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拖累了他們,季雲菀不好意思的咬唇,俯身趴到祁承的背上,摟住他的脖子,小聲在他耳邊道:「有勞了。」


    背上姑娘從口中唿出的熱氣噴到耳朵上,有些癢,祁承微微偏了偏頭,聲音低沉道:「抱緊。」然後背著她起身。


    沿著昨日祁承留下的記號,又在山林中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前麵終於出現了一條路。


    「放我下來吧。」季雲菀摟著祁承的肩膀,輕聲說道。


    軟玉溫香在背,祁承戀戀不舍的蹲下身放她下來,旁邊草叢突然一陣響動,一隻野豬從裏麵衝了出來。


    突然見了人,那野豬哼哼兩聲,蹄子在地上不安地蹭動。


    祁承起身把季雲菀護到身後,不動聲色地從腰上解下匕首。


    馮神醫緊張的盯著野豬,也慢慢躲到祁承身後。


    野豬的蹄子狂躁的蹭了蹭地,朝祁承直直衝了過來,祁承握著匕首迎上去。


    見祁承被野豬纏住,無暇顧及其他,馮神醫大喜,撒開腳就往路上跑,堅決不跟他們去京城。


    結果沒跑幾步,身後一顆石子射過來,打中了他的腳踝,「哎喲」一聲,他摔在了地上。


    「你想跑去哪兒?」祁承冷淡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馮神醫揉了揉腳踝,從地上爬起來,就見那隻野豬已經倒地,祁承拿著帕子擦拭匕首上的血跡,和季雲菀朝他走了過來。


    「昨天那波人明顯是衝你們來的,這去京城還有好幾日的路程,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麽呢,我可以給你母妃治病,但不想和你們一起丟了性命。你放我走,我悄悄的從另一條路去京城給你母妃治病。」馮神醫信誓旦旦保證道。


    祁承不相信他的話,眼皮抬了抬,淡淡道:「放心,不會讓你丟了性命的,一路上我會保護好你。不過,如果你又逃跑。」


    他把擦幹淨的匕首在手裏顛了顛,然後用力朝馮神醫擲去,接著道:「我不介意從你身上切下一個部件,反正你是個大夫,隻需要能看見說話就行了,身體的其他部件都不重要。」


    馮神醫隻感覺到一縷刀風從臉頰邊飛過,眼角餘光看到鬢角的一縷頭發輕輕飄落。


    他呆了片刻,才「嗷」一嗓子蹦了起來。


    祁承走到他身後,從樹上拔下匕首,重新放迴腰間,皺眉道:「吵死了。」


    摸著少了一縷頭發的鬢角,馮神醫敢怒不敢言。


    季雲菀很是同情的看著他,柔聲勸慰道:「你就老實的隨我們迴京城吧,隻要治好了王妃的病,世子不僅會放了你,而且不會虧待你,到時候金銀珠寶,世間難尋的藥材,隻要你開口,都會滿足你的。」


    馮神醫板著臉沒吭聲,想起昨日那一波人,在心裏嘀咕:也要有命迴京城才行。


    「接著上路。」時辰已經不早,要快些去找到其他的人,祁承催促道。


    三人正要接著上路,旁邊茂密的樹叢又是一陣響動,季雲菀蹙起眉頭,「又是野豬?」


    「嘩啦」樹枝被一隻手撥開,閻夫子從樹叢裏探出頭。


    「老閻!」馮神醫激動地跳起來,仿佛看到救星,把他從樹叢裏拉出來,「讓你救我,你怎麽現在才來!」


    說完,突然發現說漏了嘴,他警惕的看祁承一眼,很慫的往閻夫子身後躲了躲。


    祁承沒搭理他,問閻夫子道:「你從哪裏過來的,怎麽找到這裏的?」


    閻夫子輕咳一聲,「前麵山道上,我發現了地上倒著的樹木,和雜亂的車輪印,順著找過來的。哦對了,老馮,你被官府通緝了。」他從懷裏拿出一張官府的畫像。


    「什麽?」馮神醫瞪眼,從他手裏接過畫像,畫上那人確實是他,上麵說他是山賊,提供線索或是緝拿都有賞。


    「老子是山賊,簡直胡說八道!」馮神醫氣的手抖,伸手就要撕掉畫像。


    祁承攔住了他,拿過畫像看了兩眼,問閻夫子,「你過來沒看到別的人,地上也沒看到屍體?」


    「沒有啊,地上幹幹淨淨,沒有屍體。」閻夫子搖頭,要不是他看地上躺著的那幾棵樹木有些奇怪,又看到地上的車輪印,根本不會知道他們出了事。


    「先去到有人的地方。」祁承收起畫像,繼續沿著路走。


    季雲菀走在他身邊,蹙眉擔憂道:「是有人故意要對付我們,昨天那群人不是山賊,也不知道表哥他們如何了。」


    祁承安慰她道:「我和馮冀會留記號聯係,隻要馮冀和你表哥他們在一處,就一定能找到他們。」


    季雲菀聽了,眉頭微微舒展。


    馮神醫和閻夫子走在後麵,馮神醫嘀嘀咕咕地問:「老閻,讓你救我,我等了這麽多天都沒動靜,你幹啥去了,掉進窯子裏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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