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列車總站,一個不大的屋子裏的一間臥室,


    “人的成長總是要和形形色色的事物道別的。”納修坐在床邊說道:“你說不是嗎,顧秋先生,然後我覺得在一個人具有了一定的知識儲備後,死亡是讓他成長的最快方式,是讓一個人到達個體思維終點的方式,因為他道別的是自己的生命啊,這是多麽貴重的東西。”


    “少跟我扯淡。”維諾側躺在床上,翻動著手中的一本書籍,這本書是從尤瀾的書架上拿的,從各種意義上這本書的內容都挺接地氣的,畢竟是他原本世界的東西。


    “確實是這樣的,你知道嗎我之前見到的幾個人在死前的時候樣子都特別猙獰,他們有的虐待自己的家人,有的肆意屠殺無辜的人,”納修把玩著手中的一個金屬魔方說道:


    “但他們在快死的時候都一副要改心革麵的樣子,跪著哭著感恩自己的父母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讓我放過他們一馬呢,這難道不是一種質變般的成長嗎?”


    “確實,那你覺得你把一個嬰兒殺了能夠讓他得到成長嗎?”維諾隨口問道,他根本懶得認真思量納修的話,因為納修以人類的定義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之前說了,前提是具有一定的知識儲備,在嬰兒眼裏連死亡這個概念都沒有,又何談死亡可以讓他成長呢。”納修打了個嗬欠說道。


    “你說的那種成長實際上隻是在死亡的逼迫下他們裝出來的模樣,過個幾十天估計他們就恢複原樣了。”維諾迴道。


    “但既然他們都已經死了,那不都一樣了。”納修說道。


    “那既然他們已經死了,那這種成長還有什麽意義。”維諾歎了口氣說道。


    “肯定有意義啊,讓他們那腐臭的生命在最後一刻得到升華,不至於就那樣腐臭一輩子地死去,每次這樣想我都覺得死亡真的是生命的升華啊。”納修微笑著說道。


    “隨便你,不過為了不讓自己的價值觀被你扭曲,我現在需要安靜一下,你去度你的假好了。”維諾說道。


    “哎,就這麽嫌棄我嗎,我這不是在和你交流有趣的思想嗎?”納修撇了撇嘴說道,“既然維諾先生這麽嫌棄我,那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先告訴我,那個夢是怎麽迴事。”維諾追問道。


    他已經一整夜沒有睡覺過了,為的就是暫時不進入夢裏,不如說他在思考得怎麽做才能解決那個夢境裏尤瀾的處境。


    “什麽怎麽迴事,你不是樂在其中嗎維諾先生,還可以看到自己死去的愛人兩眼難道不是我對你的恩賜嗎,我真希望你就這輩子飄飄然地沉浸在出不去的夢裏當好一個無法麵對現實的廢人。”納修勾著嘴角,口氣戲謔地說道。


    “行了........”維諾輕歎了一口氣,雙瞳微微呈現出血色,“你可以滾了。”


    “這麽容易就生氣了,這可不行,要是敵人也像我這樣了解你那就完蛋了,”納修捧著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地說道:“那麽拜拜,維諾先生,有空我再來找你玩。”


    納修言落,他的身形消逝在了床邊。


    維諾感到雙眼有些疲憊,他合上了手中的書本,書簽放在最後一頁,基本尤瀾的每本書都有一個書簽,然後這些書簽都是在最後一頁,每一頁都有翻動過的痕跡。


    “真有耐心,能把這些書看完........”維諾用膝蓋捂住自己的雙眼,輕聲喃道。


    這些他那個世界的名著可能他自己都很難靜下心去讀完,但稍微有點文化隔閡的尤瀾卻一點一點地全部讀完了。


    “不睡。”維諾突然從床上起身,穿起鞋子,向著房間外走去,關上了房門,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外表.


    維諾思索了一下自己應該去哪裏,現在列車總站的乘務員行業徹底停工,而且至少停工一個月起步。


    就在他考慮著的時候,門鈴聲從屋外響起,維諾微微挑眉,除了星閱以外,他覺得其他人沒理由會在這種時候拜訪這個隻有他一個人的屋子。


    他沒有多思索地打開了門,站在門外是一道他熟悉無比的身影,維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早,維諾先生,我來找你談談心了。”霧島微笑著說道。


    “我可以把門關上嗎?”維諾歎了口氣問道。


    “我看不太行,我可是跑了一大段路才過來的,其中偷渡了幾趟超維列車就是了。”霧島勾著嘴角說道。


    “那你快點進來的吧,我不太想被別人看見你和我在一起。”維諾眯著眼睛說道,霧島十分不客氣地走進了屋中,維諾隨即關上了門。


    “所以,”維諾轉過身問道,“你找我又有什麽事。”


    他是不怎麽想再和霧島扯上關係了,不過這也不影響他確實還欠霧島一條性命,隻是光是看到霧島的臉龐,那股奇怪的威懾力就讓維諾略微有些不適。


    “沒有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路西法組織的其他兩個殘黨我沒抓到,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霧島坐到了沙發上,雙臂搭在了沙發背上,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沒什麽意義了,我現在也基本半死不活,就算他們找到我,我也隻是換個方式死一次而已。”維諾說道。


    “真有意思,因為他們死了嗎?”霧島看了眼幾個房間上貼著的牌子,牌子寫著房間歸屬人的名字。


    “差不多,如你所見,”維諾說道,“我現在也不是很需要怕他們,其實我主要是怕他們影響到我身邊的人,現在我在意的那些人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死得差不多了,”霧島挑了挑眉說道:“真虧你能夠用這種輕鬆的口氣說出來,我還以為你的反應會更激烈一點,比如對著我亂發脾氣什麽的,看樣子你應該是有夠絕望的了。”


    維諾聳了聳肩膀說道:“所以你什麽時候走,你想說的我都已經知道了。”


    “確實,我能再在這裏坐一下不。”霧島扶著下巴問道。


    “你這個危險人物在這裏,要是被星閱考官看見那我就直接完了。”維諾十分果斷地迴道,“他之前還在我身上用了一種可以監視我的能力。”


    “你怎麽確定這種監視的能力現在就沒了。”霧島笑眯眯地說道。


    “因為如果有的話你肯定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維諾望了眼自己手裏的電子筆,霧島是什麽怪物他一清二楚。


    到我身邊的人,現在我在意的那些人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死得差不多了,”霧島挑了挑眉說道:“真虧你能夠用這種輕鬆的口氣說出來,我還以為你的反應會更激烈一點,比如對著我亂發脾氣什麽的,看樣子你應該是有夠絕望的了。”


    維諾聳了聳肩膀說道:“所以你什麽時候走,你想說的我都已經知道了。”


    “確實,我能再在這裏坐一下不。”霧島扶著下巴問道。


    “你這個危險人物在這裏,要是被星閱考官看見那我就直接完了。”維諾十分果斷地迴道,“他之前還在我身上用了一種可以監視我的能力。”


    “你怎麽確定這種監視的能力現在就沒了。”霧島笑眯眯地說道。


    “如果有的話你一眼就看出來了,有什麽好裝的。”維諾望了眼自己手裏的電子筆,霧島是什麽怪物他一清二楚。


    在霧島出現在他麵前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他多半就知道星閱對他的監視已經結束了。


    霧島的身份是不可能在明知道星閱監視著維諾的情況下繼續說出這些話的,否則他就不能以這副麵孔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列車總站裏麵了。


    “確實,他已經沒有在監視著你了,這也是我前幾天沒有出現在你麵前的原因。”霧島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正好碰上了那個噬界獸事件。”


    “那你現在是不是該走了,我想你也沒什麽理由繼續留下來了。”維諾說道,“等會有客人要來。”


    “我還以為你已經是孤家寡人了。”霧島有些驚訝地說道。


    “能不能別擺出這麽驚訝的表情,”維諾望著電子筆上的信息說道,“隻是有人想要我加入他的公會而已。”


    “謔,失蹤了半年剛迴來都這麽受歡迎嗎?”霧島勾著嘴角調侃道。


    “我好歹在列車總站也是有點名聲的,既然我的公會要被迫解散了,那肯定有人會想要我加入他的公會。”維諾說道。


    “那就先不打擾你了,我最近一段時間還會待在列車總站,畢竟還沒找到那兩個路西法殘黨的下落,先在這裏看看也不錯。”霧島說道,身形刹那間遁入了腳下的陰影之中。


    維諾習以為常地坐到了沙發上,霧島這樣神出鬼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他現在倒是比較在意電子筆上的信息。


    這條信息是鬼虹公會的會長虹鬼發來的,虹鬼的大概意思就是想要邀請維諾加入他的公會,然後說之後想要單純以朋友的身份來找他聊聊天。


    維諾不知道為什麽感受到了些許厭倦,他很果斷地發信息謝絕了虹鬼,隻是虹鬼好像這會已經在附近了,他不見也不是一個禮數。


    不久之後,門鈴響起,維諾應聲向著屋子入口走去,打開了屋門,鬼虹那副完全沒有變化的臉龐和打扮呈現在維諾的眼前。


    “喲,還是那樣斯文紳士得令人作嘔。”維諾有些沒好氣地向他打了個招唿,畢竟他本來就是不打算招待鬼虹的,對於鬼虹一些事的做法,他的心中也有一點反感和厭惡。


    “維諾先生真會說笑,半年過去了你也是什麽都沒有變。”虹鬼微笑著迴道,“我可以先進來嗎?”


    “我可以說,有什麽事情就在房子外談完嗎?”維諾歪了歪腦袋問道。


    “但是我還帶了兩名公會的成員,我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我覺得讓他們站著等著我們稍微有些不太好。”虹鬼似乎完全意識不到維諾趕人的意思,依舊溫和地笑了笑說道。


    “兩名成員.........”維諾看了一眼虹鬼身後的灰婭和鍾寒,“要知道那個叫做鍾寒的小鬼前幾天才在列車上跟我發狠話,說要我在公會賽上見識一下你們的實力。”


    “切.......”鍾寒的臉色十分不爽,不過他沒有說什麽,畢竟他對虹鬼的決定還是十分尊重的,既然虹鬼想試著拉攏維諾進入公會,那他就不能把和維諾的關係搞得太僵硬。


    “你好。”灰婭簡單地打了聲招唿,她的聲音很冷淡,似乎半年過去,她看著維諾的眼神沒有當初那種恐懼了,那次維諾在公會賽上給她帶來的心理陰影實在是不小。


    “行吧行吧,那裏麵坐。”維諾歎了口氣說道,他敞開了屋子的門,等待著三人走進後才關上門,隨後帶著他們走向客廳。


    維諾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如你們所見,這個房子挺窄的,而且沒有什麽有趣的東西,如果談完你們可以早點迴到自己的別墅了。”


    “喂,你這家夥,老師可是擔心你才特意過來拜訪你一下的,你能不能別這麽不知好.........”鍾寒似乎實在忍不了維諾的態度,咬了咬牙說道。


    但他言至一半,就直接被虹鬼打斷了,虹鬼稍微壓低了自己的黑色高帽,將自己的權杖探向了鍾寒的嘴唇前方,示意其閉嘴,“鍾寒,我什麽時候教你說話這麽沒禮貌了?”


    “可是.........”鍾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對不起,老師我錯了。”


    “調教的真好。”維諾勾著嘴角迴道,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加入虹鬼的公會,和這群人關係弄僵也沒什麽影響。


    灰婭也微微蹙眉,似乎對維諾稍微感到了一點不滿,畢竟維諾從他們剛來到現在就沒說過一句好話。


    “那麽維諾先生,我覺得還是談談正事好了,關於我之前說的邀請您加入我們的公會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認真地考慮一下。”虹鬼扶了扶自己的單麵鏡片說道。


    “那我最後說一遍好了,我拒絕。”維諾毫不猶豫地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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