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珺落坐在一邊的石凳上,等著墨熵的後話。


    “首先,我並不清楚你對你和池暝的情緣知道多少,我隻能告訴你,你們不止這一世的糾纏,那家夥為了你,逆輪迴之法,強行與你次次相遇,已經遭到反噬,原本鬼界的聖物往生蓮可以消除他身上日積月累的戾氣,可是往生蓮千年前意外被毀,所剩可數,現在就隻剩下那十八層地獄裏的那一株。”


    說到往生蓮被毀,青吾和遊數看封崢的眼神都可以殺人。


    珺落自是看到了其中轉折,“然後呢?”


    “封崢已經去了一趟十八層地獄,但是結果不好,那株往生蓮取不到。”


    “為何取不到?”


    珺落問,從她的言語裏,幽昌已經聽不見任何情緒,這是最讓幽昌不安的。


    “那下麵鎮壓的是兇獸窮奇,窮奇知道要取往生蓮後,已經將往生蓮藏起來了。”


    封崢解釋,並沒有說自己和窮奇的關係。


    珺落沉默思索了一會兒,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反應,隻聽她冷靜地說:“那我再去一趟。”


    “珺落!你不可以去。”


    幽昌第一個反對,珺落說:“之前你執意喂墨熵心頭血的時候,我並沒有反對你,幽昌。”


    “這不一樣,那時我有數。”


    幽昌說,珺落搖搖頭,“不,一樣的,這件事我也有數,我不會硬來,畢竟我還有其他的事。”


    珺落態度堅決,甚至說著就要起身。


    “你就別添亂了,那十八層地獄是你想去就去的?你現在的狀態去了也是迴不來。”


    青吾打斷兩人的爭執。


    “我可是五色鳳凰,沒那麽容易死。”


    珺落擲地有聲,說的讓在座的人都是啞然。


    “那我陪你去。”


    幽昌說,一邊墨熵隻是眼神一冷,卻沒有出言阻止,而是說:“那我也去。”


    珺落擺手,“我不需要你們一起,我一個人就好。”


    說著珺落就讓青吾帶路,青吾看了看幽昌他們,一咬牙,就帶著珺落往亡池去,幽昌喊也喊不住。


    “該來的總會來。”


    墨熵安撫幽昌,幽昌看著珺落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虛晃,她穿的單薄,看的更加淡薄,迴想一下,最初那個意氣風發,愛憎分明的妖族少主,真的一點影子也沒有了。


    突然珺落迴頭看了一眼,看的幽昌心裏一慌。


    “珺落,我就在外麵等你。”


    幽昌衝著珺落揮手,珺落微微點頭,剛到亡池邊,就毅然跳下了亡池。


    隻見青吾伸手去拉,大喊:“你怎麽跳了,我還有一些事沒和你說呢!”


    可是池裏哪裏還有珺落的身影。


    “你什麽意思?”


    幽昌衝上前,隻看青吾一臉著急地望著遊數,“怎麽辦?她是肉身去的,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然後就見遊數也毅然跳下了亡池,說:“我去。”


    遊數跳下去的時候,青吾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也要跳下去,是被封崢一把拉住的。


    “幹什麽?一個個都趕著往下跳,我下去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樣啊?”


    青吾是真的著急,整個臉因為激動漲紅了,“不一樣,你一個器靈,根本沒有肉身,那珺落可是肉身下去的,下麵的鬼多得是萬年厲鬼,別提多麽渴望陽氣了,這下可亂套了。”


    青吾還是想下去,幽昌也終於知道問題的嚴重。


    “墨熵?”


    斜頭看向墨熵,發現墨熵好像並不意外的樣子。


    “走吧,剩下來的就是等了,那些妖族的孩子還得有人照料。”


    墨熵拉著幽昌走。


    “哎?墨熵,我可不會對付小孩子,我最怕小孩子了。”


    幽昌立馬就要掙脫,卻被墨熵緊緊拽著,隻見墨熵的臉色並不好。


    “怎麽了麽?從後來珺落來你就一直沒怎麽說話。”


    幽昌問,墨熵略顯焦躁地揉了揉額前的碎發,認真地看著幽昌的眼睛,說:“我說如果,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種莫名地力量在控製著我們的宿命,你會懼怕麽?還會去反抗麽?”


    幽昌感覺到墨熵聲音的顫抖。


    “怎麽突然說這個?你不是最會與命運作鬥爭麽?”


    墨熵的眼神在閃爍,有很多的不確定,“珺落會去的事,池暝之前就和我提過。”


    “提過?”


    幽昌手心一下驚出了手汗,可還是裝作不太聽得懂的樣子,“你這說的我不是太明白,墨熵。”


    “池暝和我說過他在因果台上窺視的命理軌跡,珺落注定會以肉身去十八層地獄一趟,而我...”


    “你什麽?”


    幽昌問。


    “而我...我注定會成龍...現在我的確成龍了。”


    墨熵身上籠罩著淡淡地憂傷,對於墨熵後來的說辭,幽昌並沒有怎麽懷疑,以為他隻是還在介意之前的一些事,畢竟他對於化龍這件事抵觸了那麽久。


    卻不成想,池暝原本的後一半話並不是墨熵終究會成龍,而是墨熵終究會死。


    “沒有那麽一定的事,事在你想,不是你告訴我的麽?你可是我最堅實的後盾,你可不要輕易被撼動。”


    “不會。”


    墨熵寵溺地笑,並沒有再提這事。


    幽昌和墨熵去弄了點吃的和喝的就去看那些妖族的孩子,推開門,幽昌眼眶直接紅了。


    “他們一直就這樣麽?”


    墨熵點頭,“我找到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恢複了獸身,對人很抗拒,好幾個發著高燒。”


    幽昌轉身就去拿藥箱,又很快跑迴來。


    看到墨熵在給幾個小獸小心翼翼地輸送靈力,幽昌隻覺得特別溫暖。


    “原來你一直是這麽心細的人。”


    幽昌蹲下去一邊幫一隻小狼生理降溫,一邊說。


    “也是遇到你之後吧。”


    “嗯?”


    墨熵沒再說什麽,一屋子有十來個妖族的孩子,輸完靈力,忙降溫,又要給他們依次喂點吃的,一圈弄下來,幽昌覺得夠嗆,一屁股坐在小獸們中間。


    看著依舊在忙的墨熵,越看越順眼。


    “你說,我是哪裏吸引了你,讓你這麽對我念念不忘,以至於陪了我數萬年。”


    “我可以拒絕迴答麽?”


    墨熵收手,一下把幽昌從地上拉起來,說:“讓他們好好休息,你要休息迴去休息。”


    幽昌仍由墨熵拉著自己,兩人迴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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