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軼的靈魂從失去意識,慢慢開始又有了意識,感覺自己一直在飄啊飄啊,總好像是到達不了彼岸似的,可不可以形容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呢?也不算,至少洛軼沒用那麽痛苦。


    似乎又迴到了當時剛剛跟楊凡和立夏分開的場景,一直在海裏懸浮的感覺,不同的是上次是靈與肉在一起的懸浮,這次是靈與肉分離地隻剩下洛軼這個殘靈在懸浮。之前眼中是一片藍色中帶有光點的海水彌漫了洛軼所有的視線,現在在洛軼眼前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沒有任何的聲音,連洛軼自己心跳的聲音都沒有,原來靈魂是沒有心跳的呀。


    最怕寂寞的是人心,前提是,你還是個人,你還有心。


    而現在,即使洛軼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洛軼還是有內心深處發出了巨大的不適。


    閉上眼睛和開著眼睛幾乎沒有本質的差別,索性閉上了眼睛,用殘弱的快要支離破碎的心,去感知身邊的黑暗。


    至少洛軼還有意識,至少洛軼還可以迴憶,可以想象。


    有這兩點或許就能夠讓洛軼戰勝這無聊的恐慌了。


    這次在洛軼腦海裏浮現的不適兩年前男友消失後的場景,而是洛軼的老媽。哈,說來還奇怪了,她們娘倆可算是八字不合,在家裏隻要意見不統一那可謂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啊!像洛軼跟她的這種相處模式,也算得上是少有了。


    洛軼的老媽那絕對的女強人彪悍女,要不怎麽會一個人把洛軼拉扯大呢。


    其實洛軼也不知道當時看著哲誓他二哥要殺掉他的時候自己哪來的勇氣就那麽上去推了去,原來自己身上還是有正能量的,這些正能量都是潛移默化地被洛軼的老媽影響的。


    洛軼的老媽就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平時愛好老廣泛了,唱歌、跳舞、詩歌、武術、連種田、修電路等等都是是拿手好戲,簡直是十項全能了!


    現在腦海裏迴放的是洛軼初一的那年夏天,洛軼十二歲,洛軼和她老媽還有跟她同年的表哥當時在她家祖宅(明末清初時期的一座古老的雕刻木房子)的後麵裏除草,因為他們家在是屬於深閨大院的那種,所以離鬧市和車路都這個其他的房子,不過那是時候在他們小鎮的房子都不算高,所以在他們家後院可以直接看到對麵的房子。


    這些都是鋪墊了,因為在那天,他們家小鎮發生了一件大事。


    “轟”地一聲巨響,把正在除草的他們魂都快震出去了,洛軼發誓,那是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大的聲音,之後她的耳朵一直在嗡嗡聲中眩暈著,洛軼一度懷疑她是不是聾了。


    待她迴過神循聲望去,她傻眼了。


    對麵馬路上的有一棟雙層樓房不隻剩下一層了,而且四周都是火焰,烏起碼黑的,依稀還可以看到那樓上有人影,活著的。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這是洛軼現在的評價,當時洛軼腦子處於死機狀態。因為那把是一家沒有執照的違章私人爆竹製造廠,不知道是技術還是人為上的事故,總是是很狗血的爆炸了。


    隻是幾分鍾的停頓時間,洛軼就看見洛軼老媽二話不說扛了她家的梯子朝屋子的全門衝去,洛軼愣了兩秒,追上自家老媽:“媽,你去幹嘛?”


    “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你小孩子在家待著別吵!”說完就出門順帶把大門給鎖上了。


    當時確實不是太懂事,不過心裏還是挺擔心自己老媽安危的,就跑到後院眺望那邊黑乎乎的一片景象。


    心急火燎地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從縣城裏趕來的消防部隊的特有警報聲才在他們耳邊響起,這就是交通不便再加上地區落後的悲劇,不過還好總算是趕過來了。


    又過去了大概十幾分鍾,老媽就從洛軼外邊把梯子有大大咧咧地扛迴來了。


    洛軼問她救著人沒,她迴答道:“剛剛去那邊的時候二樓整個天花板都被炸飛掉了,他們那些還在裏麵做工的活著的人全嚇傻了蹲在樓上地板一動不動,洛軼駕著梯子爬上去吆喝了幾聲他們才清醒,才知道逃生,順著洛軼駕的梯子往下爬,沒多久消防隊就過來了。”


    “那有人受傷沒?”洛軼好奇。


    “都多多少少有點掛彩,不過據說那個老板娘被炸飛了,現在還在找屍體呢!”洛軼媽放下梯子灌了幾口水,“就說這些違章違紀的事情做不得,這做爆竹多危險啊,還沒個正式合法的執照就開單了,看樣子以後咋著都沒人敢幹那行當了。”


    ······


    有些英雄的事跡是驚天動地的,而在他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還有更多的菜根平民英雄的事跡,他們不在乎會不會被世人傳誦,隻是出於自己的本能,自己的良心。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在洛軼腦海裏的是那個片段,但是迴放了之後洛軼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揚起,尤其是想起當年老媽黑乎乎一臉地扛著梯子的表情,簡直是女人中的爺們兒,爺們中的漢子。想笑,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沒那麽孤單了。


    至少家人還認為洛軼是好好地活在那個屬於他們的地球位麵,至少他們還認為洛軼在那個時空位麵瀟灑自在地活著,還是個留洋派。不會有那種擔心、焦慮、彷徨和絕望,可以安安心心簡簡單單地過著小日子,這樣就夠了。


    原來像洛軼這樣的人,身上居然還會有正能量,而且還不少,她自己居然覺得有那麽點驚訝了,因為現實的世界她似乎也變得很現實了······


    當洛軼再次恢複了意識,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那場景是如此的熟悉,簡直就像錄影帶倒帶重播一樣,已經是第三次了。軼時空者用手掐著自己的下巴(洛軼不明白為什麽他可以碰得到洛軼的靈魂),看著洛軼睜開無知的雙眼。洛軼明顯感覺出他眼神中的鄙視和興奮,還帶有那麽一絲絲地焦慮。


    用力甩開洛軼的下巴,軼時空者開始咆哮了:“我說你怎麽就不能給我安分點滾迴你自己的身體呢!沒事跑到楊凡那個時空主位麵瞎湊什麽熱鬧,現在好了,都被別人整得快四分五裂了知道往洛軼這飄迴來了,你還真當我是大羅神仙是萬能的呀!你是不是存心在找死呢你!要不是你心髒右偏,那一刀下來你還有魂在這嘛!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刀啊!那是······”


    虛弱地躺著看著他在的麵前連珠帶炮地一大堆,半天沒能插上半句,識相地低頭聽教,偶爾還配合地點點頭做孺子可教狀。其實除了前麵那幾句洛軼聽進去了,後麵的時間,洛軼都在強忍著洛軼那猶在的胸口處那有點鑽心的痛,他說道後麵居然沒發現洛軼滿臉痛苦的異樣,丫的這家夥是不是自洛軼狂人啊,跟洛軼失蹤那男友的缺點簡直是如出一轍,自己說得爽的時候完全不會管你咋樣了。


    直到沐嵐從他後麵不知道啥時候蹦了出來來了一句:“哈頓,你看洛軼臉色好像不對!”


    這個軼時空者哈頓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洛軼:“沒事,就是被‘捕靈獵人’的武器給捅了了一下,不過還好這白癡心髒往右邊偏了點,不然真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說完,哈頓就在洛軼頭頂畫了幾道類似於地球上靈符的玩意兒,還催動那些靈符進入了洛軼的身體,之後像是元氣大傷似的往後倒了幾步,還是嵐嵐扶住了這個妖孽男。


    洛軼身體好像沒那麽難受了,看了他那虛弱的樣子也沒覺得有啥不好意思:“那個,你們怎麽都看得到我?你剛剛說的‘捕靈獵人’是哲誓的哥哥嗎?還有,我······”


    “cut!”嵐嵐似乎對洛軼的問題顯得有點無語,“我說洛洛啊,你到這也一個多月了吧,怎麽還像個‘五水硫酸銅(分子式加起來是二百五)’似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捕靈獵人’隻是一個統稱,在不同的位麵有叫法也不一樣,不過據說隻有主物質位麵才可能會有那樣的職業。剛剛你們進入的那個位麵就屬於主物質位麵‘捕靈獵人’在那裏被稱為‘鬼語者’,一般都是以家族或者種族為單位存在的。我知道你還要問我什麽是主物質位麵,這個問題你自己看《位麵大全》去吧!”


    “鬼語者!這次好熟悉。”洛軼皺眉,“暈!我想起來啦!這不是我正在追的那部熱播劇的名字嘛!他們也和那裏麵的鬼語者一樣,是超度遊蕩在陽間靈魂安然去冥界的嗎?”


    嵐嵐外頭想了想:“差不多吧,不過不是‘安然’地去,而是抓著去,或者直接把你吃了。”


    吃了!洛軼保持著半躺的姿勢,想象著自己被吃的場麵,有點冒冷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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