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寧迴到房間以後心情倒是平穩了許多,果然最後皮一下很開心。


    側過身看了下窗外的月亮,趙子寧深吸一口氣,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隨著孫文梅起身,趙子寧也起來了。


    “趙妹妹,早啊,今兒你要穿什麽衣服?”


    “嗯?孫姐姐怎麽這般問?”


    孫文梅一笑,“就是剛剛出去打水的時候聽到有人議論說今兒要穿上最好的衣服呢,爭取給皇上留個好印象,我想著你前幾次穿的衣服都有些出乎意外,是以,便問問。”


    趙子寧微微點頭,“我衣服不多,今兒就穿這件淡藍色的吧。”


    孫文梅瞅了眼趙子寧手邊的淡藍色旗裝,眼神微閃,“趙妹妹果然會挑衣裳,這身淡藍的旗裝,雖然素了一些,但也正和趙妹妹的氣質。”


    趙子寧看了眼她身上橘紅的旗裝,“孫姐姐這套也很適合呢。”


    孫文梅也沒有謙虛,笑了笑就算過了,“聽嬤嬤說以前選秀大家都是統一的旗裝,今年也不知道是哪個貴主兒提了一句,就讓秀女們自個兒準備旗裝了,並且把這個還算在了儀態裏麵。”


    趙子寧了然,“穿不同旗裝也挺好的,大家都能選擇自己喜歡的顏色,也能襯托氣質。”


    “是啊,正是這個理兒。”


    兩人一起來到太極殿外,管事嬤嬤早已等在了那裏,在一群花花紅紅的旗裝中看到一件淡藍的旗裝,管事嬤嬤也多看了幾眼,這看過去才知道穿淡藍旗裝的正是趙子寧,管事嬤嬤嘴角又若有似無的勾了起來。


    等人都到齊以後,管事嬤嬤道:“各位小主,皇上閱選是單獨閱選,還請各位小主跟著老奴去太極殿的側殿候著,一會兒皇上來了太極殿,會有宮女念各位小主的名字,聽到名字的小主隨著宮女到正殿即可。”


    趙子寧隨著大部隊來到側殿,大家也很自覺地按照自己所在的旗站隊,鑲白旗隻剩下自己,不過鑲紅旗也隻剩下孫文梅自己,倒是上三旗的秀女多一些。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宮女才進來念秀女的名字。


    等第一個秀女出去以後,孫文梅突然揪了揪趙子寧的袖子,趙子寧側頭,“嗯?”


    孫文梅低聲道:“趙妹妹,你緊不緊張啊?我好緊張啊。”


    “孫姐姐,深唿吸,調整一下,我昨天晚上很緊張,但現在沒有太緊張。”


    孫文梅按著趙子寧說的深唿吸了幾次,沒想到這時宮女就進來叫第二個秀女去正殿,“趙妹妹,這第一秀女沒去多長時間吧?怎麽這麽快?”


    趙子寧也微微擰眉,“不知道呢。”


    直到側殿裏隻剩下趙子寧和孫文梅兩個人,正殿裏的胤禛看著名冊的順序,鑲白旗是排在鑲紅旗前麵的,若是按照這個順序,自然是先叫趙子寧,但胤禛卻把孫文梅的牌子遞給了蘇培盛,蘇培盛眼神微閃,嘿嘿,這萬歲爺果然對趙小主感興趣。


    孫文梅和趙子寧也是以為宮女是按照所在的旗叫名字,但這會兒宮女卻叫走了孫文梅,孫文梅也很驚訝,看了眼趙子寧,沒來得及說什麽便去了正殿。


    而此時的側殿裏隻剩下趙子寧和管事嬤嬤。


    趙子寧偷偷看了眼管事嬤嬤,沒想到正和她對上視線,趙子寧嚇了一跳,但管事嬤嬤依舊笑嗬嗬的,這讓趙子寧心裏更有些打鼓了。


    終於,宮女進來喊道:“鑲白旗江寧知府之女趙子寧。”


    趙子寧站起身,微微福身道:“在。”


    那宮女笑著道:“請趙小主隨奴婢去正殿。”


    趙子寧深吸一口氣,但那宮女隻走到正殿門口便不走了,趙子寧看了一眼她,才抬步往正殿裏走。


    花盆底的聲音踩在大殿的地板上發生吧嗒吧嗒的聲響,趙子寧覺得正殿的氣氛有些壓抑,低著頭行禮道:“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上首的胤禛自趙子寧出現在大殿門口,眼裏就隻有她,見她一身淡藍色的旗裝,頭飾也不繁雜,正趁得她安靜舒雅,但胤禛想起他在宮外看到她那般大膽的做法,哼,慣會心口不一。


    再看她低著頭行禮,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胤禛心裏又冷哼一聲,真是慣會心口不一,但他還真的對這個心口不一的小丫頭感興趣了。


    他都沒想到隻不過在醉仙樓遠遠的看她一眼,就被她身上的活潑和真實吸引了,大底是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了吧。


    那你可不麽,你那些後宮嬪妃可生怕你看到她們的短處,一個個都盡力展示自己完美的模樣。


    但不管怎麽說,他遇到了她,她確實和他以往見到的女子都不一樣。


    胤禛心裏如何想趙子寧可不知道,但趙子寧知道自己的腰快要支撐不住了。


    麻麻吖,蒼天呀,這皇上在想什麽呢?我這都行禮好一會兒了,怎麽還不叫起?


    若是蘇培盛在殿裏,蘇培盛一定會想辦法提醒胤禛,但早在趙子寧進來之前,蘇培盛已經退下去了,如今太極殿的正殿裏隻剩下趙子寧和胤禛兩個人。


    過了一會兒,趙子寧終於堅持不住了,身子微微歪了下,趙子寧為了防止摔倒,右腳就動了一下,這一動不當緊,原本寂靜的大殿,這一聲花盆底踩在地上的聲音尤其響亮。


    但這一道聲音也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胤禛。


    趙子寧忙賠罪道:“皇上,臣女一時沒有站穩,不是有意的,還請皇上責罰。”


    胤禛眼裏閃過笑意,但故意道:“哦?你也知道你這是禦前失儀?”


    “臣女自知失了儀態,不求皇上寬恕,但請您能從輕發落。”


    完了,完了,這禦前失儀可大可小,自己還是待選的秀女,這下不全完了麽?不對,這也不能全怪自己啊,他要是及早叫起,自己至於站不穩麽!所以歸根結底,這原因還得怪在他身上。


    這般想著,趙子寧皺著的小臉兒就舒展開了,嘴角還動了動。


    上首的胤禛把趙子寧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哼,果然是慣會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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