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吳禹和趙雲手中逃出生天的波才,一路狂奔跑了直接就往莒南而去。


    “將軍,後方三裏都沒有漢軍蹤影,漢軍應當沒有追擊。”


    斥候匯報完,知道吳禹並沒有繼續追擊,波才這才減緩了行軍的速度。剛剛那一路狂奔無論是人還是馬都已經累了,若是再快速行軍,萬一再碰上吳禹的埋伏,這剩餘的三萬來人可就沒有抵抗的能力了。


    “這一路平原,吳禹領著幾千騎兵為何不繼續追擊?難道日照並沒有多少兵力,吳禹害怕被偷襲?還是吳禹另有圖謀?”波才喃喃自語思考著,現在他必須保證剩下的大軍安全,不然在莒南的大軍也會受到威脅。


    思慮良久,波才一時也忘記行進了多遠,心有所感抬頭看著前方的道路,突然心中一緊大叫道:“全軍聽令!改道東海國方向!!”


    此話一出,不少黃巾都一臉詫異的看向波才,幾個軍職稍高之人也都是疑『惑』出聲問道:“將軍,我們難道不會莒南匯合麽?直接去攻打東海國,我們糧草不夠啊。”


    波才冷眼掃過,原本的異議都戛然而止。大軍轉向,改道沿著海岸線向東海國而去。而就在黃巾原本要經過的一個小山包上,一手持青龍刀,身著綠衫鎧甲的魁梧紅臉大漢正眺望著黃巾離去的方向嘴中喃喃道:“這波才果真如主公所料改道了,的確謹慎而不失果斷,若是再成長下去日後真不好收拾,算了,便宜益德和彥明那兩小子了。”


    ......


    青州自古便是富饒之地,富饒之地自然多名勝,齊躍穀便是其中之一,也正巧坐落在波才大軍如今的行軍路線之上。


    齊躍穀,穀中風景秀麗,鳥語花香,若是以前算的上是一世外之穀,不過齊躍穀三麵環山,隻有中間一條道能穿過山穀,若是不走這條道,就必須繞道而行,隻是那就要多費半日的時間。波才自然不願多費這半日功夫,領著大軍就往穀中唯一的大道之中走去。


    “吳緣華之前那般輕易的放我離去,沒有追擊,應當是料定我受伏之後會迴莒南,從莒縣調了兵馬在中途再次設伏,如今我改道東海,沿著海岸,又有斥候放哨,莒縣的兵馬並沒有趕過來,日照昨夜並無任何兵馬離開日照,就算吳禹用水路運兵,也不可能運太多,日照也應當沒有那麽多兵卒,而且這一路海岸都隻經得住漁船,禁不起大船,所以我隻需將這齊躍穀的大道從這邊堵上,那麽就絕不可能再有追兵了........”


    波才口中和腦中不斷重複著各種可能『性』,足足一炷香的時間,軍隊全部進了齊躍穀,方才確定隻要堵住齊躍穀唯一的一條道,那就不會再有追兵。確定下來波才沒有絲毫猶豫派人將道路堵上,有耽誤了一炷香時間,大軍方才繼續出發。雖然耽誤了許多時間,但三萬大軍都鬆了一口氣,他們都信任波才的判斷堵住了這條道就絕不會再有追兵.........


    齊躍穀並不大,三萬大軍若是全速行軍不過一個時辰便能完全出了齊躍穀。隻不過波才的大軍先前經曆大戰,又急速行軍那麽就好不容易鬆了口氣,行軍速度自然提不上來,一個時辰的時間波才的大軍方才走完一半的路程,走到穀中央。


    而就在穀中央有一小亭,此時正坐著兩人,一人相貌清秀身材卻很是魁梧,一人相貌較為粗獷身材倒是修長,兩人看樣貌都是年輕後生,身披寶甲手持神兵,不過一人持的乃是丈八的蛇矛,一人拿的卻是寒光的長槍。這兩人正是吳禹麾下兩員大將!張飛和閻行!


    “這波才到底走不走我們這邊啊?我們可是連夜跟著那什麽梁傅從海上坐船到這埋伏的,要是這波才走的雲長那邊可就麻煩了,那邊可沒什麽人馬啊。”張飛一臉擔憂的看著齊躍穀中的大道,嘴上雖說著好像擔心關羽的話,但手中不斷緊握的丈八蛇矛卻是已經出賣了張飛的內心。


    閻行沒好氣的撇了一眼張飛歎道:“益德,你擔心的是波才往雲長大哥那邊走被雲長大哥殺光了吧......放心吧,主公的智謀不下奉孝多少,對付一個波才定是綽綽有餘的,主公說波才會來,那波才就肯定會來的,我們等著就好了。”


    “也是,那就再等等。”張飛晃了晃腦袋也認同閻行的話,歎了口氣繼續往穀中眺望。


    而張飛這一等又是盞茶功夫,終於在穀中大道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頭晃動!看著那些明晃晃的黃『色』頭巾,張飛咧嘴笑了!


    張飛看見了波才的大軍,波才的大軍自然也發現了張飛和閻行!原本還很是輕鬆的三萬大軍,頓時緊張了起來!雖然張飛和閻行隻是兩人,可張飛是何人?許家村,一人獨鬥數十黑甲軍!全滅!虎牢關,以百騎擋上萬黑甲軍!左右了虎牢關的勝負乃至天下的大勢!還有波才大軍所不知的日照一戰,張飛一人先登,將城牆上黑甲軍屠殺一光!可以說張飛就是黃巾黑甲軍的煞神!看到張飛哪怕就是隻有張飛一人,也足夠波才大軍膽戰心驚的了!更何況還有一旁的閻行!雖然閻行並沒有太多出彩的戰績,但波才卻是收集過徐州的情報,一人獨鬥陳家數十頂級門客!毫發無損!這份武力絕不下張飛多少!!就算身後有三萬大軍,看到張飛和閻行兩人站在大道中央,還是忍不住嚇得一哆嗦,連咽下幾口口水方才平息心中波瀾。


    “張益德!閻彥明?!你們二人也敢獨自在此阻我黃天大軍!當真不自量力!全軍聽令!給我『亂』刀砍死!”或許是發現自己剛剛居然領著三萬大軍卻被兩個人嚇到而感到羞怒,波才沒有了之前的冷靜直接一聲厲喝!齊躍穀鳥獸皆驚!三萬大軍黑黑壓壓的向張飛和閻行兩人狂奔而去!隻不過波才卻是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幾步。


    看著眼前不斷靠近的黃巾大軍,張飛『露』出潔白的牙齒狂笑道:“太好了!!這麽多夠殺了!!隻是波才,你讓我等太久了!!!”


    說完張飛大笑著,也不顧身旁的閻行,邁開步伐直接衝向三萬黃巾大軍!!!雖然麵對著數萬倍與自己的敵人!雖然自己是孤身一人!!但是張飛沒有半分畏懼,步履如風!雙眼之中隻有狂熱和興奮!口中的狂笑更加張狂幾分,因為張飛能感覺到,蒼穹之上有一百多雙眼睛正在看著!!!!


    喊殺聲和狂笑聲終於相撞在一起,若是從遠方眺望就猶如一顆石子掉向黃『色』的海洋!若是一般的石子,自然轉瞬便被大海所吞噬!可張飛又豈一般人!!僅僅是一個照麵,張飛的丈八蛇矛之下便又添了數條亡魂!!一般的黃巾軍備不整,就算有兩年多的時間發展,但大多黃巾兵卒的軍備依舊沒有太多改良。就這樣的軍備麵對張飛的丈八蛇矛和一身寶甲,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就算黃巾的刀斧加身也未必能留下半點痕跡!!


    “哈哈哈!!痛快!痛快!!!來啊!來啊!!!”


    張飛的狂笑在重圍之中卻越發大聲!已經完全蓋過黃巾軍的喊殺聲!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張飛十仗之內具是屍首!一身寶甲已經鮮紅,手中丈八蛇矛更顯猙獰!已經數不清這半炷香的功夫張飛到底殺了多少人,隻知道翠綠的齊躍穀已經彌漫起了極淡的血霧!可就算如此,張飛麵對的敵人依舊密密麻麻,遠遠比張飛腳下屍首要多的多,而張飛卻已經喘氣了粗氣........


    看著人群之中已經有些乏力的張飛,波才輕蔑的笑道:“當真莽夫!任你再強,一人獨鬥數十黑甲軍依舊能全滅,可你現在麵對的可是數萬的大軍!居然還敢一人獨擋!真是愚蠢不可及!!!”


    波才輕蔑的笑聲還未落下,卻聽身後響起一聲冷笑:“的確好笑啊,一個連人的沒有數清的人還在說別人愚蠢!”


    這一聲冷笑讓波才如墜冰窟!波才慢慢迴頭看去,隻看見一地的屍體還有一個手持寒光長槍的魁梧青年!!這時候他才意識的他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大軍的最末端!!


    “閻彥明!!!你怎麽.......”波才的驚叫方才開了個頭就被閻行一槍打在脖頸之上暈眩過去!閻行抽出繩子將波才捆綁放在馬背之上,再抬頭之時,幾個發現不對而迴頭攻向閻行的護衛正好倒下!觀其麵門處俱都有一支羽箭!!此時再看閻行身旁的屍首或多或少都有羽箭加身........


    看著這些羽箭,閻行都有些膽寒,他知道這些箭是誰『射』的,但他根本感覺不到『射』箭人的存在,而且每一支羽箭都代表一條人命,箭無虛發!!這份本領莫說是吳禹,就算是黃忠也是做不到的,或許黃忠在精準和箭藝上不輸此人,可這藏匿的本事卻是拍馬不及。


    “好可怕的人,還好他是主公的人,不然真的是個恐怖的敵人,算準了波才過度緊張之後會頻繁犯錯,略施小計就讓輕鬆抓住波才,隻是在船上加了些東西就能讓船隻不懼擱淺更能從出海口反入河流,現在箭藝還這般恐怖,除了主公之外,真找不到第二個如此全能之人,真不知如此人物為何認主公為主,卻隻出一計,鍾情於航海之上呢.......”


    閻行望著綠水青山,悠悠感歎了一句,雖然閻行並不知道,梁傅他到底在不在那........


    “殺!!!!!”


    閻行感歎之際,喊殺聲震動了整個齊躍穀!!密密麻麻的漢軍從山上,從樹林裏衝殺下來!若是有人清數漢軍,便會發現這齊躍穀的漢軍足足有兩萬之眾!!兩萬對三萬,一方軍備優良,一方軍備不齊,一方氣勢如虹,一方早已被一玉臉煞神殺的膽寒!可想而知這是一場怎麽樣的屠殺!!兩萬漢軍似乎沒有留下活口的打算,屠殺足足持續了數個時辰!雖然黃巾們求饒過,也反抗過,最後也絕望過,但無論是張飛,閻行還是兩萬漢軍都沒有手軟過,張飛和閻行知道,吳禹終究要從揚州開始打天下,青州留下在多兵也帶不走,反而留下禍害。而兩萬漢軍在這般情況下看到的根本不是人頭,而是一顆顆的軍功............


    快要日落西山之時,這場屠殺方才結束,三萬黃巾無一活口!原本山明水秀的齊躍穀,再不複往日的美景,終日籠罩在一層血霧之中,草木倒是長得旺盛了,可卻是紅綠相間,加上隨處可見的屍骸看的格外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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