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汐,我聽說你們要去采風,又可以出去玩了,哎,我們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學吧。”


    女孩兒坐在湖邊的八角亭下,如瀑的黑茶色長發在春日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清新的光澤,令湖麵漾起層層漣漪的清風拂起她的發梢,她抬起纖細的玉手將一縷調皮的發絲挽到耳後,聽著手機中傳來的羨慕和抱怨,露出溫暖明亮的笑容。


    “我們是美術生,自然要多看多畫,周末你有時間的時候可以來找我。”


    “我成功的找到了一份家教工作,所以周末要去打工了。”


    “我就知道你會成功,恭喜你啦。”


    林初夏是溫語汐的閨蜜,她是雍都大學外語係的學生,一直夢想著成為教師,所以家教工作也算是為她增長經驗。


    “必須的,等我發工資就請你喝奶茶。”林初夏笑了笑,“你準備去哪兒采風?”


    “嗯……我想去燕雲區外的市郊畫梨花。”


    三月初,正是雍都梨花綻放的伊始。


    “什麽?燕雲區就夠亂的了,你還想去市郊,不要命了?不行!”


    華國首都是政治和文化中心,但雍都才是令華國成為世界強國的重要都市,這裏的勢力錯綜複雜,三麵環海,普通人在這種危險都市裏絕對不能亂跑。


    “我找煜辰陪我去,不會有危險。”


    “哦?嘿嘿嘿……”林初夏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傍晚,溫語汐給秦煜辰打了電話,得知他正在研究室裏忙著做參賽的機器人,便沒有和他提起采風的事。


    白天去市郊,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砰砰!砰!”


    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在郊外的公路上疾馳,麵包車後麵的黑色商務車以更快的速度向它迫近,坐在商務車副駕駛位置的男人將頭探出車窗,舉槍對準麵包車射擊。


    其中的一槍打中了麵包車的輪胎,前麵開車的男人慌亂的踩了一腳刹車,狠心拉響手中僅剩的手榴彈,在跳車的時候把它向後猛地扔過去。


    “爺,小心!”


    山鬼的瞳孔驟然放大,他喊了一句,同時迅速的轉了方向盤,濃煙之中,西風看到男人跑進了林中,沒有絲毫猶豫,像一隻獵豹一樣追了過去。


    坐在後座的男人戴著銀色的麵具,一雙黑沉深邃的狹長眼眸眸中凝著冰冷駭人的寒光,麵具下的薄唇緊抿著,宛如一把等待出鞘的利刃。


    樹下的女孩兒身穿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一條淡藍的蕾絲束住了她的發,及腰的長發在微風下輕輕舞動著,她拿著畫筆,伴著午後的陽光,在畫紙上勾勒著柔美的線條。


    爆炸的聲響驚到了她,她手中的畫筆一頓,忙著轉過頭,發生了什麽?


    聞到了炸彈的硝煙氣,溫語汐的眸子一怔,她立刻收拾自己的畫具,但還沒來得及離開,一個穿著黑色鬥篷,蒙著麵的男人突然衝向她,粗暴的將她拽起來擋在身前,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


    “別過來!不然我弄死她!”


    男人用槍指著溫語汐的頭,然後加大了手臂的力道,溫語汐一時間唿吸困難,她抬起手用力的抓著男人的手臂試圖給自己多一些喘息的空間,但是這手臂就像鐵塊一樣沉重,她的掙紮徒勞無功,一雙星眸中瞬間氤氳起因痛苦而產生的水霧。


    西風舉槍對準男人露出來的半顆頭顱,麵無表情的冷臉沒有絲毫波動,準備射擊。


    這個女人,隻能自認倒黴了。


    “住手。”


    聽到這個命令,西風的臉上浮現出詫異的神色,主子是讓我住手?


    “哈哈哈!還是墨爺憐香惜玉……”


    男人忍著內心的畏懼,像是壯膽般大笑了幾聲,用力的掐住溫語汐的玉頸。


    “……啊!”


    溫語汐吃痛的喊了一聲,星眸中淚水漣漣,要掉不掉,一副梨花泣雨的模樣,格外招人憐惜。


    “放了她,我讓你走。”


    墨玦的聲音十分沉冷,磁性的聲線不帶有其他的情感,但是在旁人看不到的眸底,一道波瀾悄然劃過,沒想到還能遇到她。


    “讓你的人都給我退下!如果我察覺到異樣,我就在這個女人的頭上開洞!”


    看到墨玦後撤的手勢,舉槍的暗衛開始向後撤,拉開距離。


    “你是怎麽來的,是不是開了車?!”


    男人見溫語汐不說話,又加重了手臂的力道,“不想死就給我說話。”


    “車……”


    溫語汐的眸光微微一轉,看向車的方向,男人也看到了她的背包,強迫她在裏麵拿出了車鑰匙。


    “都讓開!別跟過來!”


    男人走路的時候幾乎是拖拽著溫語汐,完全把她當成了擋箭牌,他謹慎的留意著周圍的情況,打開車門,坐進去的一瞬間利落的將溫語汐劈暈,然後像丟包裹一樣將她甩了出去。


    “墨爺,這……追嗎?”


    山鬼轉過頭,卻發現墨玦邁開步子走向那個被打暈了的女人,原本想問的話就這樣吞了迴去,他瞪大眼睛,看到墨玦把她抱起來的時候,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爺該不會真的是為了這個女人,才把那個小偷放走了?


    “墨爺。”


    管家雷叔看到墨玦抱著女人上了樓,以為自己看到了錯覺。


    他將溫語汐抱進了次臥,然後找醫生來給她看傷。


    “她隻是被打暈了,這是藥膏,塗抹以後,脖子上的淤青三天即可消退。”


    “出去。”


    次臥的門外,一臉好奇但又不敢上前的山鬼和西風向蒼霖投以詢問的目光。


    “我不知道他和這個女人是什麽關係。”


    聞言,山鬼失落的歎了口氣,撇撇嘴說道:“我還以為她是爺的女人呢。”


    “主子的女人不會這麽弱。”西風淡淡的說道。


    “難道是爺看她長的好看,突然發了善心?”


    山鬼自顧自的說著,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爺哪來的善心。


    “主子應該有自己的計劃。”


    在西風和山鬼猜測的時候,蒼霖已經轉身走下了樓梯,眸中閃過不知名的暗光,剛才的某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墨玦對那個女人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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