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福姬太後聞言,完全無法相信。


    “胡說!”慕華皇後怒斥,“碩親王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婁督統,你倒是說說,讓她們知道是誰想造反。”範漢新笑得得意。


    婁謙看著福姬太後及慕華皇後,“太後、皇後娘娘,吩咐小人將您們俘虜軟禁的正是碩親王。”


    福姬太後一聽,頓時一陣暈眩,一旁的慕華皇後連忙扶住她,讓她坐下來。


    “不,不可能……天與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福姬太後驚訝又悲傷。


    “人心是會變的,太後。”範漢新笑說:“怪就怪皇上怎麽都不肯讓王爺擇其所愛吧。”


    福姬太後不能接受,“你是說天與是為了你的女兒才……不,不會的!”


    “太後,事實已擺在眼前,您還不信嗎?”範漢新續道:“在這迴時,碩親王恐怕已經在白淮城挾持皇上以逼他禪位了,等到樂親王的兵馬趕至白淮城,這皇宮便要易主了。”


    “老天……”福姬太後一時激動,暈了過去。


    “太後!”


    “皇祖母!”


    一幫女眷及孩子們慌張地圍在福姬太後身邊哭泣。


    臉上滿是得意,範漢新旋身走出房外,婁謙跟過來,恭謹地說道:“卑職送大人出去吧。”


    範漢新瞥了他一眼。“婁督統,你這迴可是立了大功啊!”


    “卑職不敢居功。”婁謙拱手一揖,“日後還請大人提拔。”


    他滿意的一笑,點點頭,便在婁謙的陪同下離開了後宮。


    送走範漢新,婁謙火速趕迴朝儀宮,進到軟禁福姬太後等人的房內。


    此時,福姬太後已經醒來,見他進來,正要開口痛斥,卻見他屈膝跪下,“太後、皇後娘娘,請恕卑職未能先將事實告知,讓諸位受驚,卑職罪該萬死。”


    見狀,福姬太後跟慕華皇後互覷一眼,臉上寫滿疑惑。


    福姬太後率先出聲,“婁督統,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你快給哀家說清楚。”


    婁謙抬起頭,“太後娘娘,這一切都是皇上跟碩親王的安排。”


    福姬太後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起來說話吧。”


    “謝太後。”婁謙站了起來,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原委詳實訴訴眾人。


    聽了他的解釋,他們才明白這原來都隻是一場戲,之所以把這麽多人軟禁,就是要讓範漢新及其黨羽深信邢天與是真的想幫助邢天樂造反。


    “婁督統,既然這隻是戲,皇上跟碩親王為何不事先讓我們知道呢?”想起這事,慕華皇後仍心有餘悸,“要是把太後嚇病了還得了?”


    福姬太後笑歎,“皇上跟天與瞞著我們,是怕戲不夠真,騙不了範漢新。”


    “迴稟娘娘,正是如此。”婁謙讀道:“如今範漢新上了當炎那幫潛汰在京城的殘黨便會傾巢而出,待碩親王在白淮城擒下樂親王,小人便負責在京城收網。”


    “是嗎?”福姬太後沉默了下,語帶希冀,“希望這次真的能有個結束。”


    裴美樂雙手合十,誠心祈求佛祖能保佑邢天與一切順利,平安歸來。


    離開永業寺,行經一處人潮熙攘的市集,她們順道買了一些點心,然後轉進一旁的幽靜巷子裏,想循快捷方式迴王府。這時迎麵來了一個提著花籃的中年婦人。


    婦人走到她麵前,笑咪咪地問:“姑娘,買串香花吧?”


    裴美樂看著籃中一串串的香花,跟一旁的梨兒使了眼色,要她拿出錢袋。“大娘,一串香花多少?”


    “不多,二文。”


    “那好,給我五串吧。”


    “謝謝姑娘,好心會有好報的。”婦人將手伸進花籃,眼底忽露殺機,當手從籃裏抽出時,手上拿著的不是花串,而是一柄鋒利的短刀,婦人甩開花籃,便要向裴美樂刺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裴美樂根本來不及反應,當場愣住,梨兒跟小貴發出驚恐的尖叫——


    忽地,一把長劍筆直的劃過婦人的手臂,婦人一疼,快速往後退了兩步警戒地看向四周。


    一名男子從裴美樂身後竄出,擋在她麵前,婦人見情勢不妙,立刻轉身逃出巷子,隱沒在市集的人潮之中。


    “王妃!”梨兒跟小貴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檢視她身上是否有傷。“王妃您沒事吧?受傷了嗎?”


    裴美樂過了好一會才迴過神,“我沒事。”


    擋在她麵前的男子轉過身,恭謹一揖,“卑職來遲,希望王妃沒受到驚嚇。”


    “竇副教頭?”她訝異地看著她。他剛剛叫她王妃?這是怎麽迴事,“你怎麽會在這裏?”


    “迴王妃的話,”竇嘯天拱手一揖,“卑職奉王爺之命,在暗地裏保護王妃的安全。”


    “欸?”她與梨兒跟小貴同時驚唿。


    邢天與什麽時候找上他的?又怎會預料到她有危險呢?


    “竇副教頭,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竇嘯天一五一十的迴答,“王爺前往西北之前到京捕處找到卑職,要卑職暗地裏保護王妃,說有人會在他離京後傷害王妃,卑職原還存疑,沒想到果真如此。”


    聽了他的話,梨兒跟小貴都驚恐萬分,“到底是誰要傷害王妃?”


    “王爺並未詳說。”


    “我知道了。”裴美樂露出微笑,“真是謝謝你了,竇副教頭。”


    邢天與真是神機妙算,竟已料到“某個人”將趁他不在京城,伺機除掉她這個心頭大患,剛才要不是竇嘯天及時出手,她鐵定躲不掉那大娘的刀。”


    “這是卑職分內的事,請王妃別放在心上。”


    “王妃,”梨兒疑或地看著氣定神閑的主子,“您說您知道了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咱們迴府吧。”她笑著向竇嘯天道謝,“竇副教頭,王爺請你幫忙,待他迴京,一定會迴報你的。”


    聞言,竇嘯天露出悵然的神情,“卑職不敢求迴報。”


    “放心,王爺絕不會虧待你。”她眼中露出黠光。


    在竇嘯天的暗中保護之下,主仆三人迴到了王府,正要到安樂苑去,正好碰見範嬌兒帶著露兒跟可兒正要出門,見她歸來,範嬌兒有些異樣,觀其神色,裴美樂更肯定自己的猜測。


    “嬌兒妹妹,剛買的杏花糕,吃塊吧!”她笑咪咪地說,拿出剛在在市集買的杏花糕。


    範嬌兒一怔,沒料到她會有此舉,梨兒跟小貴也不解主子為何要對範嬌兒這麽友善。


    看範嬌兒說不出說,又杵著像棵樹似的,裴美樂拉起她的手,將杏花糕擱在她掌心上,“放心,我可沒在裏麵下毒,那種下三濫又不入流的害人方法,像我這種光明磊落的人是做不來的。”


    範嬌兒神情一變,麵露心虛。


    她臉上依舊帶著暖暖的、毫無敵意的笑意,“對了,妹妹正要出門嗎?那可要小心一點,剛才我在街上好心跟一個大娘買香花串,沒想到她竟拿刀要刺我。唉,這外頭真夠亂的。”


    說話的同時,她也暗暗觀察範嬌兒的臉色,果然不出她所料,變得起來越沈、越來越難看。


    “幸好我畢竟是將門之後,從小學了一點武功,三兩下就打跑了那個蹩腳的大娘。”她笑視著範嬌兒,“哎呀,妹妹的臉色怎麽這麽差?該不是嚇壞了吧?”


    範嬌兒羞惱的怒瞪她一記,恨恨的將杏花糕往地上一丟,快步離去。


    裴美樂衝著她離去的背影大聲叮囑,“妹妹,外出可要小心呀!”


    對於她的關心及提醒,範嬌兒當然不領情,帶著兩名侍婢,很快便不見人影。


    裴美樂好整以瑕、氣定神閑的目送她離去,“走,咱們到安樂苑喝茶。”


    深夜,白淮城。


    白淮城是前往西北的必經之地,一直以來都是君主前往西北宗祖的中繼站。


    此時,邢天修正在城中休息,軍隊則駐紮在城外以保護其安全。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除了負責站崗巡邏的士兵,整座白淮城再也看不見有人走動。


    突然,城中高塔發出聲響,一線火光直衝天際。見狀,巡邏及站崗的士兵立刻警戒,城中正在休息的禁衛精兵也醒了過來。


    此時從邢天修的寢宮裏跑出一名神情驚徨的內侍,對著在外府衛的士兵高聲唿喊,“傅少將軍!傅少將軍!”


    內侍口中所喊的傅少將軍正是傅嚴的兒子,傅崇熙,此次隨行保護邢天修的精兵部隊便是由他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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