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禹一行人剛出吳縣為了掩人耳目選擇走樹林前進,反正是一路往西北走不會怎麽走岔。


    “主公,上次我拿著你新給我畫的那副抽象畫給令師蔡老過目,蔡老說你的畫越來越情感豐富了,可到底是哪豐富也不和我說清楚,主公正好這一路沒什麽事,你指點指點我,我畫都帶來了。”張飛說著從行禮中拿出一副五顏六『色』的畫來。


    吳禹看著自己的傑作,滿臉黑線,所謂抽象畫都是自己隨便畫的,自己都不知道畫的是啥,隻好開口道:“益德,這意境隻能意會不能言傳,而且我們是在趕路,不是來踏青的。”


    “主公,可是是你自己說的,為了掩人耳目,揚州境內不著急趕路啊,指點一下就好,主公。”張飛也不顧吳禹的黑臉,繼續死皮賴臉的粘著吳禹。


    吳禹正想下令加速打消張飛的死角蠻慘,卻突然感覺一陣冷風襲來,吳禹下意識的拿起手中雪銀槍一『蕩』,卻又沒有聽到金屬交鳴之聲。放眼看去,卻是一根羽箭落在自己身旁。


    “主公?!”在場幾人都是武力值95以上的絕世武將,怎麽會沒有發覺這根羽箭,三人頓時上前將吳禹護在中間。


    吳禹一開始也是精神繃緊,以為黃巾已經牛『逼』到自己才出吳縣就派人截殺,可又想了想若是截殺為什麽就一支箭,還隻『射』到自己跟前?頓時明白這應該是一支流矢,笑道:“好了,你們三個不要那麽緊張,這箭矢『射』到我跟前便落了地,想必是一支流矢,可能是有獵戶在附近打獵吧,別耽擱了,出發吧。”


    三人智力都不低,聽了吳禹的話仔細一想也發現的確如此,不過卻依舊將吳禹護在中間,生怕下一次就是真的截殺。


    “我可是練了很長時間的,太守大人就是箭術好手,我們自然不能落下,而且太守大人手下其實還有幾人不比我們大多少的!若是有能力太守大人才不管年齡多少,我現在練的這麽勤就是為了能通過太守府的考核,早點為太守大人效力。”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陣腳步,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原本就要出發的吳禹,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趣,騎著玉麒麟躲在一旁。事實證明吳禹對這種崇拜自己的人並沒有什麽抵抗力。


    “好啦,我們也會去努力通過考核的,你不要再說了,都說了多少次了。”另一道稚嫩的聲音帶著滿滿的不耐煩傳來。


    “就是啊,我們今日可是陪佳人賞雪的,本來能好生聽蔡姑娘彈琴,你倒好把我們都拉著來打獵。”另外一個聲音明顯大了許多,不過卻聽著有些中氣不住。


    “佳人?蔡姑娘?主公莫不是蔡老之女?”張飛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想到了蔡邕之女蔡琰。


    “蔡琰?”張飛的話讓吳禹想起了拜師那晚自己醉酒之後的那一陣琴聲和映在自己腦海裏那柔和的臉龐,一時不知為何便癡了,眼神透出絲絲的『迷』戀。


    “哇主公!你這是雙眼冒光的,是愛上那蔡老之女了麽?”張飛突然看見吳禹這般樣子,表情頓時像發現了新世界一樣!吳禹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太成熟了,都讓張飛忘記吳禹也還是個還不到十一歲的少年。


    張飛的這一嗓子頓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過來,無論是關羽和趙雲,還是不遠處才走到箭枝那的三人,都紛紛轉頭看向張飛和吳禹兩人。吳禹被張飛弄的滿臉黑線,原本恬靜迴味的氛圍瞬間被破壞的一幹二淨,就仿佛後世心裏想著劉亦菲,結果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如花一般。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三人較大的那人看到吳禹四人,拿起手中長劍大聲喝道。


    吳禹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隻能狠狠的白了張飛一眼催馬上去道:“幾位不要緊張我們隻是趕路的路人……”還沒說完吳禹突然看見三人之中有個比較熟悉的身影還正興高采烈的想要和自己打招唿,連忙搖頭晃腦的阻止,好在此人雖然年幼,但也聰慧一下明白了吳禹的意思,沒有暴『露』吳禹的身份。


    “路人?!行徑如此可疑,還帶著兵器搖頭晃腦的?快說你們到底是何人?!”較大那人還有幾分頭腦沒有信吳禹的話,可惜他並沒有看見自己身後人的樣子,繼續拿劍指著吳禹,仿佛吳禹有任何異動就要舉劍刺過去一般。


    驕傲如關羽如何能受得了有人用劍指他,正要上前給此人一個教訓卻被吳禹攔下,對著此人一拱手笑道:“不過是趕路的人罷了,想要趕往河內省親,一路上黃巾猖獗,如何能不攜帶兵器防身,至於搖頭晃腦不過是在和你身後的朱恆小友打個招唿罷了。”


    聽了吳禹的話,這人迴頭看向身後虎頭虎腦的朱恆正想要詢問,卻看見朱恆一個勁的點頭:“顧大哥!不用擔心,這幾人都是我朋友!放心吧!”


    看朱恆這麽激動,這顧大哥算是確定了吳禹幾人沒有威脅,將長劍收起對著吳禹等人道:“幾位剛剛失禮了,在下顧家顧炎,今日和幾個夥伴一起出來郊遊,得罪之處還望見諒,不過幾位如今黃巾猖獗,若是迴家省親不妨將家人接來我吳郡,起碼能豐衣足食,不受黃巾之苦。”


    見著顧炎禮數周到,吳禹也滅了日後算賬的想法,正要開口告辭,卻被朱恆叫住:“那個大哥,今日我等郊遊還叫上了蔡師的千金呢!和我們一道去聽聽蔡師千金的琴聲吧!”


    聽這話,都要策馬離開的吳禹沉默了少許最終點了點頭:“也好,便聽上一曲再出發也不遲。”說完更是翻身下馬跟著朱恆就往樹林外走去。留下有些懵『逼』的幾人,尷尬一笑方才紛紛跟上。


    一行人尚未走到,就聽見一陣優美的琴聲,沒有高昂的音調,單憑如春風般的音律也能扣人心弦,讓人心曠神怡。


    一曲奏畢,張飛忍不住讚歎道:“這等琴藝不愧是蔡老之女,聽聞蔡老之女和主....公子年紀相仿,琴藝居然這般高超。”張飛的讚歎讓關羽和趙雲也是點了點頭,蔡琰的琴藝也讓他們歎為觀止。而顧炎,朱恆三人聽了張飛的讚歎都莫名的感覺臉上有光,雖然他們和蔡琰並沒有什麽關係。


    吳禹卻是癡癡的走著,一步一步走到蔡琰附近,而蔡琰的護衛們怎麽會不認識吳禹,紛紛讓開道來。


    “公子,昭姬一曲可還能入耳?”


    蔡琰柔和的聲音終於把吳禹從癡『迷』之中喚醒。


    吳禹終於看清了蔡琰的麵貌,並非絕美,卻讓吳禹看的呆了,那張似乎後世便曾見過的臉龐,仿佛隔著時空悄悄的在吳禹心中濺起漣漪,腦海中那女童的麵容也不再模糊,吳禹仿佛又迴到了那一夜,又站在了那個小院裏,沒有酒精的麻痹,吳禹終於看清了那夜彈琴的是女子而非女童,看清了那一晚女子對著夜空了望的雙眼,看清了那一刻時空的靜止,看清了那一瞬間自己對她的情愫。


    “那一晚是你麽?”吳禹從未想過自己迴到東漢會這樣對一個女子動情,或許是因為她的琴聲,又或許是因為她那並非絕美,可又無法形容,卻又不斷在自己心中激起漣漪的臉龐。


    蔡琰笑了,那笑容仿佛化開了冰雪,讓花開,讓草綠,可又美的格外淡雅,不似花開輪迴隻為爭豔,更似雲淡風輕卻為拂曉。


    “不知公子說的是什麽?昭姬常居深閨之中,並沒見過公子。”


    “哦,是麽。”吳禹並不知曉那日蔡琰的確沒有見過自己,卻錯以為蔡琰看自己不上,頓時雙眼黯淡,原本有些緊張的雙手無力的下垂,整個身子仿佛被抽掉裏靈魂,似乎被寒風吹過就要倒地一般。


    看著吳禹這般樣子,蔡琰不知為何胸口一陣悸痛,生怕眼前這個可能比自己還年少的男人誤會一般急道:“公子莫要誤會,昭姬是真未曾見過公子,並無他意。”


    若說蔡琰本是一朵白『色』的鬱金香,那這一急倒是給這朵潔白的鬱金香添上幾抹嫣紅,讓吳禹一下看的癡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蔡琰被吳禹那熾熱的眼神看的,心中一陣發慌,臉頰嫣紅,有些窘迫的岔開話題:“公子,此去何處?”


    蔡琰的話倒是讓吳禹迴過神來,想起自己還有要事在身,深深看了蔡琰一眼,似乎想要將蔡琰的音容相貌完全記下,隨後才萬般不舍得說道:“多謝蔡姑娘提醒,我此去確有要事,便不多做耽擱了。”說完吳禹行了一禮,就要離去。


    “公子請留步!”看著吳禹離去的背影,蔡琰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口挽留道。


    吳禹沒有轉頭,他怕自己轉頭便不想前進,隻是站在原地:“姑娘還有何事需要在下代勞?”


    蔡琰見吳禹居然不願迴頭,心中不免一陣失望,平複下心情方才又輕聲道:“公子迴頭都不願,想必是大事,昭姬也不多做挽留,但還請公子再聽昭姬一曲。”


    吳禹依舊逗留在原地,沒有前行,也沒有迴頭,蔡琰見狀唿出一口濁氣,平複好激動的心情,纖纖玉手撥動起陣陣輕聲,可明明是一支優美的曲子,卻被蔡琰演繹的有些悲涼,又仿佛是丈夫要離家時,妻子的那份忐忑。


    空氣不知不覺的濕潤了,曲子尚未奏完,吳禹卻再也控製不住,大步向前,不顧關羽,張飛三人騎上玉麒麟,一路狂奔,仿佛在害怕什麽東西追上,可這一路狂奔卻又留下兩條燦爛的霓虹。


    吳禹的離開,曲子完全變了,意境猶在,可音『色』不再,多了些許雜音,可這些雜音不知為何並不多餘,完全融進了音律之中...........


    一曲奏罷,蔡琰已是梨花帶雨,聽著遠處那不斷遠去的馬蹄聲,蔡琰雙手相擁,口中喃喃道:


    “公子,蔡琰願你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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