剛剛男人說過,他還有一個父親:“你父親呢?”


    男人雙手捂著頭:“上次就死在那裏了,他們說隻能留一個迴去,要對誤闖禁地付出代價。嗬~那個女人還讓我們自己選。”痛苦的迴憶就在眼前:“一把槍,我父親自盡了,所以~兩個大兄弟,不要怪我剛剛那麽大的反應,我是真的怕,那裏~那個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囂張的仇人就在離自己那麽近的地方,他還要給仇人送貨送糧食,這樣被威脅這樣被脅迫,是一件多麽可怕又憋屈的事情,男人也是無可奈何,他必須要活下去,所以當看見焦屹手臂上的紋身,條件反射的進行反抗:“我也是沒有辦法,他們從來沒有出來過,每次都是用無線電來通知我送貨,我剛剛看見你們就以為是他們那夥人跑出來了,我們這裏還有很多孩子和老人、婦女,我不能讓我們這個村落和家園跟我家一樣被摧毀。”


    男人毫無保留的話語和情感讓浮猋和焦屹動容,他們很難相信南楠可以在那種地方存活下來,但是如果那個司機說的是真的,那麽很有可能索爾圖有人見過南楠,並且在保護南楠,所以南楠一定還活著。


    浮猋也蹲坐在地上:“你一般多久給索爾圖送一次貨?”


    “大概兩個月送一次吧,他們需求的東西蠻多的,每次都是開大貨車到路口,然後他們會有人過來接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浮猋從口袋裏掏出地圖,將地圖翻到背麵的地方又從櫃台上麵拿出一隻筆遞給男人:“能幫我們畫出來嗎?”


    聽出浮猋的目的,男人不敢置信的看向浮猋和焦屹:“你們要去那裏?不不不~那裏太危險了,你們就兩個人!他們路口一般都有人看守的,你們不可能能活著進去!”


    浮猋從背包中拿出南楠的畫像:“你最近有見過這個女人嗎?”


    男人仔細迴憶了一下:“沒有,我這幾年送貨都很規矩,不管他們有沒有出來接應,我都隻送到路口然後在那裏等著。”


    焦屹抓住了男人話語中的重點:“你的意思是有的時候會沒有人過來接應?”


    男人點頭:“是,好像他們會定期進行那樣的殺戮活動,所以一旦像那樣的活動開始了,就沒有人過來接應。”


    浮猋將手中的紙筆再次遞了遞:“把去的路線畫出來,然後包括哪幾次沒有人接應的日期也寫一樣。”


    男人見浮猋執意如此也沒有含糊將路線和日期都寫在地圖的背麵,男人圖寫的功夫,浮猋和焦屹在櫃架上挑選了需要購買的東西,兩人走出小賣部,外頭已經是烈陽高照。


    焦屹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才開口:“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浮猋看了一眼小賣部裏麵認真繪畫的男人,點頭:“嗯,不像假的。”


    焦屹撓了撓後腦:“如果真的如他所描述的那樣,那個地方可不是好闖的。”


    浮猋沉默心中盤算了一下後,走進小賣部:“你們這裏應該有黑市吧?”


    男人抬頭:“有,你們要買什麽?我可以給你們做介紹。”


    浮猋冷道:“槍~”


    這可能是他從軍那麽多年,第一次幹出這麽叛經離道的事情,他可以不計任何代價隻要能帶迴南楠就好。


    男人一愣:“你們確定要去?”


    焦屹送背包中又掏出六遝子現金,數量大概有六萬,他們出發前去atm機取了不少錢,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介紹費,你帶我們去黑市買槍,對了他們下次需要送貨是什麽時候?”


    男人收下那些錢,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曆:“大概還有半個月左右。”說話間將畫好的地圖遞到浮猋手上。


    浮猋看著那個清晰的標注和時間,問道:“這附近有什麽賓館可以臨時落腳的地方嗎?”


    男人指了指屋後:“你們不介意的話,我這裏可以住宿的,很多長途司機會在這附近留宿,鎮上的賓館大概一天要三十塊錢人民幣,你們住我這裏吧,我不收你們錢。”已經看出浮猋和焦屹不是那群人中的一員,甚至還有仇怨的模樣,男人徹底放鬆防備甚至開始熱情起來。


    焦屹和浮猋兩人也沒有客氣,跟著男人走進小賣部裏麵,裏麵還有一個院子,院子裏麵有一個開放式的廚房,說是廚房可能不太確切,就一個電磁爐幾個鍋碗,單身漢的生活過得很粗糙。四周都堆滿了貨品和紙箱子,後院都是平方,男人將兩人帶到一個空屋子的門口,指著裏麵說道:“這間是空的,你倆住一間沒問題吧?”見兩人點頭同意,男人又指了指院子後麵像是後來才搭建的小屋說道:“那邊是廁所和浴室,你們要洗衣服的話,我這裏沒有洗衣機但是院子裏可以掛曬,一般手搓搓,幾個小時就能幹。”


    小賣部門口傳來鄰居的聲音,男人應聲跑出去讓兩人隨意,焦屹和浮猋走進那個空房間,裏麵就一個床榻加兩張凳子和一張桌子,其餘什麽家電之類的都沒有。


    浮猋拿著剛剛買的洗漱用品坐在搖搖晃晃不太穩的椅子上,看著一臉嫌棄的焦屹:“湊合一下吧。”


    “不然能怎麽辦?不過,你真要硬闖那個地方,你剛剛可聽見了,那邊什麽槍支彈藥都有,我怕我們還沒見到阿楠就被亂搶打死了。”


    浮猋低眸:“那個長途司機說過,搶他車後麵又放他走的是一群孩子,所以那個地方應該有人在保護南楠,隻是身份不高,孩子應該不在那群狂徒的掠殺範圍內。”就如同野草一般,讓孩童們肆意生長,然後在一起收割,很像z的手法。


    焦屹躺在床上伸展著身體:“所以你怎麽計劃的?”


    “我們可以利用送貨時間和他們暴動的時間點,趁亂混進去,隻要不暴露自己,找到有孩子的地方說不定就能找到南楠。”


    這樣的計劃應該是目前來說最合適的了,焦屹很認同浮猋的想法,連續這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過,焦屹占床就能睡,一點都沒有在京都那副精致的模樣,給口吃的就能吃,也不用洗漱身上的黏膩可以忽略不計,現在睡一覺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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