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該做事了。”


    隨著腦袋一陣劇痛,尤瀾從一張樣相殘破的床上起身,她環視了一圈周圍,兩把樣式不同的槍械還有一把木製刀柄擺在她的枕邊。


    她麵無表情地望著這張殘破的床,周圍看起來是一個潮濕的房間,窗外正在下著傾盆大雨,雨霧將窗戶抹得難以望清任何事物。


    “今天得宰掉孟三在超市安排的巡邏兵,不然我們那點物資都不夠小區的人活到下周。”一個身形壯碩無比,高達兩米的壯漢對尤瀾說道。


    他穿著厚重的防彈衣,手上提著一把95式自動步槍,看起來身材足足有三個尤瀾疊起來那樣專壯碩,讓人不難相信他可以直接把尤瀾的頭部捏碎。


    但就是這樣遠超常人的壯漢,也不得不拜托這個剛加入幸存者聯營的新人來幫助進行資源掠奪活動。


    因為他清楚,在他眼前的這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女身上蘊藏著的力量有多恐怖。


    “明白了。”尤瀾拿起了掛在牆上的黑色外套,動作流利地披在了自己身上,她把那兩把槍械和木製刀柄用繩子別在了自己背後,從床上躍下,穿上了格格不入的一雙褪色了的運動鞋。


    “鞋子該換了,你都穿了快半年了。”那個壯漢望了眼尤瀾殘破不堪的鞋子說道。


    “沒關係。”尤瀾徑直從他身旁掠過,走出了這個休息房間。


    “半年了還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才能知道怎麽不被人叫做怪物。”壯漢冷哼了一聲說道。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棟尚未被喪屍占領的電力公司內部,最早先是一個幸存者聯營找到了這裏,並且把這裏當作了聯營的基地。


    公司內每一層的空間都被嚴格地安排著,因為聯營裏的人數多到足足有兩百人的數量,其中老弱病殘之輩都被安排到了特定的樓層療養,能夠參加戰鬥行動的也是被安排到了特定的樓層。


    尤瀾在走出自己的宿舍後,直接乘坐電梯到達電力公司第二十九層的食堂,她望著一大早就已經擠滿了的食堂,隨意地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單獨坐下。


    周圍的人看見她的時候似乎都刻意避讓了,他們的臉上都帶有幾分恐懼,又或者是譏諷。


    “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一個人殺掉了孟三兩支巡邏兵的人?”其中一名右眼上有著疤痕的黑皮壯漢對他身旁的同伴問道。


    “對,就是她。”他身旁的同伴沉聲迴道。


    “你們能不能別唬我了,就她,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小屁孩殺死了整整兩支巡邏隊,我懷疑你們的腦袋真的是壞掉了。”黑皮壯漢狂笑不止地拍著桌子說道。


    “小心點,她不喜歡別人的視線,有一次就因為這個廢掉了一名聯營同伴的右臂。”他身旁的同伴額上流下了冷汗地說道。


    “去去去,你們一個兩個真的都是瘋了,聽說我們那支巡邏隊的長官還打算讓她這次幫忙去搶奪超市的資源,是不是那個長官的腦子也壞掉了,”黑皮壯漢依舊在狂笑著,“這種體型的小屁孩如果去了不是得被按在地上操?”


    尤瀾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徑直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向著他走去,“給你個機會。”


    周圍的人在一瞬間屏住了唿吸,附近數十米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黑皮壯漢那一桌上。


    “哈?”黑皮壯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在說什麽?”


    “肉搏,裝槍,用刀也行,隨便選一個,如果我贏了就這輩子再我麵前都閉上你那惡心的髒嘴。”尤瀾眸光冷淡地說道。


    “我原本以為是他們瘋了,我沒想到你自己也這麽沒自覺。”黑皮壯漢額上青筋暴起,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著,看上去宛若一頭隨時都會暴走的狂猛野獸。


    “起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還是說你根本不敢.......”尤瀾的目光冷得如同刀鋒一般令人窒息。


    “起來就起來,這是你自找的,在場的各位都給我看好了,是這個自不量力的雜種小鬼自找的,如果我在這裏把她宰了我也希望你們不要拿這件事怪罪我......”黑皮壯漢震怒地猛地一砸桌子,將桌子上的所有食物掀飛。


    他站起身來,龐大無比的身軀根本不是尤瀾那單薄瘦小的軀體可以比擬的,他怒極反笑地說道:“算我讓讓你,給你自己選,你說的三種我都可以,不過最好不要是拚搶,因為那樣我就找不到理由把你這個雜種給宰掉了。”


    “那就肉搏好了。”尤瀾冷冷地說道,她隨手甩掉了自己背後的兩把槍械,隻有那把木製刀柄是她稍微注意一點地放到了桌上。


    “肉搏?”黑皮壯漢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狂笑了出來,“你們他娘一個個的真的是瘋了,好,今天我就陪你肉搏。”


    “過來。”尤瀾轉過身,向著餐廳中的一片空地走去。


    但未等她停下腳步,這名黑皮壯漢就已經邁動著沉重的步伐向她猛衝而出,壯碩肥大的雙手擒向了尤瀾的雙肩。


    尤瀾輕舒了一口氣,身形刹那間向著右側挪去,下一瞬她精準地抱住了黑皮壯漢那支毫無防備的右臂,同時身體前傾快速地反身貼向他的身軀。


    黑皮大漢的手臂會穿過她的肩膀上方,尤瀾微微屈腰,利用了對方的慣性以及她腰部腿部的力量和手臂的力量以肩為支撐點,將他猛地向地麵砸摔而去。“咳.........”黑皮大漢被這一摔摔得吐出了一口沫水,尤瀾的雙手下一瞬就已經扼在了他的喉嚨上,緊緊地掐著他的脖子。


    “你輸了,給我道歉........”尤瀾冷冷地說道,雙手的力度再度提升了不少,黑皮壯漢的臉龐一瞬間充血,紅漲了起來。


    他忍著從全身各處傳來的劇痛,聲音模糊地吐出了幾個字,“是......是我輸了。”


    ..............


    ..............


    一個由陰影組成的空間之中,兩道身影麵對麵地站立著,


    “你好。”霧島微笑著對尤瀾說道。


    他用自己的能力形成了一把椅子,自顧自地坐了上去,翹起了二郎腿,“真可惜,酒都被我喝完了,沒什麽東西可以招待你。”


    “你是.......”尤瀾注視著隱藏在陰影之中的霧島,“什麽人。”


    “你應該見過我才對。”霧島讓圍繞在自己臉頰上的陰影散去,露出了原本的臉龐。


    “那個乘務員?”尤瀾微微蹙眉。


    在魁奇出事了的那趟列車上,維諾正是和尤瀾,鬼鑰,以及假裝成乘務員的霧島一起護送的。


    所以尤瀾也看過霧島的這張真實臉龐,這張宛若十九歲青年一般邪魅俊秀的臉龐。


    “對,那個喜歡東方料理的乘務員,不過實際上我不是乘務員。”霧島微笑著說道。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尤瀾的眸中逐漸泛起了寒芒。


    “我的另一個名字是,血麵狩獵者。”霧島看著逐漸警惕起來的尤瀾,勾了勾嘴角說道。


    “開什麽玩笑......”尤瀾怔了一下。


    維諾跟她說過自己被血麵狩獵者盯上了,隨時都可能在護送列車的過程中遇到危險。


    但她根本就沒想到,維諾甚至能在那趟列車上和假扮成乘客的血麵狩獵者像是朋友一樣地閑聊。


    “你是不是有點理解錯什麽了,首先我不是你們的敵人。”霧島笑眯眯地說道。


    “你和維諾到底是什麽關係.......”尤瀾眸中滿是兇芒地問道。


    “嗬,能不能別用這種抓小三一樣的問法,搞得我都有點害臊了。”霧島捂著臉龐笑了幾聲說道:


    “一開始我隻是覺得他很有趣,把他當成了我的玩具,畢竟吸血鬼什麽的千年一見,隻要是個人就會感興趣。”


    尤瀾沉默地注視著霧島,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之後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生了,”霧島扶著自己的下巴,手肘撐著椅子把手地說道:


    “你的維諾先生被路西法組織的人盯上了,就是那個有名的反超維列車組織。”


    “所以呢.......”尤瀾有些不解。


    “那個組織剛好和我有些淵源,我就想利用他引出了那個組織的人,”霧島用手扶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腦袋說道:


    “然後我再把那個組織的人全部宰了,其實這樣一想我們算是合作關係。”


    “合作關係。”尤瀾倒是可以理解霧島這離譜到頂點的言語。


    “畢竟沒他我也不能找到那個組織的人,他沒我可能現在就已經被洗腦當成工具使用著了,更慘一點的話他已經死了。”霧島微笑著說道。


    “所以.......”尤瀾眸光些許複雜地說道,“他又一次什麽都沒有對我說。”


    她再次確定了,維諾瞞著她的事情不是一點兩點,而是多到她根本難以置信的程度。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她的心髒就隱隱作痛。


    “隻是不想讓你們卷入危險而已,我覺得,”霧島微笑著說道:“不管是我給他帶來的危險還是那個組織的危險,事實上我殺人還是有規則的,至少我不會對你們下手,除非你們什麽時候強到能讓我感到有趣的地步。”


    “那他......”尤瀾有所警覺地問道。


    “不一定。”霧島用手抹過自己的嘴角說道,“畢竟他很有趣,我覺得他肯定會達到我想象不到的層次,那個時候我可能會有殺了他的想法。”


    “那個時候說不定反而被宰掉的人會是你.......”尤瀾諷刺道。


    “這樣我就更興奮了。”霧島微笑著迴道。


    “所以這裏到底是哪裏?”尤瀾問道。


    “這是我用能力製造出來的一片和所有世界隔絕的空間,”霧島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說道:“我在你發神的時候救了你,說實話你還得感謝我一下,”


    “還有,其實我是找不到路西法組織的那兩個殘黨,所以想著來列車總站看看他們會不會是找上了你可愛的吸血鬼先生,沒想到在你們的公會基地裏見不著人,我就一路找到了南區,剛好碰見了你們,然後還遇上了噬界獸。”


    “講了這麽多,你現在是不是該放我出去了.........”尤瀾冷冷地說道。


    “不不不,我給你一個選擇。”霧島的腳下又是一片陰影升騰而起,他用手接觸了這片陰影,從中抽出了一把刻著青色刀紋的刀柄,將這把刀柄拋向了尤瀾。


    尤瀾接過了這把刀柄,微微睜大了雙眼,“怎麽會在你那裏?”


    “我不是說了之前去了你們的公會基地一趟。”霧島打了個嗬欠說道。


    “小偷。”尤瀾眸光又冷淡了幾分地說道。


    “不不不,我隻是在你們的基地留下了自己製造出來的陰影,我能隨時出現到我留下陰影的地方,在你還失去著意識的時候我去幫你拿過來了。”霧島微笑著說道。


    “嗬.........”尤瀾說道,“那你還真善解人意過頭了,你這麽強為什麽不自己上去保護好你的.......獵物。”


    “算了,就算說了你也不可能相信我,”霧島從陰影椅子上起身,“以我的身份現在不能出現在列車總站,因為我不能被路西法組織的殘黨知道自己的去向,這會讓我處於被動之中,所以你們隻能自己解決了。”


    “那麽,就這樣先告一段落好了。”霧島勾著嘴角說道。


    他言落一瞬,尤瀾的身形被拉扯入腳下的陰影之中,消逝在了原地。


    “真虧他身邊都是這些小屁孩還能忍得住。”霧島歎了口氣,坐迴了自己的陰影椅子之中,“那麽,我可愛的吸血鬼同學不會就這麽點時間都撐不住吧。”


    ...........


    ...........


    “所以說這是什麽玩意。”


    維諾站在一座房屋的天台,望著他眼前招展著羽翼的一隻藍色巨蛾。


    這隻巨蛾的體積高達十米,寬達五米,它的周身繚繞著無數詭異的藍色數據流,就宛若是從數碼世界中竄出來的。


    與此同時,維諾背後那片湖水也徹底向著天空狂湧凝聚而去,就如同海嘯一般地向著街區襲來,將所有途經的建築物都吞噬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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