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胤禛要過來吃晚膳,烏雅氏特意把晚膳推遲了一些,還擬定了不少菜單。


    柳嬤嬤笑著道:“娘娘,這些事情就讓老奴來吧?”


    “無礙的,左右哀家也無事,皇帝這段時間難得來吃頓晚膳,哀家想好好準備準備。”


    十四不在,跟前兒就這麽個兒子,又加上之前柳嬤嬤的提醒,烏雅氏也上心了許多。


    柳嬤嬤笑著福了福身,“娘娘,皇上若是知道您親自準備菜單,想必一定會很高興的。”


    聽柳嬤嬤這麽說,烏雅氏臉上也帶了笑意,“高不高興暫且不說,但哀家的心是盡到了。皇帝這段時間常去‘天然圖畫’,昨兒還鬧出來不少事,都以為哀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哼,不過是懶得搭理她們罷了。”


    “娘娘要管這件事?”


    烏雅氏放下單子,端起茶盞抿了口茶,“倒不是為寧嬪出頭,哀家在乎的是哀家的小孫女和小孫孫,這件事兒一鬧,那幾位估計更要找尋機會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哀家自該要保證萬無一失。”


    頓了頓,烏雅氏又道:“也難怪寧嬪得皇帝的心意,皇帝自小就是個愛狗的,小時候因著狗還與老九鬧了矛盾,見寧嬪這般護著狗,估計會有所偏向。但能讓皇帝偏向,也是種本事。不過,就看寧嬪能撐多久了。”


    烏雅氏向來不怎麽管後宮之事,畢竟中宮有個皇後在,皇太後插手太多的話,不但皇後不高興,皇帝也不會不開心。


    是以,再加上胤禛先前不愛去後宮,皇嗣問題,一直是烏雅氏的心病。


    任憑哪個得寵,隻要為皇家開枝散葉,她都能睜一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但凡事也要有度,幸好現在皇帝做的不錯。


    柳嬤嬤跟著烏雅氏一輩子,自是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娘娘放心,皇上不是派過去幾個伺候的人麽,應該是無礙的。”


    “這可就說不準咯,當初皇後的那個孩子,身為嫡長子,不管皇後本人如何,那個孩子理該受到看重,說是受不起福氣早夭的,但皇後定不會這般想,那年又正趕上皇帝奪嫡的關鍵時候,等騰出手再去查,早已無從查起。寧嬪這個,後宮沒幾個願意看到好結果。”


    烏雅氏歎了口氣又道:“還是之前的那句話,哀家能護她一時,還能護她一世?以後皇嗣會越來越多,哀家哪裏顧得過來?孩子生下來不算結束了,大婚之前都要操心的,這事兒還得靠寧嬪自己。”


    柳嬤嬤福身道:“娘娘盡管放心,老奴瞧著寧嬪娘娘是個聰明的,應當懂得有時候暫避鋒芒並不吃虧的道理。”


    烏雅氏挑了挑眉,“她不聰明不要緊,哀家的好皇帝可給了她幾個得力助手呢,若是這樣還護不住自己和孩子,那可真是蠢到家了。”


    每每提起這個,烏雅氏心裏就有些泛酸,拋去一切身份,單論‘女人’來講,她活得不如寧嬪。


    當年她是得寵,先帝一步步的把她推到四妃之位,但先帝把雨露均沾做得很不錯,試問,哪個女人願意和其他人分享丈夫?並且先帝深得太皇太後教誨,從不管後宮之事,關於子嗣,左右他是不缺,有本事護得住你就護,沒本事,不好意思,其他人有本事。


    但反觀寧嬪,皇帝可是把能管的都管了,寧嬪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混得也不會太差,更何況,正如柳嬤嬤所言,寧嬪還是個聰明的。


    主仆兩人就此打住了話匣子,烏雅氏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把這份單子交給膳房,現在就開始準備吧,皇帝估計快過來了。”


    柳嬤嬤福身接下,“是,娘娘。”


    柳嬤嬤還沒出去多久,胤禛就帶著蘇培盛等人進了屋,蘇培盛還提著個食盒。


    “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


    烏雅氏笑著叫起,“快起來吧,這晚上露水重,快過來暖暖,秋夏,給皇帝準備了手爐。”


    秋夏福身應下,“是,娘娘。”


    胤禛走到烏雅氏對麵坐下,“皇額娘,不必了,兒子穿的披風夠厚實,這一路走來都是不冷。”


    烏雅氏又著秋冬給胤禛倒了杯茶,招唿柳嬤嬤把胤禛的披風掛到衣架上,“但屋子裏地龍暖和,皇帝去側殿換身輕薄的外袍吧,若不然一會兒出汗後容易著涼。”


    胤禛又站起身,“是,皇額娘,兒子這就去。”


    看到蘇培盛還提在手上的食盒,胤禛揮了揮手,蘇培盛躬著身把食盒放到了小桌子上,“皇額娘,這是寧嬪新想出來的吃食,裏麵都是些養身子的東西,兒子帶來給您嚐嚐。”


    烏雅氏笑著點點頭,“嗯,哀家知道了,先放這兒,等你過來了,我們一起吃。”


    胤禛眼神微閃,拱手應下。


    等胤禛換好衣服出來,食盒已經被撤下去了,桌子上隻有一個果盤兒以及兩個銀叉子。


    胤禛邊走邊道:“聽寧嬪說,這裏麵用到了羊奶和蜂蜜,加些新鮮的瓜果,吃著甜而不膩,很是爽口,皇額娘嚐嚐,若是喜歡,一會兒讓蘇培盛把方子告訴柳嬤嬤。”


    也多虧了小丫頭,每次來看皇額娘都不知道說什麽,如今帶著點兒東西,也不至於冷場。


    烏雅氏笑著道:“嗯,皇帝和寧嬪都有心了。”說著便插起一塊兒草莓,“味道確實不錯。”


    胤禛麵容變得柔和,“那一會兒讓蘇培盛把方子留下來。”


    烏雅氏也沒推脫,“皇帝有心了,你也吃吧,這裏的食材確實養身子,經常吃也使得,皇帝那也可經常備著。”


    胤禛雖然麵兒上應了下來,但心思卻跑到了趙子寧身上。


    小丫頭素來喜歡這些,自己又經常去‘天然圖畫’,她都會備下的。


    吃了幾口,烏雅氏便放下了叉子,擔心胤禛誤會,烏雅氏解釋道:“冬天有些涼,等會兒吃過晚膳再吃。”


    胤禛忙拱手,“皇額娘,是兒子欠考慮了。”


    “無礙的,哀家天天待在地龍屋子裏,吃這些瓜果正合適,隻是這會兒該吃晚膳了,瓜果可以先等等。”


    正說著,柳嬤嬤就進來道:“娘娘,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胤禛站起身,扶著烏雅氏“嗯,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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