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禹一聲令下,城門打開,郭嘉便在關羽和趙雲的護送之下,來到關外。


    郭嘉看著眼前這個讓改變他一生的男人,並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無論他曾多想將此人碎屍萬段,這一刻相見,他都忘記了這些,眼前隻剩這個人。


    “劉鳶,劉熙鵬?”


    劉鳶輕笑一下,看著比自己要小上許多郭嘉同樣說道:“郭嘉,郭奉孝?”


    郭嘉一瞪雙眼,先聲奪人喝道:“劉熙鵬,你乃是廣陵王後裔,合肥侯庶子,乃是正統的漢室宗親,你父親合肥侯雖反叛,但也是為了大漢,為何你卻要助那黃巾?!”


    “郭奉孝,你祖上曾獲罪於漢,削了官,抄了家,到你這一輩已是單傳,大漢於你算是仇家,你又為何相助這大漢?!”劉鳶不緩不急淡淡的說道,其實他並沒有查出郭嘉的祖上如何,甚至郭嘉都並不清楚自己祖上的事情,但削官,抄家這等事太常見了,沒人說的準。


    郭嘉自然明白劉鳶這般說的意思,輕哼一聲道:“你早已漏了馬腳,此時又何必強裝,太平道造反,荊州,豫州,兗州,並州,除了益州,涼州你們鞭長莫及外,和司州交界的所有地方都被你黃巾的黑甲軍打了個措手不及,促成了你黃巾的大勢,但是那時太平道根本就沒有財力人力武裝黑甲軍,我們也一直以為是有第二方勢力的加入,可排查諸多可能的勢力都不太可能,但若是合肥侯和許攸等人原本想用來謀反的軍隊,那就完全說的通了!加上你追魂毒的鐵證,你的身份根本就是板上釘釘。”


    劉鳶看了一會郭嘉,歎了口氣說道:“奉孝,你我真的太像了,都是年少雖有薄名,卻不得重視,等有人重視了,身邊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隻不過我是拜我父親和你主公吳緣華所賜,而你是拜我所賜。”


    “自己的命運沒有拜誰所賜,就算沒有緣華,你父親一樣會反叛,一樣會失敗,就算你父親沒有反叛,你還是你,你的才華不會改變,改變的是你的方向,我也一樣,的確,我一開始恨你入骨,你殺我郭家滿門,我日夜都想殺你,想滅黃巾,我也恨我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家人,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可看多了生死,又有了努力的方向後,我看清了,這是『亂』世,就算我家人沒有被你所殺,也不能保證安全,仇恨也就沒那麽重了,他的理念,反而成了我心中最重的東西,我想就算無論如何,隻要我碰到他,我就會跟隨他。”郭嘉微笑著說著自己的心聲,心中似乎還有一種渴望,那種和自己的仇人聯手的渴望,說不出的怪異。


    郭嘉的一番話,很顯然不在劉鳶的計劃之內,聽的劉鳶一聲之間沉默了,看著郭嘉和關羽,趙雲三人眼神之中想同的光芒,劉鳶按耐不住問道:“吳緣華的理念?吳郡新政麽?雖然大膽新穎,但應當不足以讓你等絕世之人為他赴湯蹈火才是。”


    “你黃巾太平道,先前濟世救民,可你感受過最平凡大眾的喜怒哀樂麽?”郭嘉看著劉鳶反問道。


    “什麽意思?”


    郭嘉唿出一口氣,望了望虎牢關內笑著說出了四個字:“天下大公。”


    雖然隻有四個字,但劉鳶動容了,甚至一旁的齊魁都是虎軀一震。因為這四個字代表的乃是多少智者和聖賢的追求。


    “好!!好!!好!!好一個天下大公!難怪我軍揚州方麵無人響應,有一個以天下大公的吳郡太守,主公之前的濟世救民都顯得無力了。”劉鳶沉默良久方才拍手叫好,就連右肩上剛剛愈合的傷口也被帶著崩裂了,隻是在夜『色』下看不到流了多少鮮血。


    郭嘉眠了眠嘴唇,仿佛下定了決心道:“劉熙鵬,你若是願意棄暗投明,我願為你作保。”


    郭嘉的這話一出,兩方四人皆是一驚,關羽和趙雲紛紛出言勸誡道:“奉孝,他可是黃巾軍師啊!”


    “無妨,若他不是黃巾軍師,我又何必為他作保,”郭嘉轉身安撫下關羽趙雲兩人,又對劉鳶道:“熙鵬,如何?我這一戰還有些功勞,還有緣華的功勞,我想就算你是張角,皇上也願意留你一命。”


    劉鳶仰著頭看著天空許久,方才將頭低下:“郭奉孝,算你贏了,我是不會離開的主公的,我說過就算天要亡我主公,我也要把這天逆了!”


    郭嘉還想再勸,可劉鳶那癲狂的眼神卻讓他閉上了嘴巴,那眼神他自己也曾有過,那種癡狂若非重大的打擊誰也不能讓他清醒。


    “話就說到這,奉孝,你比我小十餘年,但我們卻都隻有不久的壽命,盡力打敗我吧。”劉鳶說完調轉馬頭策馬離去。


    齊魁連忙拍馬跟上虎牢關很遠方才開口問道:“軍師,我們不是還有計劃麽?”


    劉鳶冷眼看了一眼齊魁,冷聲道:“所以我說郭奉孝贏了,給他們爭取了一點時間。”


    “是。”齊魁一點頭安心跟在劉鳶後麵。


    而郭嘉已經站在虎牢關外矗立,剛剛的話郭嘉是勝了,勝在郭嘉的確真情流『露』了,勝在吳禹的確比張角要強,可實際上郭嘉並沒有從劉鳶的神情動作言語之中看到哪怕一絲的動向,沒有猜透劉鳶究竟是在幹嘛?


    “奉孝,迴去啊。”一旁關羽看郭嘉一動不動那麽久關心道。


    郭嘉點了點頭,騎馬和關羽,趙雲迴到虎牢關內。


    三人剛上城樓,朱儁連忙問道:“奉孝,劉鳶和你說了些什麽?”


    郭嘉歎了口氣將剛剛的對話簡約的說了一遍,當然因為朱儁在場,一些吳禹有關的話,郭嘉自動省略了。


    “奉孝,你真的沒探出他究竟有什麽目的麽?”朱儁邊聽邊分析也是一頭霧水,至於郭嘉招攬一事,朱儁並沒有在意,隻是當做小孩子天真的想法。


    郭嘉點了點頭,他也還是一頭霧水。可吳禹從聽完郭嘉的話之後一直緊鎖眉頭,不知在思索什麽。


    “奉孝,劉鳶最後離去是說的打敗他麽?”思緒一會後,吳禹一張口卻是問了一句似乎並不相關的話。


    郭嘉想了想,確定道:“沒錯,緣華可是有什麽不對?”


    大量的信息在吳禹腦海匯聚——


    攻城戰中沒出現的投石車和軍營之中的大量石塊。


    七十萬黃巾大軍其中最多有四十萬有較高戰力,而之前的大戰中黃巾死傷帶俘虜的人數是二十餘萬。


    劉鳶在大戰之前調來了並州的黃巾黑甲軍主力,直接導致了黃巾並州失守。


    明明可以殺掉自己卻放棄,好意提醒趙雲自己中的毒不能聞氣血。


    告訴自己,他和郭嘉都隻有十餘年壽命,要用十餘年壽命一決勝負。


    說出郭嘉和自己的計策後,說了一聲“受教了”?


    傍晚突然來到虎牢關前說要聊天。


    剛剛對話的最後他卻對郭嘉說的是“打敗我”?


    ............


    所有的信息在吳禹腦海之中匯集擰成一股繩,一扇大門忽然打開!吳禹頓時驚慌大叫道:“快!!快!!把虎牢關內百姓完全聚集到安全的地方去!!所有軍隊準備待命!!速度要快!”


    所有人都被吳禹突然的大叫嚇了一跳,朱儁一臉凝重的問道:“緣華,你想到什麽了麽?”


    “雲長,子龍,益德,你們三馬上集合軍隊準備防守,朱將軍你也快點命令你的手下集合,必須要快,我等等再和你解釋。”吳禹一臉的焦急,如今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吳禹不肯放過任何一分一秒。


    朱儁看吳禹如此焦急,也不猶豫跟著關羽,趙雲,張飛三人一起去集合大軍,安置百姓。


    “城樓上的弟兄們,把火把全都點起來!能照亮多遠就照亮多遠!準備好弓箭,滾石檑木等用具!”吳禹見四人離去,又是連忙對著城樓上的衛兵下令。


    衛兵們見吳禹這麽著急,不疑有他,紛紛行動了起來。


    “緣華,你想到了什麽?”郭嘉看著吳禹的反應,隱隱猜到了一點,但還是不確定的問道。


    吳禹深吸一口道:“我們都小看了劉鳶,我們都以為黃巾大勢已去,劉鳶無力迴天,但我們卻忘記了,黃巾的這個大勢本來就是劉鳶創造出來的!是他帶著一盤散沙般的黃巾,對司州形成了包圍,將司州孤立,他知道黃巾軍若是不快速占領洛陽影響皇權,那麽黃巾永遠都隻是無根之萍,所以劉鳶他的目的從頭到尾就是司州!!就是洛陽!就是這座虎牢關後麵的洛陽!”


    郭嘉本就猜到一二,吳禹一提點,郭嘉頓時失聲道:“你是說他是故意放棄並州,放棄對司州的包圍,是為了借著這次戰敗的機會,集合最優勢兵力直取洛陽?!”


    吳禹凝重的看著關外黑漆漆的一片,就算是他的目力和耳力也不能聽到,看到哪怕一點動靜。


    “此人實在是太過可怕了!若是我料想的沒錯,奉孝你的計策走到第二步的時候,你讓百姓和士兵們相混離開虎牢關之時,他就看穿了這計劃,但他知道這個計劃他破不了,所以他立馬想到反過來利用你的計劃,清除反對他的勢力,然後勸說張角保存實力,隻用本來戰力不高的散兵和一些次品的攻城器械,然後又順理成章的調來黑甲軍,讓並州大破,讓我方大量軍隊遠赴涼州!!”


    吳禹說著說著,自己都感覺不寒而栗!還記得劉鳶曾經當著吳禹的麵說郭嘉的計策,一計三雕,現在看那三雕似乎都是他的了!


    而郭嘉更是看著之前劉鳶和自己對峙的地方,郭嘉發現自己剛剛的動作是多麽的可笑,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勝利者了,所以用勝利者的心態放下了仇恨,用勝利者的心態去招攬劉鳶,然而自己卻根本就是失敗了。


    良久郭嘉歎了口氣看著吳禹說道:“緣華,我想他讓齊魁提醒子龍的原因恐怕是他了解你的『性』格和理念,所以放你迴來,就是為了讓你帶著軍隊和百姓一起享受打勝戰的喜悅,然後.........”


    郭嘉話音還沒落下,天空之中卻是響起劇烈的空氣摩擦聲!!而這聲音毫無疑問是巨大的物體衝天而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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