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你相公,胡睿廣。”蘇淺堅定的告訴她,你沒有看錯,那個人就是你相公。


    花卉被一一介紹完,胡睿廣站起身扶起身邊的妻子,攜手走到台子中央。


    “感謝諸位來參加今年的花展,今日是選花王的日子,我和夫人一起……”後麵的話小雲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夫人?


    如果胡睿廣在外賺了錢生活好,納個妾也是應該的。可是剛剛他說什麽?夫人?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發妻,那個女人哪有資格被稱作夫人!


    再看看自己粗布衣衫,為了這個男人的一家老小日夜忙碌,而台上的女人,養尊處優,享有著本該屬於她的富貴!


    嫉妒和怨恨瞬間占據了小雲的理智。


    “去吧!拿迴屬於你的東西!”蘇淺在旁邊說道,“這就是帶你來的目的。”


    小雲撥開人群,一步步走上台。阻攔的人被蘇淺和玄清收拾了,璃茉和郭俊彥在另一個方向的人群裏等著好戲上演。


    “相公!”


    人群還沒有太多的騷亂,小雲已經順利走上台子。


    胡睿廣驚恐的看著他,沈麗娘憤怒的看向胡睿廣,


    “這個女人是誰?”


    兩個女人同時問出來一樣的話。


    台下百姓議論紛紛。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相公!”胡睿廣矢口否認。


    “我怎麽可能認錯人!我是你的發妻,我們的孩子還在家等你,你父母也在家等你!你竟然這麽狠心,三年都不曾迴過家!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沈麗娘臉色慘白,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


    “郭大人發跡了就拋棄糟糠之妻了啊!”台下好事的人喊道。


    “我沒有,我不認識她!來人,快把這個瘋女人帶走!”可是人都被蘇淺和玄清製服了,哪裏有人來抓小雲。


    “郭大人?什麽郭大人?胡睿廣你到底在外麵幹了什麽?連名帶姓都要改了嗎?你怎麽對得起你爹娘,對得起對得起胡家祖宗?!”


    聽著一句句的質問,胡睿廣冷汗直下,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弄走!


    沈麗娘和台下的百姓卻糊塗了,“什麽胡睿廣,你真的認錯人了吧,我相公名叫郭俊彥!”


    沈麗娘這一聲辯解,讓小雲徹底明白了。


    她讀書少,沒有見過世麵,但是不蠢!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淚流滿麵。


    果然沒有那麽簡單,如果隻是在外發達了,取個老婆,怎麽會有人千裏迢迢把她送過來相認呢?


    小雲用袖子抹一把臉上的淚水,反而鎮定了,


    “他不是郭俊彥,你被騙了,他叫胡睿廣,是清溪鎮人,和郭俊彥是同鄉同窗。


    三年前,郭俊彥中榜,鄉裏都知道了。可是本該衣錦還鄉的人卻沒有歸來,連相依為命的母親亡故都沒有歸來。


    而我的相公,科舉落榜,說好了歸家,眼見歸期將至卻說謀了差事。


    丟下一家老小,三年未歸!


    你不是胡睿廣?你背上有塊青色的胎記,你娘說,那是打娘胎帶來的。


    這位娘子,他身上有沒有,你最清楚了!”


    前麵的話沒有證據,沈麗娘可以不信,可是背上的胎記,夫妻共處兩年多,自己怎麽會不清楚。


    身後丫鬟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夫人。


    “相公,她說的可是真的?”


    胡睿廣臉色鐵青,他想否認,可是突然找不到可以反駁話出來,隻能一遍遍的重複“她在說謊”。


    “相公,我不知道你怎麽得到這樣的位置,可是你不該拋下我們娘倆,也不該棄你的爹娘於不顧。


    你是他們的命根子,他們傾盡所有供你讀書,你每年二十兩銀子迴家,他們病的時候,年紀大了一身病痛呻吟的時候,你都不在身邊。”


    說道父母的時候,胡睿廣麵色發白,也說不出話來。


    “他怎麽得到這個位置的?當然是殺人埋屍,鳩占鵲巢!”蘇淺緩步走上前,義正言辭的說。


    “你殺了郭俊彥,把他埋在離清溪鎮十五裏外的山林裏。他可憐的母親等不到兒子歸家,鬱鬱而終,你害死的是兩條人命!”


    胡睿廣的情緒開始崩潰,這是他心裏最大的秘密,他怒吼著,


    “我沒有!我沒有!你胡說!我才是郭俊彥,我是郭俊彥!”


    蘇淺拿出折扇打開,“郭俊彥樣貌清秀斯文,寫的一手晉唐小楷,當年能中榜,這手好字也是原因之一,上麵有他的落款。”


    衙門的師爺主簿等都上前查看。


    “這是他的遺物,我從他家裏帶出來的,他的發小可以作證。


    至於這個胡睿廣,清溪鎮認識他的人多了去了一問便知。再不行去京城調看郭俊彥的試卷,筆跡一看便知。”


    一個小人物藏一個小縣城,隻要沒有大亂子,也許一輩子就怎麽過下去了。可是一旦被揭穿,才知道自己滿身的破綻。


    師爺帶人先將胡睿廣收押,畢竟冒充朝廷命官是死罪,何況身上還背著人命!


    胡睿廣身敗名裂,等著被判死刑。


    可憐兩個女人被蒙在鼓裏,毀了一生。


    沈麗娘受了很大的刺激,孩子沒有保住,辛虧娘家殷實。父母親也是疼愛孩子的,接迴了女兒和外孫。


    小雲也受了不小的打擊,自己親手葬送了自己的丈夫!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是該恨誰,恨那個沒有良知的丈夫,還是帶她來害死丈夫的蘇淺。


    胡睿廣被用囚車押送走了,這麽大的案子要知府來審理。走的時候小雲沒有去送他,她還是不知道自己這麽是對是錯。


    囚車快要出城的時候,郭俊彥以實體出現在胡睿廣麵前,給他送行。


    “你沒有被天雷打死?”胡睿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郭俊彥給護送的官兵塞了銀子要跟他單獨聊聊。


    “我在三年前,被你殺死了。幸好,我遇到了好人,他帶我離開那片林子。我現在也有實體,和人無異。哦對了,那位道姑是我的朋友,她也不是道姑,是狐妖。”郭俊彥笑得溫柔。


    胡睿廣氣的撲過去,可是囚車的欄杆攔住了他,運送是士兵厲聲道,


    “安靜點!”


    胡睿廣頹然的坐迴去。


    “你知道嗎?要殺你,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可是我不殺你,我想你體會一下。被信任的人背板,死亡即將來臨的恐懼,還有和親人天人永隔的滋味。


    我不恨你殺了我,也不恨你搶了我的官位。遇人不淑,是我活該。


    可是因為你,我娘死了,她臨死我都不能見她最後一麵!所以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就可以給我娘看病,讓她過上好日子。


    如今你身敗名裂,死期將至,我們之間的恩怨,消了。”


    說完該說的話,郭俊彥對官兵作揖,甩著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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