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接著往外麵走。


    「春桃,這位公子是京城哪家的世子?」梅姨認出是救了季雲庭和阿文的那位公子,和春桃一邊匆匆往院子裏走,一邊低聲問道。


    春桃道:「安王府的世子,和咱們姑娘相熟。」


    梅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季雲菀進去屋裏的時候,大夫已經給季雲庭包紮好了傷口,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就去隔壁看阿文。


    季雲庭的左胳膊上裹著白紗布,臉上劃了幾道細微的傷痕,見了季雲菀,扁了扁嘴叫道:「姐……」


    「痛不痛?」季雲菀坐到床邊,輕輕摸了摸他臉上的傷痕,心疼道。


    季雲庭點了點頭,吐舌頭道:「我還以為你會罵我多管閑事。」


    「你這是見義勇為,做得好,我做什麽要罵你?」季雲菀揉了揉弟弟的頭發,想起進來沒看見嚴驍,問道:「表哥呢?」


    季雲庭嘿嘿笑道:「他去府衙了,說要給我和阿文報仇,讓那幾個人好看。」


    見春枝從門外進來,季雲菀對弟弟道:「你先歇一會兒,我去隔壁看看阿文。」


    阿文的傷比季雲庭的嚴重些,頭上纏著紗布,嘴角也青了一塊。


    梅姨送了大夫出去,進來道:「幸好少爺和阿文都沒什麽事,姑娘,時候也不早了,我帶阿文迴去了。」


    季雲菀點點頭,讓春枝送他們出去。


    從屋裏出來,看到馮冀在院子裏,季雲菀朝他走過去,馮冀拱手行禮,「季姑娘。」


    季雲菀點了點頭,說道:「今日多謝你和世子救了庭兒和阿文,你們什麽時候到的林州?」


    馮冀道:「今日剛到,在路上正好碰到三公子被人以多欺寡。」


    正說著,祁承從院子外走了進來。


    馮冀識趣的往前院去,讓他們兩人說話。


    「這是生肌膏,給三公子塗在臉上,過幾日臉上的傷痕就消了。」祁承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白瓷瓶,遞給季雲菀。


    「你剛才出去就是為了拿這個?」季雲菀接過小瓷瓶,臉上帶笑問。


    祁承不置可否,問她,「你來林州多久了?」


    「有幾日了。」季雲菀收起瓷瓶,抬頭正色看他,「我找到了閻夫子,神醫的下落也大概有眉目了。」


    把懷疑神醫可能就在於村後山的事情說了一遍。


    「所以我們應該去後山找一找,不過那後山範圍太大,枝林茂密,還連著一座高大險峻的山峰,不太好找到人,如果閻夫子願意帶路就好了。」季雲菀蹙緊眉頭,見祁承低頭盯著她也不說話,問道:「你有主意沒?」


    祁承漆黑深邃的眼眸動了動,也不迴答,反問道:「你知道神醫在林州的消息,讓人送信去給我就是了,為什麽自己要特意跑一趟?就不怕路上遇到危險?」


    「誰說是為了你特意跑一趟的?我夢見我娘了,本來就打算迴林州,正好順帶幫你找找人。」季雲菀眼神飄忽,搬出借口道。


    原來是為了我。祁承在心裏愉悅的想。


    「反正人在哪裏我已經告訴你了,你找不找的到就不關我的事了。我進去看庭兒了。」季雲菀臉微微有些紅,跺了跺腳,轉身就往季雲庭屋裏跑。


    進去屋裏後才想起,祁承和馮冀剛到林州,還沒落腳的地方,便讓春桃去把嚴驍隔壁的兩間屋子收拾出來給他們住。


    嚴驍天快黑了才迴來,他去府衙亮明身份,又說了平國公府的三少爺被林州的幾個紈絝公子打傷的事情,把知府嚇的腿軟,立刻就派人去查清了那幾個紈絝的身份,怪不得敢當街打人,原來個個都身份不低,大都是城中富商家的公子,還有一個竟是同知的外甥。


    有嚴驍在,知府不敢怠慢,讓人去把那幾個紈絝都抓了起來,每個人都狠狠抽了幾鞭子,然而丟進了牢裏,嚴驍在牢裏轉了一圈,欣賞夠了他們鬼哭狼嚎的模樣,才滿意的走了。


    翌日季雲菀起床,祁承和馮冀已經出門了,想來是去於村了。嚴驍去街上買了小籠包和小米南瓜甜粥迴來,幾個人在亭子裏用早飯。


    原以為不會在這裏住的太久,宅子裏連個廚娘都沒請,這幾日都是讓酒樓送上門或是梅姨過來給他們做飯。如今季雲庭受了傷,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在後山找到神醫,用了早飯,季雲菀就帶著春桃去了梅姨家的藥鋪,跟她說了想找廚娘的事,不到午時,梅姨就領著一個三十來歲,容長臉的婦人過來了。


    領著婦人去廚房試了試菜,季雲菀甚是滿意,和婦人說好了工錢,一天三頓,買菜做飯一起,一天一兩銀子。


    她家男人在外麵做苦工,累死累活一個月才隻得一兩銀子,婦人很是高興地應了,見快到晌午,主動去街上買菜做飯。


    季雲菀讓廚娘燉了一道山藥乳鴿湯,給受傷的人補身子,一半給季雲庭,一半讓春桃給阿文送了去。


    黃昏的時候,祁承和馮冀才迴來。身上的袍子有被劃破的痕跡,還沾了幾片零碎的樹葉,一看就是往林子裏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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