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柯那氣質,就算是戴著麵具有心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顧川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他有想過她那樣的身份地位也許會有男寵,但又想不可能,她這樣的人物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世間的其他的凡夫俗子。


    可她現在就抱著一個樣貌是不醜,但絕對算不上美人且很平凡的一個男子。


    邊柯沒有注意對麵的人,也不在乎是誰,她早就把人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老金他們對自己說時,自己也沒有放在心上,隻說隻要不傷咱們的人就行,他要自殺都不用管。


    府衙眾人聽了心道:嘶!郎君好無情啊,不過他們喜歡!


    邊柯擁著麵前的楊奔慢慢悠悠的往前去,直接無視顧川一行人,從他們旁邊過去了。


    這幾天感覺楊奔太拚了,怕他把自己繃壞了,就帶著出來散散心。


    來長相寺就是覺得這是約會聖地,有儀式感。現在的季節雖然沒有桃花但有紅楓林,也是不錯的出遊地點。


    顧川很是惱怒,難以接受,她竟然都對自己不屑一顧,抱著別人就從自己旁邊過去了。


    這個感覺就像她背叛了自己,雖然她和自己什麽關係也不是。


    他不甘心的拉著馬轉身壓製著心裏的怒意道:“邊城主!”


    邊柯聽見被人認出來疑惑的停下馬,抱著楊奔轉頭往後看,這裏暫時沒有別人,應該就是那個男的叫自己了。


    顧川騎著馬帶著人上前去,到了邊柯兩人麵前,一副堵路的模樣。


    邊柯本能的單手環緊楊奔的腰,怎麽感覺這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像是自己仇人。


    楊奔奇怪看著出現的人,長的是不錯不過沒有那個南定王的表弟好看,自己也不認識。


    顧川看著邊柯抱著楊奔腰間的手,心裏嫉妒都要冒出來了,像是要把那隻如玉好看的手盯出個洞來。


    邊柯不悅道:“爾等何人?何事攔路?”


    顧川一聽她居然都沒有記住自己,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自己為她魂牽夢縈,可她連自己是誰都記不住。


    他艱難問:“城主不記得我了?”


    楊奔立馬拉響警報,這個人一定也是想搶自己郎君的!他不善的看著對麵。


    邊柯抱著楊奔疑惑看著這人,誰啊?不認識啊。


    於是問:“你是何人?我們見過?”


    顧川見她真的記不得自己,頓時不知心裏是什麽滋味。


    他壓製著心酸再次介紹道:“您忘了,幾日前府衙門口見過,某是鄭郡郡君顧向文的嫡長子,顧川”


    楊奔趕緊伸雙手覆住郎君抱著自己腰的手,像怕對麵過來搶人一樣,警惕的看著對麵,護食的不行。


    邊柯心一動,低頭親了他後頸一口,這小醋包!


    楊奔心一麻,對麵還有疑似情敵的人,她卻在身後悄悄親自己!楊奔耳朵紅的要滴血。


    她心情愉悅的抬頭開口嘲諷對麵:“哦,原來是報假案的那位,何事?”


    顧川一噎,窘迫不已,原來她知道了,知道自己為了見她做的蠢事。


    可她憑什麽嘲笑自己,哪個女人能讓自己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可她現在居然抱著別人嘲笑自己。


    顧川忍不住嫉妒,諷刺道:“某隻是好奇城主原來喜歡這樣的男人啊,這男寵看起來很是一般啊,想不到城主天人之姿,喜好竟如此獨特......”


    邊柯沒等他說完就抬手一巴掌隔空將人扇了,她可聽不得別人貶低自己寵著舍不得傷半分的人。


    顧川被打偏了臉,嘴角溢出血絲,他不可置信的慢慢轉頭看邊柯:“你......”


    護衛們見了驚唿:“主子!”


    然後紛紛抽刀攻向邊柯兩人,被邊柯抬手就都掀落馬去,都沒有殺,但傷了起不來。


    邊柯可不想在自己要約會的地方殺人,太晦氣了,而且這地方也不合適,旅遊聖地可不能糟蹋了。


    邊柯看著對麵馬上的人冷漠道:“你算什麽東西?我邊柯喜歡何人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顧川驚怒交加:“你......你竟然為了一個男寵......”


    邊柯冷漠道:“找死!你是覺得我不會殺了你?誰和你說他是我男寵的,嗯?


    我告訴你,這是我邊柯的未婚夫,可不是什麽男寵,我邊柯這一生唯一的伴侶,知道唯一是什麽意思嗎?隻他一個,懂?不想死就趕緊滾開”


    楊奔聽見她說自己是她未婚夫,唯一的,臉控製不住慢慢紅了,心髒亂跳。


    顧川聽了不可置信:“未婚夫??為甚?他到底哪裏配得上?家世?他到底哪裏特別?”


    邊柯煩躁:“幹卿何事?我再說最後一遍,滾開!”


    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


    顧川覺得自己著魔了,執著的想知道那個人憑什麽:“我想知道你為何喜歡他,我哪裏比不上他?”


    邊柯沒了耐心抬手直接將人掃下馬去。


    然後騎著馬帶著楊奔就走,顧川爬起來固執的衝她的背影大喊:“我不甘心!他到底憑什麽?”


    邊柯聽了心道:哎呦我這暴脾氣!居然敢看不起我男朋友???口口聲聲說人不配,他算哪根蔥?老子不把他懟的他娘都不認識老子就不信邊!


    於是又騎著馬轉身過去,停在他麵前開口就懟:“你又是個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本城主,憑你是個小郡守的嫡子?


    西楚大王我都不放在眼裏,我為何要對你另眼相看?他宋氏,霍氏,徐氏,你見哪個是我放在眼裏的?


    更別說你就是個小世家一事無成的廢物公子哥,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我告訴你他憑什麽,就憑我邊柯喜歡他,憑他比你幹淨。你還妄想與他比?你沒資格!”


    顧川怒火壓製不住,她居然說自己不配與這人比!他不服:“我是小世家的,那他呢?他很高貴?”


    沒想到他顧川一個天之驕子有一天會淪落到像那些妻妾一樣,為一個人與別人拈酸吃醋的地步!


    邊柯冷笑:“他是出身不高,可那又如何?你覺得我邊柯是在乎家世身份的人?


    他在我眼裏就是無價之寶,他純粹,陽光善良,正直,可不會口口聲聲貶低別人,你一個偽君子,還妄想與他比高貴?


    覺得自己有點家世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自己就是個靠家裏的廢物,還開口閉口就貶低別人,介紹自己都要帶上自己家世親爹,有本事的人隻會說:我是誰?而不是我爹是誰,懂?


    我邊柯最看不起你們這些從小被家裏慣壞被別人捧著奉承著長大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虛偽蠢貨。


    什麽本事都沒有,覺得自己有家世有樣貌就驕傲的不行,覺得所有人都得奉承你喜歡你。


    我告訴你,不是天下人皆你娘,都要慣著你們這些廢物蠢貨!別被人奉承慣了,就真真覺得自己是個東西了?


    口口聲聲說別人不配,自己無比肮髒還不自知,你配嗎?識相的最好趕緊滾迴你自己窩裏去當媽寶廢物,別在我的地盤上耀武揚威,看見你都覺得惡心。


    要是下次本城主還在邊城看見你,那就是你的死期了,我脾氣特別不好,小心你那肮髒的小命保不住!”


    邊柯一頓瘋狂輸出,都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說完就擁著楊奔走了。


    護衛們從邊柯開口罵人後就躺地上安靜如雞,都不敢叫喚呻吟了!


    好家夥,這位嘴好毒啊!不愧是氣死過徐氏左大將軍的人!


    顧川被氣的吐血差點暈過去,她不愧是氣死過南定軍大將軍的人,嘴好毒!她把自己貶低的一文不值,自己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不,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


    她會與自己廢話,完全就是因自己看低那個她喜歡的男人,自己一直以來的驕傲被她剝的幹幹淨淨,血淋淋的。


    顧川氣極,捂著胸口跌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從小到大沒有遭到過如此貶低,還被罵成這樣。


    特別是對方還是自己的心上人,這心傷的不可謂不重,簡直體無完膚!


    邊柯可不管後麵的人想什麽,帶著自己的小醋包繼續走。


    楊奔聽郎君懟人心情極度舒適開懷,她說自己是無價之寶,她說......


    他忍不住開口:“郎君......剛......才說......說......喜......” 他就隻是郎君兩個字說的順暢,想要恢複還有的磨。


    邊柯擁著人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喜歡你!郎君喜歡你,喜歡楊奔,郎君心悅你,嗯?知道了嗎?我,邊柯,心悅她的小子君,楊奔,姓楊,行二,二十歲,未婚的楊奔”


    她說完親了他鬢角一口緩緩道:“郎君喜歡上你了,很喜歡”


    楊奔整個人都麻了,心狂跳,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他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心快要跳出來的胸口。


    全身都有些抖了,一點不誇張,自己自從對她一見鍾情,到如今並沒有多長時間,快兩年。


    可對自己來說仿佛是過了十年之久,以往從來沒有奢求過能與她有結果。


    自從她在山崖把自己拉迴來,給了自己希望,自己才敢想,才敢奢望她。


    以往她吻自己與自己親熱不是因為愛自己,隻是因為覺得親吻舒服,可剛剛她表明心跡了,她說心悅自己。


    邊柯見他激動過度了,拉停馬就雙臂擁緊他將頭搭在他肩頭臉貼著他臉,無聲的抱著人等他平靜。


    有從寺廟下山來的女娘們見了他倆如此親密都捂住嘴,與他們錯身而過後就開始激動議論:“啊啊啊啊,天哪!他好寵!”


    “看起來真恩愛啊!”


    “他們來長相寺,應該是還沒有成親呢!”


    “咱邊城又多了一對!戴麵具那位氣質好絕”


    “他們看起來好配啊!”


    男兒們見了也隻是好奇夫夫間的相處,他們知道還有肖小將軍夫夫呢,所以見怪不怪了。


    都莫名覺得戴麵具的那位郎君有些熟悉感,但想不起來是誰。


    眾人要是現在知道他們議論的“夫夫”其中一個是他們郎君,怕是會吐血心碎成二維碼。


    邊柯聽見路人的議論,單聽別人說他們相配就忍不住勾起唇。


    楊奔被眾人打岔,害羞多了些終於平靜了點。


    邊柯先行滑下馬去,又向馬上的人伸手,楊奔紅著臉將手給她也滑下馬去。


    雖然自己不用扶,但隻要她一伸手自己就控製不住本能的把手給她,養成條件反射了都。


    邊柯喜歡他在自己麵前從來不在乎大男子主義虛偽的那一套,不會覺得自己男子汗爺們兒的麵子不保,不扭捏不做作。自己寵他,他就願意讓自己寵著。


    其實邊柯不知道的是,楊奔沒有將她當成一個平常女人,也不是平常的男子。


    就是一個人,沒有性別界限且強大的人。


    沒有人能超過的存在,她是自己的神明,是好幾次將自己從地獄拉迴來的神明。


    自己在她麵前不需要多強勢,就想她寵著自己。


    她是自己生命的支柱,楊奔不敢想要是沒有她自己會怎麽樣。


    邊柯牽著害羞的人往山上去,她不信這些,但為了他自己願意走這個儀式感。


    他吃了人世間太多的苦,受了人世間太多的傷痛,自己想將這世間所有的糖都捧來給他,看著他變得鮮活起來,寵著他過完下半生。


    顧川這邊,等護衛們緩的差不多了就扶著他上馬離開了,背影都能看出來的落寞頹喪。


    迴去就得準備啟程離開了,邊柯自己是得不到的,被傷的不輕後終於認清現實了,是自己自信過頭了而且她已經有心上人了。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不願意還可以搶迴去當妾都行,她是西楚都惹不起的人。


    她是可望不可即的天上人,觸碰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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