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節當天的下午,列車總站一個坐落偏僻的屋子中,


    “迴來了。”維諾打開了門鎖,走進了屋中說道,但是屋內並沒有任何的迴應,“都出去了?”


    “不,”尤瀾麵無表情地走進了屋子裏,隨手脫下了鞋子,“按他們的習慣應該是在睡覺。”


    “睡到下午四點嗎.......”維諾挑了挑眉。


    “他們基本護送完列車的第二天都是這樣睡過去的,沒有放假的時候就在列車上睡。”尤瀾說道。


    “那還真是稱職。”維諾關上了屋子的門,聳了聳肩膀迴道,他直接脫下鞋子,倒在了沙發上,“感覺今天玩的幾個虛擬現實遊戲質量都挺一般的,沒幾個可以看入眼的。”


    “還好。”尤瀾坐在了維諾的旁邊,打開了電視,電視上正播放著每日新聞。


    如果不是星閱幫維諾掩人耳目,蓋去了大部分麻煩的流程的話,估計這會維諾已經出現在電視上了,畢竟失蹤了半年迴來可不是什麽小事情,絕對足以轟動整個列車總站被媒體大肆宣傳湧來博眼球。


    “你玩的遊戲應該比我多,看不出那些遊戲設計上都有一些致命的缺陷嗎......”維諾說道,“那個勇者鬥惡龍我倒是挺想玩的,但是流程太長了。”


    “那種劇情rpg類的虛擬現實遊戲是可以存檔的,”尤瀾聲音平靜地說道:


    “不過聽說很耗時間,好多乘務員一護送完列車就惦記著這個,所以最近列車總站對這款遊戲嚴格規定了遊戲時間,出了個防沉迷係統。”


    維諾瞥了一眼尤瀾說道,“感覺你好像很心動的樣子,要不下次有時間陪你一起去玩玩。”


    尤瀾沉默了一秒說道,“不感興趣。”


    “那就是感興趣了。”維諾打了個嗬欠迴道。


    “隨便你怎麽覺得。”尤瀾聲音冷淡地迴道。


    “等到以後有機會就去玩,正好明天要公會賽,今天還是歇歇。”維諾倒在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麽迴到公會基地滿腦子隻有想睡覺的想法,估計是被大白天還在被窩裏的那兩貨給傳染了。”


    “大白天還在被窩裏的那兩貨可是聽得見的,”鬼鑰打著嗬欠地從自己的房間中走出,他撓了撓自己的淩亂的頭發,“所以前輩你們今天有什麽打算嗎,我算是睡醒了。”


    “說是今天有什麽打算,今天已經過去大半了,大白天還在被窩裏的那兩貨沒什麽想法嗎?”維諾笑了笑,隨口調侃道。


    “很不幸,大白天還在被窩裏的那兩貨都沒什麽想法,安克烈還睡得跟頭豬一樣。”鬼鑰嘴角帶著笑意地坐到了沙發上,看向了電視。


    “你小子說誰睡的跟豬一樣?”安克烈打開了房門,從自己的房間中走出,和還穿著睡衣的鬼鑰不同,他已經換上一身正裝了。


    “說的自己。”鬼鑰幹笑了一聲說道,“沒想到你醒的居然比我早,我還以為今天會一直睡到晚上。”


    “睡不著,做了個噩夢,上一趟列車裏那個屠夫真的是有夠嚇人的,我現在想想都受不了。”安克烈臉色冷淡地坐到了沙發上。


    “屠夫?”維諾挑了挑眉問道。


    “從詭魔大陸出來的變異人,長得很恐怖就是了,然後又在車上暴走了,所以我們被逼著把他解決了。”鬼鑰語速極快地複述了一遍經過。


    “果然就算半年過去乘務員也是高壓工作。”維諾嗬嗬一笑說道。


    “那前輩呢,這趟d級列車有什麽情況嗎?”鬼鑰說道。


    “不是之前用電子筆迴複過你說沒有了。”維諾有些無奈地說道。


    “什麽都沒有的乘客任務做了整整兩天多,前輩太會敷衍人了。”鬼鑰微笑著說道。


    “就是幫老太太找找隻失蹤了的小貓,那個城市那麽大想找到肯定不容易,所以耽誤了兩天的時間。”維諾伸了個懶腰說道。


    “找了兩天的貓咪,真是愛心泛濫。”安克烈諷刺道,隻要是個人就可以聽得出維諾在撒謊,不過他們倒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維諾永遠都這樣喜歡保持著神秘感。


    “貓咪?”尤瀾瞥了一眼維諾問道。


    “對,貓咪。”維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確實不是很想在尤瀾這個擁有著超直覺的人麵前說謊,畢竟這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是所謂的掩耳盜鈴。


    “我也想看看貓咪,好久沒看過了。”尤瀾歪了歪腦袋說道,她的聲音很冷,很明顯已經識破了維諾在說謊,不過還是順著話題說了下去。


    “很好,”維諾的聲音突然嚴肅了幾分地說道,“我突然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主意要講,事關我們隊伍的隊內氛圍。”


    “什麽玩意?”鬼鑰挑了挑眉地問道。


    “直接說不就好了。”安克烈也有些好奇是什麽事情能讓維諾突然這麽嚴肅。


    “我覺得我們應該養一隻貓,我記得寵物所裏一隻普通貓的價格是五個列車幣,但是我覺得撫養這隻貓咪的責任需要大家來承擔。”維諾一本正經地說道。


    尤瀾愣了一下,隨即低著頭輕笑了一聲,“白癡。”


    鬼鑰幹笑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迴維諾什麽。


    安克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住罵粗的欲望,冷冷地對維諾問道:“你認真的嗎?”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維諾微笑著說道。


    “我很難分清會長你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鬼鑰認真地權衡了一下利弊後說道,“不過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覺得是可以考慮一下,首先最明顯的問題就是要是我們都出去護送列車了,那這隻貓留在家裏不是很危險。”


    “沒關係,同一個公會的乘務員最多三名搭檔護送列車,剩下一個人就留在列車總站照看貓咪好了,輪流製。”維諾毫不猶豫地迴道,“或者也可以雇個傭人,反正這不是主要的問題。”


    “說的也是,我記得好像是有專門做這種事情的傭人可以雇,一個月好像得三四個列車幣,也不是很貴。”鬼鑰說道。


    “我覺得他是出去玩鬼屋把腦子給玩不清醒了。”安克烈歎了口氣說道。


    “不不不,我真的非常嚴肅。”維諾勾著嘴角說道,“各位意見如何,我覺得可以投票來決定,總不能我一人獨大。”


    “你也就會在這種事情上嚴肅了。”安克烈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保持中立,看你們。”


    “那其他兩個人呢?”維諾看向了鬼鑰和尤瀾。


    “同意。”尤瀾說道,“貓很可愛。”


    “糟了,我認為這個提議可以臨時廢除。”維諾臉色一變地說道。


    “行了,還擱那和貓爭寵呢,老大不小的天天裝瘋賣傻。”安克烈嗤笑了一聲說道。


    “那我也同意,現在是兩票對一票,會長得聽我們的。”鬼鑰隨口附和道,“養貓應該和養惡魔差不多吧,我覺得,想想還挺有趣的,我經常在那些惡魔耳邊念咒什麽的。”


    “嗬,你可別在貓耳邊念咒,它可聽不懂。”安克烈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是嗎,其實我覺得可以試試,我之前還教會了一些惡魔人類的語言。”鬼鑰勾了勾嘴角地說道。


    “嗯.......”維諾望著鬼鑰興奮的神情,突然覺得有點不安,“首先第一個規則就是,鬼鑰不準對這隻貓用任何惡魔的能力,也不準在它耳邊念咒,不然要是哪天這隻貓變異了那你第一個負責。”


    “這樣就太無聊了,有個惡魔的能力是和其他物種無障礙溝通來著。”鬼鑰挑了挑眉地說道。


    “不準就是不準。”維諾微笑著說道,要是真讓鬼鑰把貓當惡魔去養,那這個公會基地多多少少會出點事。


    “那就算了,所以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去買?”鬼鑰問道。


    “現在吧,難得放假,也找不到大家可以一起做的事情,一起去寵物店挑隻貓怎麽樣?”維諾說道。


    “我就算了,無聊。”安克烈打了個嗬欠。


    “會長的命令。”維諾麵無表情地說道。


    “現在的會長是鬼鑰,您老還是養幾天身體再說話吧。”安克烈冷哼了一聲說道。


    “好,安克烈同學,一起去挑貓,這是會長的命令,”鬼鑰嗬笑了一聲地說道,“意思你穿著一身正服不打算出門,我這個還穿著睡衣的都沒說什麽呢。”


    “太感人了。”維諾捂著臉憋笑著說道,他是沒想到鬼鑰會和他一起整安克烈的。


    “快點,已經三點了,再慢就在外麵吃晚餐了。”一旁的尤瀾翻起了那本被維諾放在大廳的《異世界隻是科普大全》,基本上這本書現在就是這幾個人的乘務員筆試聖經,去圖書館什麽的根本不存在。


    安克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行行行,就你們這群會長臉大,我去就是了,不過別指望我給什麽意見。”


    “那我去換身衣服。”鬼鑰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走向自己的房間裏頭說道,“老實說我去都沒去過寵物店,先用電子幣搜個地圖。”


    “已經搜出來了。”維諾展示了一下電子筆上顯示的地圖,扶著下巴說道。


    “我去上個廁所。”安克烈走進了廁所,關上了門。


    尤瀾似乎難得有些興致,合上了手中厚重的書籍,眼中多了少許期盼。


    “有這麽喜歡貓嗎?”維諾望著尤瀾的側臉,勾著嘴角地說道。


    “以前想收養流浪貓,把它帶迴家的時候,因為家裏太窮被父親打了一頓,揍的我快起不來了,”尤瀾思考了一下說道:


    “在那之後不久就爆發了生化病毒,那些小動物大多數都被感染了,所以我就再也沒見過正常的小貓了。”


    “被父親揍了一頓.......”維諾的眸中掠過了一絲赤色,他自然清楚尤瀾對什麽事情都表現得那麽木訥麻木的性格不是沒有來由的,不過不管如何他確實改變不了以前發生的事情。


    “換現在當然不會被他揍了。”尤瀾似乎是觀察到了維諾眸中的那一抹血色,勾了勾嘴角說道。


    她很清楚維諾生氣的時候身體會出現什麽樣的特征,所以很快就察覺到了維諾的情緒變化,這也是從維諾說她不近人情後她才試著去觀察的。


    “嗯,我知道。”維諾說道,“確實很無力,各種意義上的。”


    “比起我這樣的過去,”尤瀾說道,“我在想到吸血鬼同學的過去的時候才叫無力,我根本幫不上任何忙,我的任何痛苦比起你經受過的都不值一提。”


    “那都已經過去了。”維諾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對........”尤瀾說道,“都已經過去了,所以沒必要說無力什麽的。”


    維諾似乎意識到自己好像被尤瀾帶著走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主導著談話的方向,“服了你了。”


    “我好了。”安克烈從廁所中走出,瞥了一眼鬼鑰的房門,“那貨有這麽慢嗎?”


    “你上個廁所的時間能跟我換衣服的時間比嗎,我還得想想哪套穿出去比較體麵,現在走出去兩步就被認出來,要不就是被偷拍,真的是有夠煩的。”鬼鑰從房間中走出。


    他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戴上了一直戴著的十字架項鏈,看上去就像是黑幫的教父一樣,讓維諾忍不住笑出了聲。


    “嗯.......”鬼鑰有些無奈地問道,“有這麽好笑嗎?”


    “沒有,不過你什麽時候這麽出名了,走出門都會被人偷拍的嗎?”維諾挑了挑眉,轉移了話題地問道。


    “之前幾次公會賽的時候出現的名聲,”安克烈嗤笑了一聲說道,“他們都說這家夥是什麽千年一遇的美少年,搞得一堆沒腦子的女人看到他那張臉就發情了。”


    “那還真是不容易,真得幸我長了一張頹廢的臉龐。”維諾饒有興致地說道,他本來就想過就憑著鬼鑰的容貌絕對不可能在列車總站有多低調的,所以倒是沒有多驚訝。


    “行了行了,該出發了。”鬼鑰戴上了領結,“上次穿了身休閑服出去還被評頭論腳的,搞得我現在都不敢隨便穿鬆垮的衣服了。”


    “走走走,美少年的煩惱不是我們能理解的。”維諾站起身來,幾人一同走出屋子,向著寵物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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